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队站在满天鲜血之中,手里拎着装着鬼的袋子,瞥了我一眼:“你小子把我当钟馗了是吗,谁会闲的没事做去吃鬼。”
原来我刚才已经说出了心中的猜想。
喻队把袋子捏在手中,好像刚才的那一番打斗,已经耗尽了他全身上下的所有力气。
他用一只手放在嘴边,不停得大声咳嗽,听这声音好像就能把肺给咳出来。
见他终于换了一口气,我小心翼翼避开满地的鲜血上前:“喻队,这是一个什么鬼,怎么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喻队看我一眼,摇晃了一下手中袋子开口:“一个女鬼,是这家的儿媳妇因为难产死掉了。”
一听就知道是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那么这个鬼会被怎么处理?
“肯定是杀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喻队再说杀死这个鬼的时候,神色明显比之前要兴奋很多,好像是遇到了天下间最有趣的事情一样。
果然,喻队在他们的圈子里,是一个遇鬼杀鬼的人。
难怪他的身体会这么差。
喻队都没有理我,他把布袋子紧紧得系好准备出门,但是没走几步,他突然停下脚步。
“小梁,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我侧耳倾听,除了走廊上的风声,什么都没听到,摇了摇头:“我要是能听到声音就好了。”
喻队站在原地听了好一会儿,如临大敌,一把揪住我的手往电梯赶去:“楼上有一个大东西,现在赶紧跟我走。”
“走哪里?是上去把那个东西抓了吗?”
喻队没有给我过多废话,目光炙热盯着电梯。
但是电梯上面的数字变得非常缓慢,甚至停在一个楼层许久都不上来。
喻队实在是忍不住一把抓住我,转身去跑楼梯。
我们两个气喘吁吁的一口气跑下楼梯。
喻队因为剧烈运动导致整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双手紧紧掐住自己的脖子,猛烈咳嗽,一张脸涨得通红。
我有些担心他就这样背过气儿,赶紧背着他找了一家医院。
医生打了一针镇定剂,喻队才慢慢的缓过一口气,只不过他的神情比之前更加疲倦,好像随时都会因为一口气上不来而死去。
我端了一杯水递给喻队,见他情绪缓和下来之后询问:“喻队,楼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喻队抓鬼的时候有多么威风凛凛,那么他逃走的时候就有多么的狼狈不堪。
“还真是不好说,我在这一行待了这么久,还是第1次碰到如此凶险的玩意儿。”喻队喝下水之后总算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那么你知不知道他到底在那一楼?”
我更加担心,喻队口中的大玩意儿是不是在18楼。
许可可可是在18楼!
喻队摇摇头,张嘴准备说话又是一口气没有缓上来,我赶紧叫来一边的护士,走到角落拨打许可可的电话。
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机械女声总是提醒我对方正在通话中。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肯定被许可可拉黑了。
我捏着手机,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回去看看。
万一真的有什么东西,我也好帮个忙。
跟护士说了一句,我来到了许可可的楼下,随后,我按下了电梯。
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着一个粉雕玉砌的小男孩。
我走进电梯按下楼层,同时按下关门键,电梯门却久久的没给反应。
我又退出去看了好几眼,再次进到电梯里面,重新按下关门键。
电梯门终于给了我反应,缓缓启动。
在即将关上的同时,一只苍白的手从门外伸进来。
那只手留着长长的黑色指甲,手指缝里面还有着粘稠的液体,像是粘稠的血液。
随后,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那人穿着一个大大的斗篷,在阴影之中,露出来的下巴,却能够清楚的看见他没有嘴唇,只有牙龈。
而且牙龈上还破了一个洞,一条肥胖的蛆虫挂了一半在外面。
见到这场景,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勇气,一脚踹中那人的肚子。
“哎哟喂……不要打,我是一个人。”
对方伸手捂住肚子,缓缓的站起来并且把帽子取下:“这是cosplay。”
他说玩这里,用袖子在自己的脸上一划拉,我看见他脸上的东西消失大半。
看来这家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而是一个真正的人。
这个时候我才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忍不住抱怨几句:“大晚上的话这个就能出去溜达,没有被打死也算得上厉害。”
那人不好意思走进电梯:“我怎么知道大晚上会有人。”
说完这里,他伸手准备按电梯。
只不过手伸到一半,他转头看向我:“哥们儿,你怎么按了两个键?”
听到这话我看了一眼楼层板——“18”和“13”亮着。
这家伙是不是眼瞎,没看见一个小男孩在这旁边的嘛?
那人也没有再说话,伸手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按下了自己对应的楼层。
那人很快就到了,跟我打了声招呼就下去。
13层到了。
小男孩并没有离开,还是站在角落低头盯着地面,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都是这个动作。
眼看着电梯门即将关闭,我开口:“小孩,十三层已经到了,难道你不离开吗?”
小男孩一直都低着头沉默不语,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毕竟这年头的熊孩子的确是一个让人非常头疼的玩意儿。
终于来到了18层。
我走出电梯,发现小男孩跟着我一起跑出电梯。
只不过他并不是往那户人家走,是直接冲到楼梯间继续往上走。
“这是一个奇怪的孩子,将来我有了孩子,绝对不能让他这么调皮。”
我摇了摇头,来到许可可的房门外面,深吸一口气敲响房门。
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我忍不住又继续敲了好几下,终于传来了拖鞋滑动地面的声音。
我正思索着自己应该如何开口解释,房门打开,却出现一张我完全陌生的脸。
对方是一个汉子,眼底下面是重重的黑眼圈,嘴里叼着一根香烟:“你小子是谁?大晚上不睡觉,敲我家门干什么?”
“你家?”我后退几步,看了下门牌号。
这的的确确就是许可可家,我根本就没有来错地方。
“我是来找许可可的,她之前就住在这里。”
那个汉子语气非常不友善:“这里没你找的人,你赶紧给我滚!”说完这里,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对着我补充了一句,“你先等一等不要走,我有个东西要交给你。”
说完,他转身回去。
趁这个机会我也能好好的看一下房间里面,房间里面的摆设还是一样,但是却没有一个女性化的物品。
难道说,许可可已经搬家离开了这里。
想到这里,我再次觉得心口一疼。
汉子也已经把东西整理好丢给我:“真不知道原先住在这里的人是怎么搞的,现在你弄这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你看看这朱砂,这铜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装神弄鬼。”
说完这里,他就把门轰得关上。
我低头看这被塞在手中的东西,看见里面的确是有一些朱砂,但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些玩意儿。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把它们抱回宿舍。
许可可已经搬家了,这些东西也算是她留给我的一个念想。
我拖着十分沉重的脚步上了电梯,又拖着十分沉重的脚步除了楼。
啪——
从天而降的一道黑影,正好落在我的面前。
借着不是非常明亮的灯光,我看见落在我面前的黑影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