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川迟迟等不来己方炮声,也是万分着急,道:“这个张豹,一天到晚就知道谈恋爱,看……”一言未了,但听炮声隆隆,响彻整个山谷。褚霸双手摸着光秃秃的脑袋,叫道:“轰,给老子狠狠地轰。”
敌人炮兵忙得正欢,忽听得一串隆隆的闷雷之声,愣神的功夫,炮弹从天而降,还未来得及躲藏,便有不少人被炸得粉身碎骨。王羽发出炮击命令之后,快步走向师部,听见身后传来爆炸声,只回头看了一眼,叫道:“娘呀!”撒脚如飞,跑到钱东申面前,气喘吁吁的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咱们上……上当了。”钱东申立在一个长满青草的山包上,望着连片的焰火,心下懊恼万分。
王羽担心炮弹飞过来,道:“钱师长、程参谋长,这里不安全,咱们赶紧撤往南边。”程戈却有这个担心,道:“这里确实不安全,走吧!”钱东申撤到一个山沟里,一屁股拍在石头上,哭丧着脸说道:“程参谋长,我三个团的炮营尽数给人家毁掉了,以后的仗可怎么打呀?”程戈埋怨道:“我说炊烟升得蹊跷,看看再说,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原来的主动转眼变为被动……”
钱东申越听越烦,怒道:“程参谋长,我失掉炮兵,用你埋怨吗?”程戈暗暗一哼,蹲下身子沉思良久,才阴测测的道:“钱师长,命令各团后撤,摆下口袋阵,待柳惠、于蓝、古月等人钻进来。嘿嘿!到时候把口袋嘴扎上,她们就是有孙悟空的本领,也是难逃厄运。”钱东申听他咬牙一字字说出后面一句话,问道:“人家会上当吗?”程戈道:“应有七八成把握。”
钱东申一扫颓废,道:“程参谋长,这事儿你亲自去布置,待抓到柳惠、于蓝等人,我要抽她们的筋,扒她们的皮,方解我心头之恨。”当天夜晚,程戈忙活一宿,布下口袋阵,欲要擒杀柳惠等人。
时光飞度,柳惠在翠云谷里度日如年,这天吃过晚饭,溜到师傅房间,扑在师傅怀里撒娇。云婆婆似嗔似笑,道:“鬼丫头,你若是跟师傅动鬼心眼,别怪师傅打你屁股。”柳惠嬉笑一声,央求道:“师傅,今天晚上,我想跟二位师姐出谷去打探一下敌情,您老人家开恩,放我们三人出去,好吗?”
云婆婆脸含愠色,道:“剩下一晚上,你就不能坚持吗?”柳惠突起小嘴,在师傅脸上戳来戳去,腻声道:“师傅,不气呀!不气。”当看见师傅露出笑模样时,说道:“师傅,我一直没跟你说,我让许志洪把一个师的敌人骗到莲台山,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了,我……心里急呀!”云婆婆轻轻拧了她粉嫩的脸蛋一下,道:“你们三个行,凡儿和别人不行。”
柳惠努嘴在师傅脸上猛亲了一口,随即双手一按师傅膝盖,人已从开着的窗户飞了出去。她来到后谷,在一个山洞里翻出一箱木柄手榴弹,搬到院子里,喊道:“大师姐,二师姐,你们出来一下。”
于蓝、古月应声走出来,瞅着一箱手榴弹发愣。柳惠揭开箱盖子,道:“你俩带上这东西,一会儿跟我走。”于蓝问道:“去哪里?可请示过师傅?”柳惠道:“当然是莲台山了,师傅只允许咱们三人离谷,别人不行。”于蓝见她不似说谎,找来二个布袋子,每个布袋子装了二十几颗手榴弹,跟古月各自背了一个跟在柳惠身后离开了翠云谷。
夏一凡、袁天龙等几个人眼巴巴地看着三人离开,无奈地摇头叹气。
亥时三刻,柳惠、于蓝、古月绕到莲台山东边,登上一座山峰,远远看到一溜火堆,好似一条火龙在山间蜿蜒起伏。古月撩开额前长发,道:“敌人这是什么用意?”于蓝道:“没什么,虚造声势罢了。”柳惠道:“不会那么简单,咱们再到南边去瞧瞧。”
一个小时之后,三人从南转到西,来到一片树林里,各自找块石头坐下。沉寂片刻,于蓝道:“敌人布下埋伏,不知是要对付谁?”柳惠笑道:“还能有谁,咱们呗!”
古月从布袋里摸出两颗手榴弹,道:“东为虚、南为实,你俩说说,先打哪面?”于蓝笑道:“二师妹,快收起手榴弹,敌人张网以待,咱们动手就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了,我看敌人还没有懈怠下来,不如等几天再说。”古月不情愿地把手榴弹放回布袋里,道:“哪今晚岂不是白来了?”于蓝笑道:“也不算白来,咱们起码了解了这里的敌情。”古月生性好动,一连七日窝在翠云谷里,早已心火上升,难以克制了。她拍拍袋子里的手榴弹,道:“师姐,这东西带来了,就不能带回去,我要把它丢给敌人,出出这几日的闷气。”于蓝笑道:“也是,咱们绕到东边,找个山头炸完就回谷。”古月连声应道:“好,好!”背上袋子,抬脚欲走。
柳惠连忙说道:“眼下,这里的敌人动不得。”古月心下不解,眨着一双圆圆的眼睛,问道:“为什么?”柳惠道:“咱们稍有异动,敌人的神经就会绷紧,那么未来几天就很难出现战机了。”古月扭扭腰姿,晃晃翘臀,道:“我才不管,反正我带来的二十五颗手榴弹不能带回去。”柳惠道:“那两位师姐跟我走。”
午夜的秋风,刮得山林哗哗作响,夜半听来,竟是令人毛孔悚然。古月落在后面,心里发虚,叫道:“你俩等等我。”柳惠听她说话声调里含有颤音,笑道:“二师姐,你平素胆子不是蛮大的吗?今晚胆子怎么变小了?”
古月哼了一声,道:“师妹,你是说我怕了?我跟你说啊!别看这风刮得鬼气森森的,但我才不怕呢!我胆子比你大,不信的话,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