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研究了很多天,也没想明白杨元说的阴阳之人是什么意思。
只能是一边等着生意上门,一边继续找着活命的方法。
和杨元说的一样,每天我身体内阴阳之气都会乱窜,我的身体一点点在变差。
更要命的是,整整半年的时间,居然是一单生意都没接到!
也不是没人上门,但一听说杨元不在,立马就转身走人了,连一个表现的机会都没给我。
靠着李馨雨给的两千块钱,我艰难地撑了半年。
在一个馒头撑了两天后,我该考虑是不是要去工地搬砖了。有手有脚的人,就算不能靠摸骨谋生,也至于饿死吧?
说做就做,我换了衣服准备出门找工作。
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门口,抬手刚要敲门。
模模糊糊看见一双白皙修长的腿,再往上瞧,女人穿着一条黑色紧身连衣裙,将身材包裹得凹凸有致。
我好歹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眼前的女人,让我有些气血上涌,原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此刻更混沌了。
饿得头晕眼花加上眼睛本就不好使,我凑近瞧了瞧女人精致的脸,愈发觉得眼熟。
半晌,才从半当机的脑子里蹦出两个字。
“晴姨?”
晴姨名叫方晴,三十来岁的年纪,长得漂亮人又温柔。从我记事起,她就住在我家对面了。
杨元行踪飘忽不定,小时候我放学回家都是空屋冷灶。要不是打小有晴姨照顾,我怕是早就饿死了。
当然,晴姨对我这么好,是有原因的。
她喜欢杨元,只要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
要命的是,杨元偏偏就是个瞎子!这么漂亮又善解人意的女人看上他,在我看来就是祖上烧高香,他居然一直爱答不理的。
杨元这丫不仅眼瞎,心也盲!
当然,一年前我们搬了家,和晴姨几乎也不怎么联系了。
也不知道,这个杨元是不是在躲晴姨。
“杨元呢?我打他电话一直打不通。”晴姨语气急促地开口。
“他出门了。”我回。
“什么时候回来?”杨元的工作性质晴姨也清楚,经常是三五天都不见人。
我撇撇嘴,摇头。
“不知道。但是这次不一样,搞不好三五年都不会回来。”
“那怎么办?我还等着他救命呢!”晴姨重重叹了口气,焦急不已。
救命?
看晴姨这样子,估摸是出了大事了。
“怎么回事?”我立马问道。
“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弟在家突然昏迷,送到医院却是什么毛病都查不出来。到了晚上,医院却直接下了病危通知书,说人已经不行了。我想着会不会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想让杨元帮忙看看。可他现在连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不知道,这该怎么办?”
晴姨说着,泪水已经是大颗大颗往下掉。
晴姨之前跟我提起过,她有个九岁的弟弟。老来得子,这一家子都把这个弟弟当手心里的宝,晴姨对他更是有求必应。现在他弟弟出事了,晴姨自然是担心。
在我心里,晴姨就像我半个妈一样,她弟出了事,我自然没办法袖手旁观,于是自告奋勇道:“晴姨,要不……我跟你去看看吧。”
晴姨只当我是个小孩,看了我一眼后,脸色有些为难,估摸着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我。
“晴姨,这些年我一直跟着师父学摸骨,他会的我都会。”我看着晴姨,眼神坚定地说道。
也不知道是信了我的话,还是实在没别的办法。晴姨迟疑两秒后,对着我点了点头。
“好吧,你跟我一起去医院。”
“晴姨,先等一下。”我对着晴姨勉强笑了笑,有些为难地说道。“能不能在楼下给我买两个面包,我有点饿了。”
晴姨一愣,接着对着我点了点头。
下楼后,晴姨在超市给我买了点吃的,开着车带我去了医院。
我在车上一顿狼吞虎咽,吃了两天来的第一顿饱饭,总算是活了过来。
医院隔得并不远,我吃完东西,车也停了下来。
晴姨带着我到了七楼,重症监护室外,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那里,面容憔悴神色悲伤。
这应该,就是晴姨的父母了。
“小晴,杨大师呢?”晴姨妈妈起身,左顾右盼地往外张望。
“他不在,这是周朗,他的徒弟,也有些……本事的。”晴姨语气有些飘忽,显然这话她自己都不太信。
老两口扫了我一眼,将晴姨拉到了一边,开始嘀咕起来。哪怕听不着他们说什么,我也能猜个大概。
最后,晴姨走到我面前,对我低声道:“周朗,你跟我进去吧。”
在门口消毒,换上防护服之后,我和晴姨一起进了ICU,走到方显宏床前。
这名字,显然家里对他是寄予了厚望的。
光从面相来看,方显宏面色安宁,气息也算平稳,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气很分散,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四肢百骸内乱窜。
刚刚在来的路上晴姨也说了,她弟弟所有的生命体征都在变弱,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不然,他现在身上也不至于插这么多续命的管子。
肉眼看不出问题来,只能选择更准确的判断方法。
我走上前去,摸向了方显宏的左小臂处。
左手手腕往上七寸的地方,是人的气元骨。
三魂七魄,人的精气元神,都能从此处摸到。
手刚一放上去,我顿时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