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南阳王府。
大雪纷飞,灯火通明。
十几名黑衣侍卫严谨的守在大殿外面,连府中的婢女都不让出入。
彼时,寒风凛冽,寂静的庭院笼罩着一层白茫茫的冷气,越过院墙的一片花瓣随风吹进了无雪殿的窗户,无声飘落在临窗摆放的檀木桌案上,一炉檀香,几卷医书。
透过寝殿里面垂落的素色纱幔,烛影摇曳,依稀可见红玉雕花床榻上,躺着一名面色苍白的女子。
女子闭着眼眸,长睫微颤,面纱贴着脸,正处于昏迷状态。
“她怎么样?”床榻旁,夜君尘已经沐浴完毕,换了件月牙白的织锦长衫,白衣胜雪,周身散发着温润如玉的清冽气息。
“还能怎么样?失血过多,箭上浸了剧毒,伤口有些发炎感染,再加上你们在悬崖底下受了风寒,她身体虚弱肯定支撑不住才陷入了昏迷呗!”
萧衍认真把完脉,为九卿细心处理好了手臂上的箭伤,将那露出来的小半截白皙纤细的手腕重新放回锦被里。
他理了理衣袍上面的褶皱,说道:“不过,你放心好了,她体内的毒没有大碍,只需要每日按时给伤口换药。我等会儿给她开几副方子,你让人照着药方上面煎药就成。”
夜君尘听着,安静的站在床榻边,漆黑深邃的眸光落在司卿憔悴的眉眼处,抿了抿唇瓣,周身的气息很冷。
这时,萧衍站起身,看向夜君尘:“少筠,不是我说你,去趟宫宴,你是怎么把她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好端端一个人,两次都快没了命。
“她救了我。”
“什么?!”
“我们从宫宴回来的途中,半路遭遇齐王的人截杀,我带她纵马逃到了城西的那座悬崖上,危急关头,是她不顾一切,舍命为我挡箭。”夜君尘蹙着眉心,眸色深邃,冷声解释着。
萧衍惊道:“我去?!你是说……在悬崖上,是她不顾自己的性命救了你?”
“恩。”
萧衍忍不住多看了九卿一眼,说道:“你这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吧?像你这般冷冰冰的人,除了长相俊美些,身份尊贵些,哪里还有什么值得让人家看上的地方?她说到底不过是你的大夫而已,竟会舍命救你,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啊!……”
萧衍想了想,神色忽然严肃:“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她的身体……”
说着,他顿了顿,看向夜君尘,欲言又止。
夜君尘瞥了他一眼,清冷的声音道:“直说无妨。”
萧衍这才正色道:“她的身体……本就异常虚弱,这一个月来,她已经三番五次受了重伤,加上此次蛛毒入体,损伤了脏腑,即便你运功为她驱毒,她的身体肯定也是承受不住这些的,要是再来几次,怕是性命难保。”
闻言,夜君尘眸色暗了暗:“我知道。”
萧衍才不信,低斥道:“你知道?!你知道还以身涉险?你知道你还不惜拉着她陪你一起冒险?少筠啊,人家怎么说好歹救过你的命,治好了你的眼睛,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她想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