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
生活在往复,我只是行于其间的路人。单调枯乏,是每个人必经的站台,学会忘却了,但在心中依稀能感受到那份沉重……
吴殷立驻在车站旁,时不时看起手表。其实他不太喜欢等人,但此刻吴殷却不知何来的耐心。今天的天空又飘起了小雪。从小吴殷就有个奇怪的习惯,每逢小雪小雨的天气,他必定不打伞,只因简单想拥抱生活的那份纯粹的美好,让雨雪亲吻自己的脸颊。一阵风过,车站旁的雪花纷扬撒下。
“外公,你看这件怎么样?”洛雪搭配一件裙子说道。
白发苍苍的老人带着老花镜说道“好了好了,怎么样都好看,快去吧,不然要迟到了。”
洛雪转身看着墙上的钟表,“哎呀呀呀,完了完了。”
洛雪一边用手穿着鞋子一边说道“真要迟到了!”
“外公借你梧桐树一用。”说完洛雪冲向庭院,一束强光包围了洛雪,随后只剩飘零的几片落叶。
洛雪被传到了车站后方的停车库。
洛雪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向车站跑去。
洛雪远远看到吴殷等待的背影,决定吓他一下。
“嘿!”洛雪用手拍到吴殷肩膀说道。
“啊!”吴殷像触电一般大叫道。他转过身,洛雪调皮的跟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
“真胆小!”洛雪嘲笑道。吴殷伸出手在她脑袋上敲了几下。
“叫你皮!”我说道。“吴殷几点了?”洛雪问道。
吴殷手表都没看就说道“19:35”
“嘿嘿,还好只迟了三十五分钟。”洛雪尴尬说道。洛雪很开心,吴殷很无语O__O
“来,我来安排今天的计划。”洛雪说道。
“计划?还有计划?”吴殷说道。洛雪拿着背包翻了起来,似乎整个脑袋都要钻进去了。“喏!”洛雪拿着手中的东西说道。
“这是什么?”吴殷问道。
“罗盘。”洛雪说道。
“失过法的罗盘,嘿嘿。”洛雪心中暗自盘算着。
吴殷看着那个古铜色的罗盘,竟然做工如此精美,更像是件艺术品。
“这不会是从你爸的古董间偷出来的吧!”吴殷说道。
“嘿嘿,从外公那偷偷拿出来的。”洛雪吐着舌头笑起来。”
“说吧,什么计划?”吴殷说道。
“今天我们就漫无目的四处疯狂吧!”洛雪兴奋叫道。
“啊?”吴殷傻傻的不知所措。
“罗盘转到双数我们就随便坐一班公交,转到单数我们就在车上坐十五分钟,每隔十五分钟转一次罗盘。”洛雪说道。
“……,到时候我们回不去怎么办?”吴殷担心道。
“没事这里我很熟的。”洛雪跳着骄傲的说道。
“额(⊙o⊙)…,好的吧,虽然有点幼稚。”吴殷说道。
“幼稚?大好青春不疯狂一把,你不白活了。”洛雪看着吴殷说道。
“嘚,你说的嘚。”吴殷咬牙切齿说道。
“我们先等第一班来的车吧!”洛雪说道。
“还玩真的啊!”吴殷心中一惊。风雪一吹,一个寒颤,身体不自觉的抖动。这时他才注意到洛雪今天的打扮,吴殷问道“洛雪下雪天你穿裙子不冷吗?”
“不会啊,我从小就不怕冷的。”洛雪睁着大眼睛说道。
“作为雪的神使,你觉得我会怕冷?开玩笑。”洛雪心中说道。
“奇女子……”吴殷感叹道。世界在变化,人潮在穿梭,只是一辆车都没来。无聊至极的人们习惯低下头玩弄起手机,嘴角的笑那样莫名其妙。
“拉拉,嗯嗯……”洛雪张开双手在车站旁跳动起来,旋转,低身,挽手。洛雪白色的裙摆像在夜色中绽放的昙花。她的舞蹈让吴殷心中也如她一般平静,仿佛世界化水,独剩他们两个站在广阔湖面上,洛雪脚尖在湖面点开微微涟漪。
“好好!”路人在一旁鼓起了掌,吴殷这时才反应过来跟着鼓起了掌。
洛雪天使般的容貌与舞步,让许多路人拿起手机拍起来。
洛雪蹦着跳着跑过来,在吴殷耳边轻轻说道“It'slife。”吴殷怔住了,看着人群,望着街道,原来碌碌无为的人们早已忘却了生活。
“车来了,车来了!”洛雪扯着吴殷的衣袖说道。吴殷还没缓过神,车已停在了他面前,吴殷立马被洛雪拽上了车。
上车后,“我帮你付吧!”洛雪说道。“啊……”吴殷还没说完。洛雪就将满手的硬币塞了进去,各种各样都有,轻灵的声音似乎要谱出一首歌。司机皱着眉头看着洛雪,吴殷只好尴尬地笑嘻嘻将洛雪推走。两人坐在最后一排,这是车上离夜幕最近的地方。望着窗外晃眼的灯光,如同城市跳动的心脏,永不熄灭。
“哈……”洛雪对着玻璃吹了一口热气,开始用手指写了起来,“洛——雪。”
“小幼稚。”吴殷说道。
“什么才不幼稚呢?”洛雪转过身盯着吴殷问道。他抬起头一时语塞了,其实吴殷给不出答案。
因为那些简单的事里闪烁着人们对这世界的最初的认知与乐趣。
“哗啦啦。”洛雪拨动着罗盘,指针快速转动。奇怪的是指针的速度时快时慢“1,单数,看来我们要坐十五分钟了。”洛雪说道。
“正好,外面那么冷,我还不想出去呢。”吴殷说道。洛雪趴在窗户上看起了夜景,吴殷也被外面的景色所吸引。
“这世界变化真大啊!”洛雪回想几个世纪前的世界说道。
奇怪的是,他们坐的这班车似乎在有意躲开每一个繁华的街道,他们就同它一起在喧嚣的城市中东躲西藏,藏在每一个深深的小巷口,出没在田野的小路旁,路边蹲坐着流浪的小猫小狗,在安静的街头藏着这座城市遗落的美。
“世界致静时,方是遇见最美时。”洛雪嘟着嘴趴在窗上说道。
“不得不承认,你是世界遗留的精灵,知晓上帝藏在人世间的每一颗宝石。”吴殷说道。
“我才不是什么精灵呢!”洛雪不高兴说道。
“这傻小子不会认出我了吧……”洛雪心中一惊。
“我打个比方嘛。”吴殷说道。
“哼╭(╯^╰)╮”洛雪又转起了罗盘。“4,双数诶,下车下车。”洛雪拉着吴殷就往下跑。车门打开后,我们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好老的车站啊。”洛雪说道。洛雪拍拍车站牌上的灰。
“好像车不多……”吴殷说道。“哗啦啦。”吴殷猛然转身,看见洛雪又转起了罗盘。“5,怎么是单数呢?”洛雪说道。“那我们在这坐十五分钟吧!”洛雪指着车站旁的木椅。车站旁的售货机亮着灯,像是唯一与车站相伴的人。
“嘻嘻,这里没人,正好我们可以独处。”洛雪在心中打着小算盘。
“吴殷我要喝饮料。”洛雪叫道“我的硬币全投了。”
“我想说,其实我有公交卡的,洛雪。”吴殷略带严肃的说道。
“晕+_+,那是什么东西?”洛雪说道。
“你不知道吗?坐车用的支付卡啊!”吴殷解释道。
“哎呀,不管了,我口渴!”洛雪嚷嚷起来。
吴殷起身向售货机走去,“要喝柠檬茶吗?”吴殷问道。
“嗯嗯!”洛雪一个劲点头。吴殷将身上全部硬币都投了进去,TOT。
“嗯(⊙_⊙)?机器坏了,怎么没反应?”吴殷说道。
洛雪突然从吴殷身后窜出“起开,敢阻止我喝饮料,呀!”洛雪一脚狠狠踢在售货机上。
“哐当!”饮料掉了出来。
吴殷睁大着眼睛转头看着洛雪。O.O“洛雪,你脚疼不疼啊!”吴殷说道。
“切,比起饮料,疼算什么。”洛雪撩了撩头发,发间的铃铛阵阵作响。
“人类的东西就是麻烦……”洛雪抱怨起来。
洛雪靠在饮料机旁,头貌似在看着什么。“什么声音?”
“怎么了?”吴殷问道。
“你看,有只小狗。”洛雪指着饮料机后面。
吴殷蹲下身抱起雪中的小狗,“它身子好冷啊”我说道。洛雪立刻打开书包把狗狗抱了进去。
洛雪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小狗“可怜的小家伙,鼻子都冻僵了。”洛雪刮刮小狗的鼻子说道。
“是不是该转罗盘了。”吴殷缩着身子说道。
“哦对对。”洛雪将书包挂在自己胸膛前,转起了手中的罗盘。指针在两人目光注视下,缓缓停下。
洛雪拖着罗盘的手控制着指针的转动。
“3,单数……”洛雪尴尬的看着我。
“不管,再转,不然我也要冻死了。”吴殷哆嗦着说道。
“真是的陪我多坐会不好吗?我们毕竟几百年没见了。”洛雪喃喃道。
“好吧好吧。”洛雪笑着极不情愿地再次拨动指针。
指针停下“1~”两人两四目相对,“天意啊!”吴殷大喊道。吴殷不服气地再次转到洛雪手中的罗盘。
“可能又是单数哦。”洛雪说道。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遵守这幼稚的规矩呢?”吴殷问道。
“我没说一定要遵守啊,你一直较真罢了。”洛雪摆开双手说道。
“靠~吴殷抱怨道。
这时罗盘指针停下,“4,双数!”吴殷跟中了彩票一样激动叫道。
“终于可以上车了。”吴殷说。很快,在路的一头,一束灯光安抚雪花飞扬。车子慢慢在他们面前停下。
“洛雪,把拉链拉好,狗狗别被司机发现了。”吴殷提醒道。
“嗯嗯。”洛雪快速拉上书包。两人若无其事的上了车,吴殷礼貌的朝司机笑了笑,洛雪从背后溜上了车。一坐到位置上,吴殷整个人都酥软了。洛雪嘟着嘴,朝着书包里头一个劲逗狗狗。
“洛雪,这狗狗你要带回去养吗?”吴殷问道。
“嗯,下次有空你来照顾它。”洛雪说道。
“好的,我从小就喜欢狗狗,只是都养死了……”吴殷挠着头说道。
“啊”洛雪一脸狐疑看着我。
“真的——”吴殷说道。车子渐渐驶入隧道,路边的景物一路被往后拉扯,回忆也就这样被拉入其中。吴殷头靠在椅子上,闭上眼慢慢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就是睡着了)
洛雪双手放在吴殷脑门上,指尖的光联通了去往吴殷精神世界的大门。
雪的寒彻是平静人心欲望的良药,洛雪的天赋便是化解人的七情六欲。
不知何时起,吴殷对路边的建筑景物记得那么清楚,也许走惯了那条路,时间往复中,空空的车上就只剩下他。洛雪站在孤独的吴殷身后,看着这个曾经孤独的他。又不知何时起,吴殷开始喜欢上了这种孤独,当大雨将至,满地潮湿泥泞时,透过窗,不知是视线模糊了,还是窗子模糊了,上帝你是在为他哭泣吗?
洛雪摇了摇手,“吴殷?怎么了?”洛雪问道。吴殷揉了揉眼睛,泪眼朦胧看着洛雪。
“想起什么事情了吗?”洛雪问道。吴殷点了点头。
“睡会吧,我看你样子很累。”洛雪温柔的注视着他说道。
二话没说,吴殷又“昏死”过去。
洛雪再次跟随他,进入他的世界。
“这次……换我……叫你了。”在隐约中吴殷听洛雪说道。
“当漫天星辰归大海,百万年前的星光透过洋面,蝴蝶才知自己飞不过这片古老的海洋。”洛雪轻轻吟咏到。“吴殷,如果你是大海,我会是那只蝴蝶吗?”洛雪轻轻抚摸着他的头说道。
“汪汪!”“诶诶,狗狗别叫,我们好不容易上的车啊。”洛雪慌忙说道……
吴殷总是一人独自走在路上,回头时离大家已经那么远了,但他还是一人走了下去,不能跟大家一起走在路上的他,习惯慢享沿途的暮色,静立许久,命途明灭,伸出手只有摸不到的黑暗。洛雪漫漫跟在他的身后,“原来你是那么孤独……”
吴殷走到一扇门前,他五指摁在上面,慢慢推开。一阵强光后,吴殷看见儿时的自己捧着半个西瓜坐在电视机面前,他走出家门便是那条老街,头顶的天空被电线杆分割的横七竖八,倦鸟在夕阳下飞过,老街上静极了,只有那些零散的旧报纸四处飞散,吴殷伫立街头眺望身后的路,看见身影同老街消失在路的尽头。洛雪看着漫天垂死般的黄昏,心中不免心疼起吴殷。
“我会荷一身金辉寻我来时的路”吴殷哭着大喊道
“臭小子,你TM又迷路了!”声音悠长,旋转在天幕之上,声音缓落,苍穹下,五个少年坐在操场上看着斜阳吻别天空,吴殷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四个人,轻轻去触,却什么也碰不到,他站在他们身后,轻轻拥抱了斜阳下四人的影子。洛雪看着看着眼角湿润了。也许就是这样的五个男孩,整整齐齐一排站在教室门口被老师骂,五个人跟孩子一样抢着一个芒果吃,偷偷摸摸爬上学校钟楼的顶层,就是这样的他们啊,相互调侃各自喜欢的女生,就是这样的他们啊,便是青春啊!吴殷向他们奔去,“吴殷,快点跟上!”他奋力跑上前去,拥抱他们的那一刻,风过如沙散。洛雪慢慢从吴殷身边走过,看着偌大的操场“这是你的青春吗?”
很快只剩一片漆黑,不知不觉中漆黑深处传来路灯的光色,吴殷站在路灯下将耳机递给了一个女孩,她跟着耳机中音乐的节拍轻轻点着头,跟着节拍在路灯下跳着轻快的步伐,看着女孩嘴角的微笑衬着金色的灯光,那一幕永生难忘,她转头向吴殷微笑,吴殷正要开口,路边的灯光愈发强烈,白晕之中意识模糊了……
洛雪生气的皱着眉头大喊道“吴殷你醒来必须给我解释解释她是谁!”
孤独便是就有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这条路上的你我他最后终要离别,无法拥抱无法触及,我会抹去泪水独自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