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
她看着桃夭刚才那空洞的眼神,仿佛整个人没了生气似的。
再也找不到她曾经的半分活泼。
她内心就忍不住一阵阵的钝痛,窒息。
不过几下就鲜血淋漓。
夜君尘蹙眉,双手拥着她,安慰道:“阿卿,这不怪你。”
女子不悦道:“不,就是怪我,是我没用,还说要带她去看夏日飘雪,带她走遍九国河山……”
她蹙眉,“虽然这三年来我四处行医,治病救人,我带着她游历四方,却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到,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司卿说着说着,她自己就累了:“你说她怎么就被人伤成了这样?!……”
她微阖着眼眸,手里抱着倾洒出来酒水的白玉酒壶,眼角残留着泪痕。
良久,她呓语道:“她会好起来的。”
夜君尘拍着她的背,嗓音尽可能的放柔了下来。
“嗯,她会好的。”
就在明月楼的暗处,那无人看得见的地方,一双漆黑的眼瞳里迅速闪过一抹冷芒。
那人蹙了蹙眉,接着便瞬间消失在那片黑暗的阴影里,来去无声,没有踪迹……
这时,司卿眼睫颤了颤,似微微掀开了眼眸。
不过须臾,又若无其事的闭上。
夜君尘并没有注意到。
阮夏站在拐角处,伫立了许久。
她看着二楼雅间里哭得完全没了意识的人,无奈摇头。
最后视线移开。
那双浅淡的眼眸不动声色的看向了楼中一处水榭芳草的地方。眸色冷了冷。
这时,有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她身后。
嗓音冰凉:“阮夏。”
……
回南阳王府的路上,马车内。
女子被夜君尘抱在怀里,那面纱之下的莹白脸颊染着平时看不见的醉酒的红晕。
夜君尘垂眸看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掌紧了紧,漆黑的深邃凤眸里仿佛溢出寒芒。
周身泛开冷意。
女子蹙了蹙眉,似乎在睡梦中无意碰到了男子的手臂,长睫微微煽动。
忽觉这个怀抱很清冽,很舒服。
便换了个姿势继续靠着,还不忘朝里面挪了挪。
见此,夜君尘收敛了全身的冷意,眉梢舒展开,他低沉的嗓音说道:“阿卿,要好起来。”
于是回到无尘殿的时候,流影有急事来找他:“公子,云翔国那边有密信传回来了。”说是关于云翔国的事情,有关于离王最近的动向。
夜君尘抿了抿薄削的唇瓣,点点头,然后跟流影简单吩咐了几句,叫他先去书房等着。
他转过身,悉心的为司卿脱下沾染了酒气的白色裙衫和鞋袜,再将她动作轻柔的放到床榻上,为她盖好被子。
他直起身,抬手将金钩上悬挂的素色纱幔放下来,顷刻遮挡住殿外的烛影。
这时,夜君尘眸色深深的看了熟睡的女子一眼。
看着她安静的睡容,凤眸闪烁了一下。
他在确保司卿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以后,才脚步轻缓的离开了大殿。
殿门合上,满室静谧。
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远去。
皎洁的月色倾洒下来,映照着庭院的空寂。
无尘殿内,金架之上的烛火闪烁着。
有晚风自雕花窗户里吹进来,无声拂过纱帘。
床榻上熟睡的女子陡然睁开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