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条野狗。
我一直在跑!
不要问我为什么跑。
一只野狗,只有不跑了,才会有人问我为什么!
我沿着巡捕房这条朝阳路,跑了三十二圈了。
东方渐白。
太阳已经出来了!
雨停了,我的衣服干了!
善良的人啊,永远都无法去作恶。
因为他不是被逮捕被惩罚而死的,是自己受不了自己内心的谴责内疚死的。
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在内疚着。
内疚着。
跑着!
薄雾弥漫的早晨,空气因为昨天下过雨而潮湿且寒冷,遥远的东方天际上,露出明亮的曙光,将天际涂抹的绚烂多彩。
晨曦穿透重重云雾而来,映照着翻滚的晨雾,四周的景物轮廓渐渐清晰起来,露珠在草尖上闪耀着光芒,树木碧绿如新,清香幽幽,鸟鸣声阵阵传来,婉转动听,令人心旷神怡。
一轮浑圆的红日从东方天际渐渐升起,天色大亮,朝霞满天,喷雾而出的阳光洒落在苍茫茫的大地,万物沐浴在昭阳之上,仿佛都镶嵌了一层灿烂的金边,在晨曦中挺立成一幅明暗对比鲜明的活泼剪影,令人目眩神迷。
接受阳光的恩赐吧!
当太阳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我身上的那一刻。
我突然顿悟了。
我为什么会在巡捕房四周,绕着偌大的巡捕房,一圈又一圈的跑着。
原来,终于还是逃不出自己良心的谴责。
我径直来到了巡捕房。
结束吧!
所有的纷纷扰扰!
由此结束吧!
我这般想着,鼓足了勇气,迈了进来。
该我承担的,我绝对不会逃避。
听了我自己的阐述。
巡捕笑了。
“喂,你悬疑看多了吧?你好端端的,怎么可能精神分裂?我看你是精神不正常了还差不多!”
我道:“巡捕,是真的,我的前妻,韩蓉曾经在我的那栋房子里,安装过一个摄像头,摄像头里边拍摄到的证据,应该可以还原事情所有的真相!”
是啊!
那摄像头后来被我找到了。
韩蓉当时说她是因为想我。
她昨天晚上亲口承认,她观看到了我伤害李艳娜的全过程!
那么,既然有证据,可以定罪的吧?
听我这么说,本来还打着哈欠的巡捕总算是认真了起来。
“你小子啊!天天找事,真麻烦!”
这巡捕似乎是认识我。
也对。
我曾经让无数巡捕丢失了工作。
我在中海市巡捕圈子里,也算出名了吧?
也难怪他们会认识我。
接下来,就是煎熬的时间。
想到自己可能对李艳娜做的种种迷惑行为。
我都无法直面面对自己。
精神分裂之后的我。
到底为什么会伤害李艳娜?
那个我,性格又是什么样子的?
煎熬的日子过的也蛮快的。
我也就待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巡捕就把我喊来了审问室。
在审问室中,我看到了韩蓉手里保存的那段录像。
录像里边,有我从外边端着一杯水进卧室,然后喂李艳娜水的一段录像。
我指着屏幕中的自己:“是我……是我,是我,你们看到了吧?”
两个巡捕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看向我:“陈先生,你可能是精神太紧张了,画面不全,只有卧室的内容,我们并不能推测出你去厨房倒的水里有毒~!”
我道:“一定有毒,我都不记得自己曾经倒过水!”
“那个,陈先生,你先冷静……我来问你,你还记得七天前,你穿的什么袜子吗?”
我摇摇头,思考了一番,发现自己确实忘记了当时穿了什么袜子。
完了!三天前我精神也分裂了!
在我惶恐的时候,巡捕咳嗽一声:“我也不记得,过了这么久,你怎么一口咬定自己没给你曾经的太太倒过水?”
……
是啊!
我整个人慌了。
我解释道:“可是,我突然就想起,曾经的自己,去买处方药的画面!”
巡捕道:“不能因为你自己买了安眠药,就一口咬定,是你想要谋害你的太太,对不对?”
我道:“可是,我就是昨天才想起来的,以前对买处方药这件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巡捕咳嗽一声:“那个吧,陈先生,我觉得你真的是太焦虑了,这样吧,我安排我们心理科的同事和你见个面!”
没错!
没错没错!
我此刻精神焦虑,心里已经有了毛病了!
我应该看医生来着。
不能因为韩蓉几句忽悠,我就来巡捕房的!
而且,巡捕们为了了解事情的真相,还把李艳娜喊了过来。
李艳娜骂我傻逼。
“陈有年,你这个傻逼,你被那个贱人给利用了!”
李艳娜道:“那天晚上,我清楚的记得,你单纯的给我倒了一杯水,一杯清水!你想起来了吗?”
啊啊啊啊啊!
我都糊涂了!
难道我又一次上了韩蓉的当?
卧槽!
尼玛!
想到昨天晚上韩蓉的处境,当时我怒火攻心,打算把韩蓉赶出我们四十平米的蜗居里去。
结果韩蓉抛出这么一个定时炸弹。
我顿时就炸了。
我本来算是一个比较睿智的人,但一遇到感情的事情,还是容易犯傻。
韩蓉肯定是咬住了我这点,所以才来了这么一出。
韩蓉口口声声说我干的好事,她全都从监控中看到了。
卧槽!
尼玛!
原来,我干的所谓的‘好事’,居然只是单纯的给李艳娜倒了一杯水。
这一瞬间。
我觉得自己的智商被韩蓉侮辱了。
韩蓉啊韩蓉,你特么的把我当傻逼了吧?
李艳娜走后。
巡捕们的确给我安排了心里科的同事。
在心理科同事们的细心辅导治疗下。
我暴躁不安的内心,得到了极度的舒缓。
她告诉我,我没有精神分裂。
以前说梦话的人是我,去买药的人是我,给李艳娜倒水的人也是我。
我问她,为什么我记得自己说梦话的事情,却忘记了给李艳娜倒水的事情。
她问我,记得自己说过什么梦话吗?
我愣住。
我完全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大概一个概念罢了。
但到了晚上,我仍然失眠。
这让我第二天打算出号子的想法,不得不停滞下来。
我不出去当然有我不出去的原因。
出去了,我虽然自由了。
可是我可没有钱去看心理医生。
去外边看心理医生,大概要花个大几千。
而我,到目前为止,也只攒了三千块钱的现金。
在号子里就不一样了。
每天白吃白喝,还能接受心理科同事的辅导。
最关键的,是免费的。
巡捕们自然不乐意让我继续待在这里。
但我却找了借口,故意装作胳膊脱臼。
蒙混过关。
但昨天那个心理医生来了之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伎俩。
她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大褂,下半身又是巡捕服,可能是专门研究心理的巡捕人员吧。
宽松的巡捕服,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制服之下的妩媚,让人忍不住就想靠近的感觉。
疯了,疯了!
我特么的都已经睡不着觉了。
居然还在关心对面的女人美不美?
心理医生真的很牛逼。
她似乎是猜到了我刚才在胡思乱想和她发生什么。
所以,她俏脸红了。
瞪我一眼,还呸了一口!
我呢!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尼玛。
乱七八糟的。
我干咳两声:“我前天晚上跑了一晚上,没睡觉,昨天晚上,又是一晚上没睡,我听说,人如果连续几天不睡觉的话,会产生幻听和幻觉,我好累,能不能让我睡觉?”
女巡捕看着我道:“你长期神经紧绷,而且情绪大起大落,这样已经促使你产生了焦虑的习惯,这是一种心理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