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墨是被冷醒的。
清早的气温低,她在睡梦中突然打了个冷颤,睁开眼看着眼前已经熄灭的火堆,立即回过神。
林知墨一直守着章凌寒,给火堆添柴,结果快要天亮时实在撑不住,想着闭一会儿眼,没想到却睡了过去。
“章太医?”林知墨叫他一声,仍然没有回应,手心覆盖在他额头上,还好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
林知墨松了一口气,看来张郎中的药很有用。
站起身来,林知墨锤了锤酸麻的腿,在晨光熹微中举目四望。
青灰色的天空,清脆的鸟叫,还有新鲜的空气,无一不显示这是个美好的早晨,但林知墨没有任何心情欣赏。
注意到章凌寒的嘴唇干燥,林知墨决定去附近看看有没有溪水。他昨晚流了不少血,又发了高烧,很容易失水。
不远处树上栓着的马打了个响鼻,林知墨这才看清马匹通身黑色,长得很像她从云泽城骑过来的小黑。
林知墨走过去拍拍它的头,“以后我就叫你大黑。”
大黑温顺的眼睛看着她,稍微动了动头,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
“大黑,你帮我看着章太医,我去找点水。”
林知墨在附近转了转,根本没有找到水源,只好无功而返。
刚一回去,她就看见章凌寒已经坐了起来,捂着胸口咳了两下。
“章太医。”林知墨立即高兴起来,赶紧跑过去:“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现在怎么样?”
“没事了。”章凌寒脸色仍然很白,朝她露出微笑,“谢谢你,知墨。”
他的声音听起来嘶哑,林知墨懊恼:“我刚才去找水没有找到,也没有找到吃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章凌寒想站起来,却被林知墨按了下去。
“要不然你再吃一颗昨晚的救命药丸。”林知墨作势要取出药瓶,却被章凌寒抬手阻止。
“这个药丸里药材药性极强,非生命垂危不能吃,否则会因药性过猛损害五脏六腑。”
“啊?”林知墨只把它当做救命药丸,没想到还有可能是毒药。
“章太医,你怎么知道这药丸的药性?”林知墨也坐下来,想着等他再恢复一点体力再出发。
章凌寒不答反问,“知墨,这药丸你从哪里得到的?”
“我从云泽城出发去京城前,一名郎中送给我的。”林知墨隐去了张郎中的名字。
林知墨原以为他只是随口一问,可章凌寒却继续问道:“他是不是姓张?弓长张。”
“你怎么知道?”林知墨好奇地看着他,脱口而出:“你认识他?”
得到肯定的回答,章凌寒的脸色瞬间变了,嘴唇有些微微发抖:“他是不是,是不是叫叫张逸世?”
林知墨点头,更加好奇了:“章太医,原来你认识张郎中。”
章凌寒似乎有些承受不住,一只手撑在地面,头低了下去,身体不知是因为痛还是激动在发抖。
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林知墨吓了一跳,“章太医,你没事吧?”
章凌寒摇摇头,深呼吸一下才慢慢抬起头,眼眶已经红了。
“他,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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