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夏易云都这样说了,沈之朔只是轻轻调转了头部,眼眸看向场外的夕阳,美的如同画作。
在对面的急救室内,顾少阳小睡了一会儿,睁眼后发现蒋青箩居然还没醒!
看来这几天她确实没睡觉,为了不打扰她,顾少阳忍着性子一动不动。
或许是感应到他的急躁,没有一会儿蒋青箩就醒了。
她的脑袋先是动了一动,然后双眸微微张开,露出一抹浅绿色的荧光,直至完全睁开眼睛,但眼内明显带有迷茫。
顾少阳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直到蒋青箩也看向自己。
蒋青箩呆呆的,眨巴了几下眼睛说道:“我睡着了?”
“可不就是睡着了?”她那样子非常可爱,顾少阳忍不住拧了一下她的脸蛋儿。
这种亲密的行为让蒋青箩心里无端甜蜜喜悦,她咬了一下嘴唇,还蛮不好意思的:“我睡了这么久啊……”
“没事。”顾少阳温柔的安慰她,这才哪到哪呢。
房里的气氛又温馨又平和,令人心里暖洋洋的,舒坦的不得了。每到这个时候,蒋青箩就希望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她与顾少阳之间没有过往那些烦心事,就这么好好的。
“你感觉怎么样了?”又休息了一下午,她得问问他恢复的如何了。
“越来越好。”顾少阳毫不犹豫的这样回答!自然回答越来越好,这样他才能早些时间下床不是?“我觉得,我现在就可以下床了……”
他尝试着说出这句话。
但蒋青箩才不买账呢!她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你不要瞎逞强!还是乖乖的躺在床上休息的好!”
反正做戏都做到这个时候了,顾少阳就算再急,再想下床出去飙车,也得忍受下来,他在心底大大的叹了一口气,真是倒霉催的……
蒋青箩柔柔的问:“你一定饿了吧?想吃什么?”
她这么一说,他倒真是饿了,顾少阳随口说了几个菜。
“全是肉啊。”蒋青箩撅了小嘴,“这么油腻真的好吗?”
可她不好直接对顾少阳说不,所以‘虚伪’的点点头,先同意下来,等会为他打饭过来,自然不是他口中说的那几样菜。
好在顾少阳抱怨了两声也没接着计较,于是他们两人开开心心的吃起晚饭来。
看他心情不错,蒋青箩总要再问两句:“少阳,你出事那天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顾少阳一愣,手里的筷子停在娃娃菜上……他眼睛一转,说:“有车从后面追我,他们肯定追不上我,谁知天空中突然出现一架飞机,对着我的车开枪,我为了躲子弹,不小心撞在了护栏上。”
蒋青箩听的心揪起来,她把筷子一放,低下头歉意的说:“都是蒋令国的错,他得到那么多了,还对你下这样的毒手,我,我实在是恨死他了……”
顾少阳帅气嚣张的脸庞在灯光下越发英俊迷人,他嗓音低沉:“没事,总之我们几个饶不了他。”
“可是蒋令国逃走了,听夏易云那意思,似乎想找到他还不容易呢。”
蒋青箩突然主动说这话,倒是让顾少阳没想到。她主动说更好,省的他还要找话题来引导。
想到这里,顾少阳也放下筷子,似不经意的说一句:“他现在几乎成了个光杆司令,想要坐飞机飞回美国是不可能的事,但他还有最后一个希望。”
蒋青箩聪明,她低声说:“你的意思是,他会联系我对不对?”
“对。”停顿了一下,顾少阳如是回答。
从蒋青箩此时的动作就可以看出来,她的内心有多么挣扎和不安。她双手握拳,手指头都几乎发白了。
“……那,如果他联系了我,你想要我怎么办?”蒋青箩突然抬起头,直视顾少阳又大又亮的眼睛。
顾少阳和她互相看着,她绿色的眼眸深处有着疑问……
“蒋青箩,你知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怎么死的?”顾少阳没说她的问题一事,而是去说了别的。
她的亲生父母?他跳跃性的问话让蒋青箩好半天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待到反应过来后,她结结巴巴的说:“我的亲生父母,他们,他们是被蒋令国救了……”
顾少阳却依旧看着她,没吭声。
蒋青箩心中极大的不安起来,她突然慌张:“难道不是?难道蒋令国不是我父母的救命恩人?”
“不是。”顾少阳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几乎要把蒋青箩打入了地狱里去!
“可蒋令国告诉我,我的母亲是个卖花女……”
“你的母亲的确是个卖花女。”顾少阳打断她坑坑巴巴的话,“她还是个中国人,你的父亲是蒋家的保镖。”
“你和蒋令国说的一样。”关于她父母的身份,顾少阳与蒋令国说的是一样的,那么不一样的呢?不一样的地方是什么呢?她不敢想,也害怕想,总觉得顾少阳接下来要告诉她的话,是一些惊天动地的话。
“蒋令国是如何对你讲的?”顾少阳想听她亲口说一遍过程。
时隔两年,蒋青箩在脑海里重整了情绪,回忆了过去,才组织成了语言:“蒋令国和我说,有一年蒋家要办寿宴,那还是我爷爷在世的时候,蒋家别墅需要很多玫瑰花,派我亲生父亲去花店,他却因此对花店的卖花女,也就是我的母亲一见钟情,两人暗生情愫后,很快偷吃了禁果,然后,然后就生下了我……”
“是这样的不错,还有呢?”看来蒋令国是说谎的高手,知道假话里面总要搀着六分的真话。
“然后,蒋家就知道了这件事,按照蒋家的规矩,自己手下的奴才与人私通,还有了私生子,传出来是很丢面子的一件事……”蒋青箩说到这里不免悲哀,其实爱情不分身份的,但豪门就是有豪门的陈腐规矩!“不过我爷爷,也就是蒋令国的父亲仁慈,见我父亲工作一直尽心尽力,也够忠心,就提议让我父亲娶了我母亲,只是他再也不能在蒋家工作了,我爷爷还把我父亲的卖身契还给他,还给了他一笔钱!然后我父亲就离开了蒋家,和我母亲二人自谋生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