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灵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季峥正靠在门外走廊抽烟。
两年不见，他似乎有很重的烟瘾，随时随地都能拿出一包烟开始抽。
不同以往吞云吐雾的潇洒不羁，这会儿他的表情看着难得有些怅惘，像是被什么棘手的事难住。
“怎么又抽烟？对身体不好。”乔灵不满的说，揉了揉鼻尖。
她乖乖换了季峥给的那套学生装，短襟收腰，勾出弧线优美的腰线，裙摆到膝盖往下一寸的地方，露出小半截白皙润泽的小腿，比他想象中的效果还要好。
她洗了头，头发还是湿的，用干毛巾裹着包在头上，像西南地区一些特殊族群的姑娘。
季峥透过袅袅的青烟看着她，忽然觉得吸进肺腑的几缕烟有些呛人。
又猛吸了一口，季峥咳嗽着把烟碾灭。
“这两年我不在，你跟顾恒泽关系好到什么程度了？”
刚吸过烟的嗓子沙哑，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少了一分野性，多了一分奇异的脆弱。
明明他的身形那么健硕魁梧，明明他一只手就能撂倒十个乔灵，‘脆弱’这两个字还是完全又坚定的在乔灵脑子里破土而出。
“他之前受伤，是哥哥去帮他诊治的，我去送过几次药，他人很好，教了我一些西医知识，后来我们又见过几次面，我叫他顾大哥，他也把我当妹妹看的。”
谁他妈会真的拿你当妹妹看？
季峥在心里骂顾恒泽不要脸，老不正经，面上一片肃然，摆出架势教导：“他辈分高，年纪也大，你该叫他一声叔叔！”
“……二哥，顾大哥只大我六岁。”
“大六岁难道还不多，都快大你一轮了！”
“……”
乔灵眼角抽了抽，明显不赞同季峥的话，季峥弯腰与她平视，抬手戳了戳她的眉心：“怎么，觉得二哥说得不对？你喜欢他？”
“顾大哥人很和善，懂得也很多，我很喜欢跟他学东西的。”
乔灵眨巴眨巴眼睛，眸底的崇拜几乎要溢出来，季峥心里不爽，捏住乔灵的脸颊，把她的嘴捏得变形：“别打岔，我问的是女人对男人那种喜欢！”
“……”
季峥直白的把问题拉回去，乔灵的脸迅速发烫，眼神闪躲着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我不知道，哥哥说我还小，不用急着想嫁人的事。”
“你哥脑子转不过弯，你就是七老八十没嫁出去，他也觉得你还小！”季峥想也没想直接怼回去。
军阀混战以前，女子大多及笄后开始议亲，十七八正是嫁人的年纪，像乔灵这样二十还没出嫁的，已经算得上是老姑娘了。
乔灵自己其实也知道这件事，因为季峥说了乔寒笙坏话，垂着眸不吭声了，算是抗议。
季峥心里比她还不开心，在她脸上捏了两下：“还和上次一样，二哥给你时间好好想，想明白你到底喜欢谁，你要是敢喜欢他，老子马上开车带人去崩了他！”
最后一句话他说出来咬牙切齿的狠劲儿。
顾家的人都什么毛病，趁着他不在就对他的人下手，妈的活得不耐烦了？
“……二哥，你不能这样。”乔灵试图跟季峥讲道理，季峥心情烦躁，眉毛一横，跟土匪头子似的揽住乔灵的腰：“你再说一句不能，老子现在就睡了你！”
“……”
乔灵抿唇，紧紧闭着嘴巴以免发出任何声音。
季峥的呼吸略急，浓郁的香烟味扑到乔灵脸上，她闻不惯这个味道，小脸憋得发红。
“别憋气，呼吸！”
季峥在乔灵脑门上拍了一下，乔灵小心吸了一口气，眼睛鼻子皱到一起，小老太太似的。
她确实觉得抽烟不好，壮着胆子小声嘟囔：“我不喜欢这个味道，顾大哥就不抽烟的。”
“……”
季峥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的跳了一下。
这小东西是不是胆儿肥了，在他面前一口一个顾大哥的叫，当他是死的吗？
“在锦川阁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
季峥沉沉的问，面色阴冷，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黑云倾轧而来。
乔灵一下子感受到了危险，一时想不起那天在锦川阁听到了些什么，转身拔腿就跑，刚跑了一步，被季峥从背后拦腰抱住。
带着咸湿汗味的胸膛紧密的贴在她的后背，宽阔得好像没有边际，将她整个人笼罩。
“二哥！”
乔灵失声喊了一句，听见季峥踢上了门，硬实有力的手臂轻轻一捞，她的腿便离了地，本能的扑腾两下，整个人被季峥丢到床上。
季峥的床是硬的，只铺了一层薄被，和他这个人一样。
乔灵被丢得脑袋发懵，下一刻，季峥覆上来，一手揽着她的腰不让她逃离，一手抓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乔灵被压着看不见季峥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狂乱的粗野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擂鼓一样捶在她心尖。
这样的姿势实在靠得太近了，近得让乔灵害怕。
她不安地扭动着想要脱离他的圈禁，嘴里求饶：“二哥，我错了，我不该拿你和顾大哥比！”
她比季峥矮了近一个头，刚好被季峥安全压在怀里，发窝顶在季峥的下巴，腰肢贴着他的腰肢，仿佛天生就是与他契合的。
挣扎了两下，季峥有了反应，心底的鬼火蹭蹭蹭往上蹿，季峥没忍住，箍着乔灵顶了一下：“别动！”
嗓子眼儿擦过火星，声音沙哑，掩不住情动。
季峥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抱了个炸药包要去炸碉堡，但凡再多点火星，整个人就要炸了。
乔灵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吓得浑身不停地发抖，话都说不囫囵了。
“二哥，我不动，你……你别伤害我！”
他这么高大这么强悍，在他面前，她像个小鸡崽，除了任他宰割，别无他选。
她抖得太厉害了，季峥从一片燎原的大火之中找回一缕清明，在她耳后亲了一下安慰：“你乖乖听话二哥就不会伤害你，先把刚刚的问题回答了。”
他揪着刚刚的事不放，乔灵不敢随便作答，因为不知道答错以后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她努力回想自己刚刚和季峥说过的话，又在记忆中检索那晚在锦川阁发生过的事，因为太过紧张，很多细节她都有点记不清了。
正着急着，季峥微微用力，揽着她的腰让她和他贴得更近，乔灵感觉似乎有什么鼓胀变大，脑袋里神经一绷，陡然闪过一丝灵光。
“我记起来了！”乔灵大喊，紧张得手心冒汗：“二哥那天晚上说……说除了哥哥和你，我不能叫其他任何人哥哥！”
“那你刚刚叫顾恒泽什么？”
季峥阴恻恻的问，分明他这个要求很是无理，却仗着乔灵对他的畏惧，抓着这一点可劲儿欺负她。
“我……我以后不这样叫他了！”
乔灵都快哭了，她从刚刚一直僵着没动，却感觉季峥在轻轻动着蹭她，这感觉太陌生诡异，让她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然而季峥还不打算放过她，贴在她耳边沉声问：“那你以后打算叫他什么？”
“……”
乔灵没想好要叫什么，她尊敬、崇拜顾恒泽，总不能直接叫人家名字，这也太不礼貌了？
“嗯？”
季峥没耐心的逼问，腰又挺了一下，这一下炸得乔灵头皮发麻，连忙失声叫起：“叔叔！以后我叫他顾叔叔！”
她急得声音拐了弯，什么礼数原则都不要了，只想季峥赶紧放过她。
只是季峥在全是纯爷们儿的部队待了两年，平时忙着练兵打仗没想过这档子事，这会儿把自己日思夜想的小丫头抱着压着，又被气得生了火，在精力最盛的年纪哪能说消就消、说放人就放人的？
季峥脑子里那根弦绷到极致，差一点就想不管不顾要了乔灵。
但有两年前的事作为教训，季峥到底没有丧失理智，微微松开乔灵一点，在她耳边安抚：“别怕，二哥现在不生气了，但二哥很疼，你帮帮二哥。”
“是伤口疼吗？”
乔灵努力扭过头想看看，语气委屈得带了哭腔，明明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他一说疼，她就还是控制不住的担心他。
季峥一颗火烧火燎的心被她一句话问得胀鼓鼓的，实在忍不住了，回了句‘不是’，凑过去堵住乔灵的唇。
似久旱逢甘霖，两唇相接，季峥就本能的想要更多。
乔灵呜呜的抗议他听不见，捶在他身上软绵绵的拳头反而让他更加兴奋，他脑子里似有烟花噼里啪啦的盛放，满心满眼都只想要他怀里这个小姑娘。
黄花梨木做的大床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伴随着乔灵的呜咽，季峥闷哼一声趴在她身上。
喘了会儿气，季峥慢慢回过神来，乔灵在小声的抽噎，肩膀一抖一抖的，他压在她身上，隔着衣物，感觉到某种久违的黏腻。
完了，把人欺负惨了。
季峥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翻身放开乔灵，探头去看，乔灵眼睛红彤彤的，泪流不止，哭得伤心极了。
明明可怜的紧，落在他眼里却平添了一分小女人的妩媚。
季峥腰腹顿时又是一紧，他刚刚只是隔靴搔痒，哪里能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