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辰明也会遇刺?他有没有受伤!”
濮辰明在万盛街遇刺的案件传得沸沸扬扬,不只是大理寺倾巢而出,就连京畿处也乱成了一锅,更是让百姓们也感到害怕。
浔阳理应是最安全的地方,可三天两头出现异动,京畿处自然也要想法子稳固民心。
“濮公子身边高手如云,一般的刺客绝逃不过魏钦的剑,况且之前濮公子还说过呢,他好不容易成为了女官大人的未婚夫婿,自然要更加小心谨慎,他的情敌可多着呢。”
明月向来崇敬濮辰明,第一时间打听了这件事的始末,预知濮辰明无事之后,才大肆颂扬他的未卜先知。
秦淮直接忽略了她后头的话,一下抓错了重点:“那不一般的刺客呢?”
她还真是好奇,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伤到濮辰明。
普天之下,只要有钱就等于有权有势,那自然身边的护卫人手成了第一重要的事。
即使濮辰明这人从没有为富不仁过,但也不能排除别人打他的歪主意,面对金山银山,总会有不规矩的组织找上门来的吧。
秦淮未及笄之前,就遭遇过不少次绑架和行刺,而且那些人的理由总是稀奇古怪的,不过大多数都是为了求财。
连皇室都敢威胁,濮辰明一个多的就是银子的商人,那遭遇的危险还不是如同家常便饭么?
真是可怜……
“你们说会不会是沐莞卿找人下的手啊!”
又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想法,从秦淮的脑瓜子里蹦了出来。
女官大人?
“这怎么可能!”
彩霞也被惊讶到了,女官怎么可能要谋杀自己的未婚夫婿啊,不只是没必要,更是于理不合啊!
“怎么不可能啊,沐莞卿本来就不想嫁人,找人行刺濮辰明也合理啊。而且濮辰明本来就长了一张能翻天覆地的嘴,沐莞卿当初同意说不定就是无奈之举,现在想明白了也就后悔了。”
以秦淮对沐莞卿的了解,她是肯定不会贸然答应的,而且上次和沐莞卿说话时她也忘了细问这件事这里头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交易。
否则为什么濮辰明来浔阳这么久都没事,这才刚一宣布和沐莞卿定亲后就有了问题呢?
“那这对天榆有什么好处?”
明月当然不相信了,她早从一开始就成了濮辰明的小迷妹,一门心思戳和他和沐莞卿,之前听到他两成了的消息,连续三个晚上都没合眼呢。
“恩……那还会有谁这么想不开,敢在浔阳对濮辰明下手呢?”
修罗门?
可顾白修之前也说过了,修罗门一直在寻找机会和碧云岛合作,而濮辰明作为唯一的媒介,他们怎么可能亲手葬送了这条苦苦争取的路呢。
而且濮辰明虽然身处浔阳,可他既没有插手皇家之事,也没有干预任何组织,一如既往地保持中立,只做了一个商人刚做的一切——将自己的利益扩张。
也许外人看不明白,但濮辰明自己最清楚。
在这个巨大的旋涡面前,哪一方先动手或标明立场就吃亏了。
他能开启天下最大的商行,又能成为天下商户的楷模,和各国、部落、门派建立交易,都是因为他足够保持本性,掌握分寸。
有这一层身份在,他既不会遇到任何危险,也同时被多方保护着。
等等……
目前他已经遇刺了,这就说明有一方已经和他撕破了脸,如果自己借助这个机会拉他真正的加入战线,会不会是个好机会?
也许他和修罗门的和平状态,早就在沐莞卿答应的那一瞬间瓦解了。
“去明清酒楼。”
——
濮辰明遇刺的事远比想象中传达的更快,而且关心他的的人也比想象中更多。
要不是因为秦淮是公主,恐怕今日连明清酒楼的门框都够不到。
“不至于吧,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秦淮护着自己差点要散开的发髻,一头扎进门内。
“她们都同情濮公子的遭遇,自发的前来慰问。”明月一手护着秦淮进门,一手指着明清酒楼台前摆放的满满当当的礼物:“快看,那些全是他们送给濮公子的礼物!”
这里头有四五筐鸡蛋,有六七只满楼乱窜的大白鹅,还有比人还高的大葱……甚至还有刚从泥地里挖出来的女儿红?
“这些人也太奇怪了吧,濮辰明什么身份,怎么会需要这些东西?他们不知道同情同情自己,反而同情富可敌国的濮辰明?”
现在的百姓真是让秦淮越来越看不懂了,她长这么大也没受到过这种待遇吧。
这柳宴心和沐莞卿就算了,人家都是天榆的功臣,可濮辰明凭啥呀?
他不就是个大奸商吗!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明清酒楼三层,乾元阁。
“阿嚏——”
濮辰明鼻尖一痒,忍不住打了个打喷嚏。
他对面的紫衣男子一愣,随即慰问:“濮兄没事吧?最近可是六月天,你怎么风寒了?”
自己也没反应过来的濮辰明不明所以,虽然最近天气热了,可他每日穿着因为都极尽奢华,所以并不浅薄,又怎么会感染风寒呢?
他用手帕擦了擦脸,故作轻松。
“夏兄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我已经定亲了,估计是我那未过门的媳妇想我了吧。”
紫衣男子又一次一愣,随即会意一笑。
门轻叩了两声,魏钦抱剑走了进来,能看到他的手背上还有一条不浅的,已经处理过的伤口。
这伤口只这么一看根本看不出什么用什么兵刃所伤,但力道是在的,能看出伤口周边极为不平整,肯定不是刀剑所伤。
“公子,平乐公主到了。”
魏钦语气平平,与往常没有差别,好像这伤口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哟,今儿还真是热闹,我不过遇刺而已,上门的尽是稀客。”
濮辰明瞟了一眼紫衣男子的脸色,随即轻笑打趣。
这紫衣男子也算懂事,这就站起身来,有告退之意,“既然濮兄有客人,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诶,不忙着走,正好夏兄也见见这位传闻中的公主。”
魏钦会意,刚要转身去请,一回头就差点撞上了疾步走来的秦淮,吓得他连忙一个凌波微步闪开。
看到濮辰明身旁还有个从来没见过的紫衣男子,秦淮不由蹙眉,这男子确实有富家公子的气质,单独看也算品貌上佳,不过在濮辰明面前也只能算是中庸之辈罢了。
而且秦淮有预感,这个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这位是我之前在元城的朋友,也是元城城主之子,夏旭夏公子。”
夏旭?
好耳熟的名字。
“这位便是声名远播的平乐公主了。”濮辰明礼貌地为二人做了介绍。
“在下见过公主。”
夏旭作了一个长揖,还算懂事。
“既然是濮辰明的朋友就不必多礼了,快快起身吧。”
秦淮挑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濮辰明这精神劲道:“看来你也没什么事,外头那些人闹得像是你九死一生,就此丧失了生育能力一般。”
面对秦淮的没好气,濮辰明丝毫不在意,仍然好脾气道:“确实是九死一生,行刺我的人功夫了得,且只身一人就敢动手,这份胆量让人钦佩。”
“抓住了?”
“逃走了。”
那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本来秦淮是来和濮辰明密探的,可这叫什么夏旭的完全是个没眼色的,怎么也不肯离开,这就让秦淮很尴尬了。
“对了,夏公子为何会来浔阳啊。”
既然他不走,秦淮便也就多问一问,她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夏旭的名字,可就是想不起来。
“回禀公主,我和濮兄也是从小一起读书的好兄弟了,之前他一直都在到处游历,我早想听听他的见闻。听说他准备在浔阳常住,我便想来看看,也想知道浔阳究竟有多么大的吸引。”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夏旭这人说话总好想带着防备,看这儿就不够坦诚。难怪生意做得不如濮辰明好,估计这次来就是投靠的。
濮辰明这人跟谁都自来熟,最重要的是他看着足够真诚啊,而且也不像是什么坏心眼的人,每次说什么总感觉赚钱的是对方,亏本的是他自己。
他不发财,谁发财呀。
“公主,我这夏兄可已经娶妻了,您就别打他的主意了。”
濮辰明噗嗤一笑,也不知道为何提起这一条。
难道秦淮看上去真有那么饥不择食么?
刚想要骂他,夏旭突然低了头,神情落寞,微微有些不自然。
“濮兄有所不知,半年前确实娶妻,不过原妻子因身子不好早已亡故,如今我不过还是形单影只。”
濮辰明像是从来都没听说过,诧异问道:“亡故?当时只听说夏兄娶的是一位甄姓女子,倒是没听说过来历,必然是夏兄挚爱之人,年纪轻轻还真是可惜了。”
甄姓?
元城……夏旭?
秦淮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柳宴心之前和他说过的……甄佩蓉的那个哑女一案么!
这个夏旭就是那件事的始作俑者,还贼喊抓贼迷惑宴心,没想到宴心根本不是好惹的,直接拆穿了所有布局,让他功亏一篑!
一直听着柳宴心说那些阴谋,如今遇上正主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初她并不知道甄佩蓉的结局,这会儿夏旭亲自说出口,八成就是他要掩埋真相而编出来的借口。
“本公主还有事,先走一步!”
秦淮不想和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共处一室,想也没想就走了。
夏旭……他这么一个只想着图谋什么崇阳先帝宝藏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况且柳宴心之前也说过,这崇阳先帝的宝藏很有可能只是一个传说,根本没办法证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