看着傅阳秋进了医院,王思雨赶紧跟上,马奇文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也转头跟了上去。
大不了再被鄙视一次,有什么好怕的?
进了高级病房,傅阳秋看见两张床,床上都躺着人。
一张床上,正躺着一个大约40岁上下,身子矮胖矮胖,略微有些秃头的男人,正满脸愤怒地躺在床上,冲着另一张床上躺着的女人直骂:“都是你这个婊子养的,把老子害得这么惨,现在你满意了吧!”
另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手臂上缠了绷带,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已经有些不成人样。面对男人的斥责,她赔着笑容说道:“别着急,应该有办法医好的,你要有信心。”
话虽这样说,但她的心里想着的却是:好!就这是报应,看你以后还这么出去沾花惹草?
傅阳秋皱了皱眉,这一对夫妇,真TMD是天造一双,地设一对的无敌组合,都是那么的人至贱则无敌。
“咳咳。”傅阳秋咳了两声,对着两个循声望来,眼中充满疑惑和不满的贱人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我是孔绍诚的朋友,今天就他的事,来跟二位做个了断。”
“什么,你是为那个臭小子来的?”两人看着傅阳秋的目光中,顿时充满了敌意:“刚才已经有人来了,不过已经回去了,我们的态度很坚决,你们不要白费功夫了!”
跟着傅阳秋身后的马奇文,很不自然地低着头。
“两位,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的不对,希望二位能够高抬贵手,给孔绍诚一次机会。”王思雨不等傅阳秋发话,就上前动情地说道:“孔绍诚的家境非常地艰难,他要靠自己打工,养活自己和妹妹,两人都梦想着大学毕业后,找份不错的工作,再把老家的父母接过来。这是他的人生,最高的理想,求求你们,给他一个机会吧。”
秃头男猛然看见一个娇巧玲珑的角色美女,娇滴滴地向自己道歉,禁不住食指大动。他长期在花丛中游荡,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但是大多都是出来明码标价的,没什么意思。这种清纯的学生妹,才是他的最爱。
要是在平时,他现在已经在盘算着怎么展开金钱攻势,将其拿下了。
但现在这情况……他不仅咬牙切齿,心中对孔绍诚的恨意更深了!
另一张床上,原本躺着的女人,猛然间站了起来。她对美女有一种天然的抵触情绪,满屋子里只听见一阵泼妇骂街的声音:
“呸?狗屁的理想,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他把我老公伤害了,我们就要让他付出代价。你不要在这里唧唧歪歪,妖言惑众!”
王思雨心里十分生气,要是平时,谁敢跟她这样说话,这会一定已经吊在J大人工湖边的亭子里了。但是今天是来求人的,再大的气,也只能忍。
她始终认为,对于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能够讲道理的。
她看着眼前张牙舞爪,面目全非的女人,轻轻地说了一句:“但是,他是因为救你,才出手重了点,把你老公打伤了……”她的后半句话忍着没说出来:其实,这应该算是见义勇为吧!
“救我?笑话!我为什么要他救?”女人指着病床上的丈夫,大声叫嚣:“我们是闹着玩的,他凭什么出手殴打我的丈夫?”
王思雨心里的火气蹭蹭上升,这回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但是现在是来求人,是来解决问题的,再生气,也只能忍!
“求求你们,给他一次机会吧,不要因为这件小事,把他的人生给毁了……”王思雨双手作揖,哀求地说道。
“小事?这还是小事?他的人生,跟我有个屁的关系!”女人面目狰狞地对王思雨喝到:“你这个小骚狐狸,别再说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王思雨气得全身发抖,从来没有人,敢用“小骚狐狸”的称呼来对待她。乍一听到这样的称呼,她感到巨大的侮辱,眼角缓缓渗出不争气的泪珠。
“好了,够了,请学会尊重人!”傅阳秋一把将王思雨扯到自己的身后,厉声对这个快要陷入癫狂状态的泼妇喝到。
泼妇还想反驳,但对着傅阳秋锐利的冷冷的目光,心里居然有些发虚。
“事情已经出来,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傅阳秋开门见山,单刀直入:“你们的底线是什么?”
“什么?听这口气,难道你想用钱来摆平这件事?”床上躺着的秃头男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发话了:“我不缺钱,我就是要让他痛苦,让他付出代价!除非……除非他也被弄残!”
“再问一次,你们的底线是什么?”傅阳秋不理会的他的叫嚣,仍然问的同一个问题。
听见傅阳秋沉稳而隐隐带着锋芒和气势的应对,躲在傅阳秋身后的王思雨,心里感到安定多了。她是一个小事精明,遇到大事就拿不准脉搏的人,这种时候,特别需要一个主心骨。
别看大笨蛋平时嬉皮笑脸的,认真起来还真是让人不寒而栗。王思雨在心里想着,觉得隐隐有一丝甜甜的,美美的感觉。
“别再白费功夫了,我已经说了,这件事没有商量!”秃头男狠狠地瞪着眼,与傅阳秋对视:“我们不但要他被判刑,要他被学校开除,我们还要让他受点皮肉之苦!”
皮肉之苦?
傅阳秋冷冷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准备玩阴的?”
泼妇这时得意地笑了:“你还不知道,你那个朋友得罪的是什么人吧。我老公是那么好惹的?我们可是黑白通吃,青云社听说过没?Y市的第三大帮会。你们的朋友把帮会里的二当家伤了,你以为他的日子会好过么?我劝你识相一点,否则到时候受了牵连,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这个贱人,被丈夫打成这样,还凭借丈夫的地位来叫嚣。这种女人,天生就是被打的料!孔绍诚真不该一时糊涂,救她!
青云社?Y市第三大帮会?
擦,牛叉个啥啊?以为抬出个帮会,就把我吓住了?
“我劝你们不要得寸进尺,有什么条件,大家可以坐下来谈。但要是谁做了过分的事,可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傅阳秋轻蔑地瞟了一脸得色的秃头一眼,心说:都进宫的人了,还拽什么拽?
说完这句话,傅阳秋转身就走。王思雨和马奇文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奈地跟了上去。
病房里的狗男女互相对望了一下。
“这个小子有点邪乎啊?”秃头男艰难地侧了侧身,每一个微小的牵连到腰部和小腹的动作,都会让他异常地敏感……
泼妇不以为意地露出轻蔑地微笑:“一个小屁孩,图点口头上的痛快而已,怎么,这就把你吓怕了?”
“怕?我混社会这么多年来,怕过谁?”秃头男眼中闪过一阵杀气,低低沉沉地说:“警察局里,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就给那个臭小子一些教训。”
傅阳秋走出医院,顾不上跟王思雨和马奇文解释,又打通了王队长的电话。
“王队长,我想起一件事,孔绍诚是在工作时间,工作地点出的事,他这种情况,应该算是在履行工作职责,酒店方面,应该承担一定的责任吧。而且履行工作职责,判罚起来应该对孔绍诚有利得多吧?”
“理论上是这样的,实际上我已经三番五次去找酒店的负责人问了。但是……”王队长深深地叹息着:“但是,他们翻脸就不认人,不承认孔绍诚是在履行工作职责,居然还矢口否认孔绍诚是他们的员工。更糟糕的是,他们之间,根本就没签用工合同……”
擦,这就是现在的打工现状,这就是传说中的劳动保障啊!
傅阳秋摇着头,挂掉了电话,他心里已经在做最坏的打算了。
秃头在Y市的势力,估计还是不小的,黑白道都能混,看样子,他是非要把孔绍诚的人生毁了不可。
更关键的是,他有这样的能力。
傅阳秋甚至可以想象,孔绍诚即使不被判入狱,也会被学校开除。
某个校领导,正一门心思对付自己,正愁抓不到机会呢。
现在好不容易能拿自己身边的人开到,敲山震虎,他会放过么?难道又是因为我的缘故,害了我身边的人?
不行!绝不能让他得逞!对付我,可以!但绝不允许伤害我身边的人!
谁要敢对我身边的人下手,我会……
拼命!
傅阳秋紧紧攥了攥拳头,下定了决心。
但愿事情不要走到最后的绝路上,能妥善解决,就坐下来好好谈。不要逼自己用狠招!
“大笨蛋,我们现在怎么办?”王思雨拿着自己的手机,不知所措。孔妙颖的电话号码在她手机的屏幕上不断闪烁,显然,孔妙颖实在等不及,想知道最新的消息了。
但王思雨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看着茫然无措的王思雨,傅阳秋轻叹一声,直接拿过她手里的电话,按下了接通键。
“情况怎么样了?我哥要不要紧?”电话那头,传来孔妙颖急匆匆的声音,分明带着哭腔。
哥哥就是她内心里的支柱,她快要撑不住了!
“没事,一切OK!”傅阳秋故作轻松地说了一句,感觉到肩上的担子,已经沉重地让人喘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