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看左右，小声说：“大夫收了很多钱，答应不给叶莲治病。”

　　“收了谁的钱？”谷玉惊讶地问。

　　“她男人。”

　　“你还知道什么？”

　　“她说想她宝宝。”

　　“你听见她说的吗？”

　　“她晚上会唱摇篮曲，哄宝宝睡觉。”

　　“她的待遇怎么跟别人不一样？为什么不开门？”

　　“她哭起来太讨厌，别人都不想听见她的哭声。”

　　“她伤人吗？”

　　“有时咬有时不咬，她会看人下嘴，不笨。”老人露出欣赏的口气。

　　“喂，你怎么又问人家要吃的？！”护士再次发现了这只贪吃的“兔子”，跑过来训他。

　　老人赶紧蹦跳着离开。

　　谷玉站起来，看看走廊尽头阴森森的606，叹口气离开。

　　忽然她停下了脚步，闭上眼睛。

　　在众多的嘈杂的声音之中，她听见了“哞——呜呜呜”

　　这声音仿佛地府之中溜出的一道青烟，游离于尘世，顽固地钻进她的耳朵，刺着她敏感的耳膜。

　　对，在苍海东家，她听见的就是这声音，一个旋律不差。

　　她转身往回走，靠近606，想听得再清晰些，护士喊道：“喂，这位家属，出口在那边，你走错方向了！”

　　她只好停下脚步，又细听了一伙儿。

　　没错，就是这声音，绝对没有错！——

　　“苍海东他妈的想干嘛，居然不让我的人进入他家，说什么得有搜查证才行。真是只狡猾的狐狸！”宋垐骂道。

　　“联系不上章芜吗？”白雪蜜问。

　　“章芜的电话永远是无人应答，弄不懂她搞个手机干嘛？”

　　“他家总得有人出来，我们去拦截他家里的雇工。”白雪蜜撸起袖子，想亲自去。

　　“拦了，一问三不知。出去买菜的保姆是新换的。”宋垐说道。

　　“他防范得够严！”白雪蜜皱起眉头，看来只有去问叶莲妈妈了。

　　宋垐带着白雪蜜拜访叶莲妈妈。

　　叶莲妈妈说叶莲就是那天他们去章芜家走访的那天才找到的，找到的时候已经疯了。

　　“在哪里找到的？”白雪蜜问。

　　“后院。”

　　“她没有去过地下室吗？”

　　“没人知道。”

　　“谁找到的？”

　　“章芜家的管家。”

　　白雪蜜问了半天，叶莲妈妈所讲述的全是苍海东所告知她的，也就是说，她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情况。

　　白雪蜜告诉她自己和穆融恒在精神病院遇到的情况。

　　“我女婿不让穆融恒去见是对的，穆融恒就是个混蛋，叶莲见到他只会疯得更厉害。”叶莲妈妈支持苍海东的做法。

　　“穆融恒跟我说叶莲结婚以后，他只跟白雪蜜见过一次，而且那一次苍海东与谷玉都在场。”白雪蜜替穆融恒解释。

　　“他为什么要见叶莲？”

　　“他想问叶莲一点事。”

　　“他想问什么？”

　　“就是当年他与叶莲发生误会的事情，他认为自己被下药了，才会糊里糊涂地跟叶莲——”

　　叶莲妈妈大怒：“怪不得我女儿会疯掉！你不知道当初这事对她刺激有多大吗？她为此都自杀过，现在旧事重提，她能不呜呜呜”

　　看着叶莲妈妈哭，白雪蜜着急，自己越说，她对穆融恒的误会是越深。

　　“阿姨，这事我们先不提。我在精神病院，听到有人说苍海东让叶莲的主治大夫别给叶莲治病。”白雪蜜提醒她。

　　“怎么可能，苍海东为叶莲急得都睡不着觉，担心小宝这么小，没有了妈妈怎么办。他没时间去探望叶莲，就让我多跟主治大夫沟通，请大夫多费费心，好好医治叶莲。”叶莲妈妈立即反驳。

　　“那叶莲的病情有所好转吗？”

　　“当然好多了。当初她屎尿失禁，现在这方面完全好了。我每次去，她也不咬人了，看见我还十分高兴，我要走还揪住我的衣袖不肯放我走。”

　　“您舍得她一直待在医院？为什么不接回家来？”

　　“家里的医疗条件当然没有医院好。我们哪懂得护理精神病人？大夫说，等她神智清楚一点再接回来比较好。”叶莲妈妈明显很信任那位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