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动心的人是输了的。
想到这里,司卿神色微变,她稍稍垂下眼帘,浓密的长睫遮挡住她眼底的复杂情绪。
司白羽看着她,微微蹙起了眉。
空气里陷入了狭长的静谧,耳畔清风吹拂,满室清幽的兰草香气。
沉默半晌,司卿抬起了眼眸,直面着与他对视,那双清透的琉璃眼眸里蕴藏的思绪叫人看不透彻。
“你说得没错。”
她眸色微闪,绯薄的唇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淡笑道:看到你,我是会自责,会难过。”
闻声,司白羽注视着她,那双深邃的凤眸里划过一抹冷色,面容沉痛。
还没等他说话,司卿又开口了:“可那些都已经是三年前发生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她看着他,清浅淡然的嗓音也不是完全没有情绪,反而嗓音里透露着一种旁人难以捉摸的沉重,很压抑。
“你想见我,到底有何不可?非逼着自己游历九州,却不见我?”
司白羽面色沉了沉:“我……”
司卿勾起嘴角,眸色幽寂,她低笑道:“你的性子,我怎会不知道?何苦等着亲自传信?”
明明很早之前就来了东华国,却强忍着不见她。
他真的以为她是傻子么?会不知道。
想当初她找到红莲之时,他人就在西市吧?
司白羽眸色暗了暗,那双漆黑的深邃眼眸中闪烁着明灭的光芒,忽明忽暗。
薄唇轻启道:“对不起。”
司卿神色一冷,嗓音清淡:“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想着,她闭了闭眼。
“当年出了那件事,你本是关心我,想要极力阻止我,不让我受伤害。”
“可我却不听你的劝告,还不知好歹的对你放下了狠话!……”
说着,她清冷的面色愈发的显得苍白,眉目紧锁,隐隐透着憔悴。
只要一想起当年发生的事情,她就心如刀绞,疼痛难忍。
因此这三年来她才会装得像个没事人。
可是装着装着,仿佛就真的将这份凉薄刻进了骨子里,深深融入骨血。
她竟释然了。
“主上。”
司白羽皱着眉,那双漆黑的凤眸从来没有离开她身上分毫。
看着她如此难受的样子,司白羽神色暗了暗。
他低低唤了她一声,缓步走过去,伸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肩膀。
“既然你放下了,那我们……”
他清冷的神色看着她,沉声说道:“冰释前嫌可好?”
这时,司卿猛地抬头,撞上他深邃的眼眸,薄唇动了动。
“冰释前嫌?!……”
“恩!……”
司白羽看着她,点了点头,嗓音低沉道:“我们忘掉过去的不愉快。”
把话说开。
总好过藏着掖着,彼此为难。
拢月从头到尾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保持着沉默。
可眼下能够看到主子跟阁主冰释前嫌,心底竟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要说起这个世上最关心主子的人,除了帝师,就是阁主了……
当然,也不排除她们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
司卿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长睫颤了颤,眼尾落下了一滴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