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皱眉看着阮夏,眸色压抑。
那清秀的面容染上几许苍白和憔悴,就连她的眼角都噙着清冷的泪光,近乎苦苦哀求。
似乎只有这样,只有找到能够医治好桃夭的法子,她才能放下心头的自责和悔恨。
不至于午夜梦回,良心难安。
而阮夏与她可谓是相知相许的知己好友,因此对于拢月的请求,阮夏又怎会拒绝?
她看着拢月那副憔悴苍白的容颜,黯淡的眼眸,蹙了蹙眉,然后目光犹疑的回眸看了一眼床榻上仍然昏迷不醒的少女。
想了想,她淡然的神色稍稍变了。
接着缓缓转过身,阮夏对着拢月使了个莫名的眼色。
拢月拧着眉,很快看出她的意思。
顿了顿,她还是跟着阮夏到了云阁外面议事的屋子里,为的只是不惊扰到桃夭。
而阮夏站定在拢月身前,沉声问道:“你真想救她?”
当然,她问的不仅仅是救人这个问题。
而是想要救桃夭的后面,还藏着两人心知肚明的复杂。
拢月抿唇,没有急着回答。
阮夏看着她,则是一改刚才的清冷淡然,面容凝重的说道:“你知道世间圣药双生莲,可解百毒,那你又可曾知晓?在位于北国极寒之地的雪山之巅,那险象环生的陡峭崖壁上,还生长着一味奇药,云蔻。”
“云蔻?”
“嗯,没错。”阮夏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她沉声解释道,“云蔻可在短时间内打通习武者的奇经八脉,助人武力修为大增,迅速修复其受损的丹田。最难得的,就是它能重塑人体的骨骼筋脉,是世间所有习武之人苦苦追寻的良药。”
说着,她眼帘下垂,眸色暗沉下来,严肃道,“但因为云蔻生长在北国人迹罕至的雪山极寒之地,鲜少为世人知晓,这数十年来更是无人到过那里。”因此,九州或是江湖上有关于云蔻的信息,也仅仅只剩下传说而已。
拢月皱眉看着她,那双清浅黯淡的眼眸里顷刻闪过忽以窥见希望的亮芒,继续听她说下去。
阮夏是北国人,对于云蔻的传说或多或少还是知道的。
但说到底,她对云蔻的熟知甚是了解,还得追根溯源,从她师傅银华那里说起。
“传闻,它颜色殷红如唇血,状似红豆,常年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的狭窄缝隙里,随着昼夜更迭,不断吸收着雪山之岭的日月光华,但又因其终年为雪山之巅的厚重积雪所覆盖,不能轻易被发现。”
说完,她转眸看向身前的拢月,投以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你若找到它,便能救桃夭。”
也就是阮夏的最后这一句话,让拢月黯淡的眸子顷刻点燃了光芒,仿佛看到了对生的渴望。
桃夭的命,就掌握在她手上。
虽然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话往往是说来容易,但她若真要冲着云蔻去,放下山高水远的北国之行不说,就是她单单独身一人深入北国境域,到达那寻常人都到不了的雪山极寒之地,就已经是以身涉险,拿自己的性命去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