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为了这游戏,他吃透了苦头,骑着马,沐着雨,吹着风,在黑夜里搜索着游戏的女主角。
凤南歌,你到底藏在哪里了,能不能换个游戏啊,都不知道体恤一下长辈!
慕容子裕心情复杂地在城里搜了个遍,然后还特地去了河边,他们上次一起放河灯的地方。
伫立河边,慕容子裕只觉往事恍惚。
同样地方,天气却已不同,河流流向不同,心情更是不同。
关键的是——人,还缺了一个。
想起那天放河灯时,她跟自己说过,她要将他收入囊中。
说到又不做到,许愿难道是好玩的?
慕容子裕小情绪地拾起一枚小石子,朝河面上抛去。
好吧,他又幼稚了。
重新骑上马背,浑身湿透的他,将马鞭一扬,高大威猛的身影没进烟雨中······
寂静无人的山谷里,只有雨声,就连虫鸣都没有。
慕容子裕头有些昏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一无所获后,进入这里。
许是最后一丝希望,许是,心里一丝期许,希望能在这里与她再次重逢。
草已经长得比上次狩猎时要高得多。
慕容子裕策马缓缓而行,山里的雨似乎要大许多,无情地砸在他疲倦的身体上。
若是这里还找不见她,是不是,代表游戏结束了,她永远都不会再见他。
而他,是不是又一次错过了青春?
想到此,慕容子裕双眼一闭,再也支撑不住的他,从马上坠落在泥土里······
他感觉自己身体如火在烧,一阵阵热浪席卷着头部,让他头痛欲裂。
喉咙干干的,也仿佛在冒着火,他想伸出舌尖舔舔干裂的唇,却发现都很困难。
忽然,额头覆上了冰凉的一物,令他的头痛舒缓了许多。
再接着,干裂的嘴唇被顶开,一股股细细的清泉流入他冒火的喉头。
这清泉的味道好清冽,慕容子裕像个婴儿般贪婪地吞咽着。
身体感觉比先前好受了些,慕容子裕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
眼前的景象很是模糊,只看得见有火光在闪动。
明亮处,勾勒出一剪侧影。
“歌儿······”
慕容子裕既惊又喜地哑声喊着,努力抬起一只手,想去触摸那迷蒙的身影。
那身影微微一顿,然后移动至他面前。
额头上的东西被拿开,一只熟悉的小手搭在了慕容子裕的额头,那感觉,比方才的东西还要令他舒服。
慕容子裕按住,不让小手移开。
可是那小手还是无情地抽离出去,紧接着身子一动。
“歌儿,不要走······”
慕容子裕努力抓住那抽走的小手,就是不松开,嘴里喃喃道:“我认输,这游戏,我认输,你不要再走了,行吗?”
欲离去的身影停在那,没有再动。
慕容子裕强撑着要坐起来,可是没两秒,就又倒了下去。
后颈窝处,及时伸来一只细胳膊,却十分有力地将他沉重的身体托起。
倒在了馨香的怀抱里,慕容子裕深吸着萦绕心头的味道——如果可以,他愿意永远躺在这怀抱里不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厚颜无耻,也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可事到如今,他真的不愿再回到一个人的牢笼里。
“歌儿,我是不是在做梦?”慕容子裕半睁着眼睛,低低地问道。
“嗯,做梦!”头顶有人在回应。
慕容子裕有些失望,心底难过起来,“我就知道,你和你那个母亲一样,对我狠心的不得了······我就算拥有至高皇权又怎样,就算拥有世上最好的一副皮囊又怎样,还是抵不过一生孤独。你说,我明明可以不用再这样一个人的,为什么又错过了······”
“因为犯贱!”
头顶不轻不重的四个字,让慕容子裕心塞不已。他在那怀间蹭了蹭,汲取着芳香,在索取一种安慰。
嘴里继续与梦中人低语道:“歌儿,那一日,你问我,如果你要砍这棵树,我是不是也会将你就地正法。其实,我当时是想跟你说——
每个人都有一段过去,即便你想抹掉,发生了的就是发生了。在遇到你之后,我决定将那段记忆彻底埋葬,凤凰树,就像是一座墓碑,那段过往成了死灰,我除了纪念,心底不会再有任何波澜。
但是你非要将这座墓碑拔出,去否定我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歌儿,你讲讲道理好不好,就像人都死了,一切都归了尘土,还有挖坟掘墓的吗?”
没有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慕容子裕小有委屈地道:“如果你没有出现,我依然会活在那段记忆中,不死不灭。但偏偏你出现了,将我的脑子洗的一干二净,最后重新装满的都是你。可是,你玩腻了我,就把我给丢弃掉,一点儿都不负责任,害得我整日整夜睡不着觉,为卿憔悴······”
这破天荒的一幕,实在令人大跌眼镜。
可是梦呓中的慕容子裕没有意识到,仍然在带有撒娇之嫌地抱怨,“我的心,你怎么就不懂呢?我为你,把许多认为不可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你,将整个后宫都悄悄迁移出去了······你把我变成孤家寡人,却又不照顾我这个孤寡老人,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
一滴泪,滴在了慕容子裕滚烫的脸颊上,冰冰凉凉的触感,令他竟有些心酸。
他抬起一只手,抚摸头顶上的那张脸,“歌儿,你哭了?”
手被一巴掌无情地拍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冷嗤,“谁哭了,那是汗,被你给热的!”
慕容子裕双手圈住了那细细的腰,想给予对方安慰,脸无意识地贴在了两团柔软处。
哪知道,一秒后,他整个人都被拍在了干草堆里。
“你就是装的,再也不管你!”
眼见得人影晃动,慕容子裕一时情急,奋力站起来,追上去。
只是他还没有追上去两步,脚下就像踩了棉花似的,身体又软了下去。
“大叔······”
凤南歌急忙将他扶起,却恨铁不成钢地道:“不是吹牛比爸比厉害吗,怎么就成了烂泥!”
说归说,她还是小心地将慕容子裕扶到草堆上躺好。
一只大掌又攥住了她的手。
凤南歌无语望天,这傲娇的男人何时变得这么会黏人?
她是真心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舍不得,抛不下,跑到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来怀念。
也正是因为在这里怀念,她才明白了慕容子裕曾经的感受——原来,要放下一段情,真的不容易。
她以为自己偷偷在这里安静上一段日子,等心伤治好了,将他忘却了,她也就真的离开他的世界。
哪里会想到,这货居然像心有灵犀似的,找到了这里。
看着跌倒在雨水里的他,傲骄与伟岸全无踪影,只剩一身的疲倦与低低的呢喃,那一刻,她的心彻底软化了。
“乖乖躺好,你烧的厉害,我去给你换湿毛巾敷敷,本来年岁就大,要是脑袋再烧坏了,我可真不要你了!”
凤南歌一边安抚,一边嗔怪着。
听到凤南歌的话,慕容子裕这才松开手,嘴里还带着些梦呓地道:“脑袋烧坏了,你也得管······”
凤南歌再次无语。
等她将湿毛巾敷在了慕容子裕的额头上时,那粘人的手又将她整个人抱住,她一把栽倒在男人的月匈膛上。
“歌儿,我已经好几天没阖眼了,你陪着我,让我睡一觉,别离开,好不好?”
凤南歌心中好笑,又好气,“该,谁让你是个工作狂!”
“不是,是想你想的······”
凤南歌心头如巧克力在阳光下,融化的一塌糊涂,浓浓的暖意渐渐在心里弥漫。
她将头贴在男人的月匈膛上,拍拍男人,“嗯,睡吧,再不离开!”
她一下一下地拍着,耳畔,渐渐传来男人的呼吸声。
这场景,有点本末倒置,她才十四岁,原本她才是要被哄睡着的那一个好不!
雨,还在下,山洞里,却是温馨一夜······
洞外,传来清脆的鸟鸣,慕容子裕从好梦中醒来。
睁开眼,他将手一摸,是空的。
他腾地坐起,人完全清醒。
雨已经停歇,阳光从洞外射进来,照见地上一堆灰烬。
慕容子裕满心凄惶——难道,昨夜真的只是一场梦,一场令他刻骨锥心的梦?
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做什么,只能看着一堆灰烬发呆。
一切,都再也没有了意义,他,是真的错过了她。
心痛,心酸,心涩,心悔······百般滋味,他无言诉说。
原来,错的那个是自己,错的不可原谅······
光影处,忽然闪出一个人影。
那身影,沐着阳光,好似来自天堂的仙使,张着金色的翅膀,迎向他。
“大叔,你起来了?”
天籁般的少女之音,让坐在地上的男人好一阵呆愣。
见男人呆呆地看着自己,凤南歌直觉男人是被烧糊涂了。
她放下手里刚打到的山鸡,走近发呆中的男人,一只小手欲探向男人的额头。
呼啦,男人突然腾地跃起,然后,将凤南歌娇小的身体扯进自己怀里,头一低,疯狂般攫住樱桃般的唇······
凤南歌大脑一时空白,感觉缺氧。
她睁大双眼盯着正在狂吻着自己的男人,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他,居然在吻她?他,居然,居然······
她还是个未成年少女好不,除了爸比在她小时候亲过自己的脸颊,这天底下,还没有一个男人敢侵犯她。
她应该要将这个脑袋烧坏了的男人一掌拍晕的!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被点了穴一般,不能动弹,心底,却不知羞耻地渴望更多。
还有这味道,竟然是甜蜜的。
凤南歌不知不觉闭上了双眼,踮起脚尖,回应着男人,任由男人在自己嘴里不断地索取······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头脑都晕眩了的人终于平静下来。
慕容子裕将鼻尖抵在凤南歌挺直的鼻梁上,轻轻地磨蹭。
“歌儿,如果你不嫌弃大叔比你老,不嫌弃我曾经有过那么多女人,你,愿不愿意,照顾大叔一生一世?”
这是他爱的誓言吗,也太与众不同了。
凤南歌在那张还泛着红晕的脸上咬了一口,嗔道:“好敷衍了事的誓言,重新说过!”
男人轻笑,将凤南歌的头按在自己的月匈口上,让她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
“我,慕容子裕,愿意用尽余生,与子偕老!”
听完男人的誓言,凤南歌心里温暖的开了花,抬起头,勾着男人的脖子,盯着男人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双眼,认真道:“我,凤南歌,愿意倾其一生,与君成说!”
两人相视一笑,眼底,都是满满的春意。
阳光沐浴在两个人的身上,镀上一层金,见证情比金坚的旷古忘年之恋······
御花园内,暖风熏的情人醉,直把花园做朝堂。
一个粗壮的大树下,一架秋千在轻轻摆动。
“大叔,你知不知道自己很重,这秋千都快被你压断了!”
凤南歌很是无奈地推搡着紧挨着自己的男人,“真是赖皮,说好的,你推我,你坐在秋千上怎么推啊?”
“这不是在推吗,歌儿是觉得力道不够吗,那大叔再用点力。”
慕容子裕脚上稍稍用力,秋千便又荡了起来,且荡的很高。
凤南歌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吓了一跳,尖叫一声,抱紧了身边居心叵测的男人。
男人也紧紧地搂住她,嘴角有着和秋千一样弧度的笑意。
听着里头传来的笑声,廖然心里是哀声连连——
皇上啊皇上,您都三十好几了,还像第一次才谈恋爱一样。自从您带着天平公主回宫后,就开始了虐狗模式,几乎每天都是热恋洒糖中。属下就算是过来人,也都受不了,更枉论其他人!
一旁的高公公却是喜形于色,这皇上每日里开心,他这伺候君王的人,自然也活的滋润。
“廖大人,咱家看,咱们流星国要走大运了,咱们还是赶紧把该准备的准备好,到时候,皇上他一定会夸咱们办事得利。”
廖然斜乜一眼高公公,冷笑道:“我看,是得准备了,准备加强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