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日之晨
这里是世间万物交织的地方,天与地,风与雨,你和我……
拉开窗帘,晨间的光冰凉的洒在床铺上,法国的清晨是内敛的平静。
今天的行程是圣米歇尔山,听说那里很美。
我走到洗手间,看着镜子中的我,镜子中的我疲惫极了,像是永远休息不够。我凑近看着自己的眼眸,黑色的瞳孔中夹杂些许的一抹淡蓝。
“我又还能看着你多久呢?雪。”我自言自语道。
“咚咚!”洗手间外强烈的敲门声。
“吴殷快点,要出发了!”洛雪在门外叫唤着。
“哦!”我大声回复道。
我胡乱整理一通,抓起床上的包,快速冲向门口,突然从头部发来的一股无力感立刻遍布全身,我狠狠的撞在了门上。
洛雪走了进来,看着扒倒在地上的我问道“没事吧?吴殷?”
“没事,摔了一跤而已。”我说道。
我从地板上站起来,拍了拍脑袋,缓了一下神说“走吧!”
站在酒店的门口,突然觉得这世界的阳光空气等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那么珍贵。
洛雪从身后拉起我的手说“走吧,去圣米歇尔山吹海风。”
紧接着便是一股猛劲,拽着我走,不知为什么,我习惯了被这个女孩拉着就走在街上,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会很踏实。
我们坐车一路前往游客中心,洛雪安安静静的坐在我身边,就连江采颖坐在前面也没说话,今天的世界似乎格外的静谧。我借着帽檐下的目光看到洛雪的打扮,这是我第一次看她穿的这么正经,白色的衬衣搭配一件白色的裙子,整个人像是穿着婚纱般洁白美丽。
“怎么今天打扮那么特殊?”我问道。
洛雪挽着我的手臂说道“那里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想穿的有些纪念意义。”
“什么意义?”江采颖转过头问道。
“秘密(>^ω^<)”洛雪俏皮的埋下一个悬念。
如果对于这个女孩意义非凡的东西,那可能就是爱吧!我猜测。
没多久我们到达游客中心,跟着老师的步伐我们走到大厅内转乘火车。
“见过城堡吗?”洛雪望着我的眼神问道。
我摇摇头。城堡对于我来说是属于童话故事的,是公主与王子相爱的地方。它的存在实在是梦幻。
“圣山就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古堡。”洛雪说。
火车带我们伴着流动的景色一路向北飞驰去,洛雪又靠在我的肩头熟睡过去,看着车厢内,就好像那个冬天我们在火车上相见。
火车停下,开往圣米歇尔山的接风大巴在站台等侯我们,全身由铜棕色木板拼凑成的车身像是古老的马车一样,我们离圣米歇尔山越来越近,我似乎马上就能触及那块净地一样。
车上也有许多法国人,其中的一位老爷爷抱着手中的包一直看着窗外,眼中的泪光印在窗户上。我一路都有留意他,但他始终看着窗外,躲避着车上的每个人的目光。
终于临近小镇,我们到了。站立在圣山前这片广阔的海平线上,天与地那样浩渺,我们这些芸芸众生生于此间,有的仅是渺小。记得洛雪曾在学校门口曾跟我说过“兮夜的城市,有古城一般的寂美。”
洛雪摘掉头上的帽子,任长发在风中飘零。我站立在圣山前,看着天边的云压在地平线上,似乎要亲吻上一样。感觉在这天与地的距离变小了,而视野却怎么也无法穷尽。天上的阳光穿过云层,像是撑在天地间的光柱。
“同学们可以自由活动了,中午到西平台旁边的餐厅汇合,下午我们回去。”老师说道。
话音刚落,洛雪跟江采颖两个人手拉手向古城跑去,这貌似是女孩间的默契吧。
我拿出背包中的相机,慢慢走在这条通往城堡的路上。环顾四周平坦的大海冲刷着泥沙,一览无物的地面上就坐落着这座孤单的圣米歇尔山,感觉那么大的世界就剩下它一般。
我整个人趴在桥头的栏杆上,看着在上面行走的海鸥,它们貌似一点都不怕人,自顾自享受海水与阳光。我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它的脑袋,它就害羞的飞走了。我一步步走在路上,心中的那股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又开始回荡在脑中,这每一步都走的那么举步维艰。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回头一撇自己走过的那条路“这里,我是不是走过?”
貌似我能看到在这条路上,曾有位少女满含泪水奔跑在这,她朝着苍穹大喊。我的脑袋也便在一刻失去了知觉,我的身体在坠落,我狠狠的晃了晃头,用脚步稳住了身体。好险!差点直接摔在地上。我对这莫名其妙的画面产生了疑问,这些到底是什么?
“吴殷!快点!”洛雪跟江采颖站在古堡的下面大喊。
“来了!”我拿着手中的相机向她们跑去。
我也没多想脑中的事情,风一来花自会盛开,于是我加快脚步跟上她们。
我们三人走进圣山的小镇,古老的城墙与砖石给我一种厚重的历史感。“在这里一定发生了很多吧?”我说。
“是的,这里发生了很多很多。”洛雪看着我说。
老旧的砖石铺成的道路,狭长的吊桥,这里的建筑精致而沧桑。
“人们为了一个梦,前前后后在这忙活了八个世纪,他们花了八个世纪不断改造着圣米歇尔山。”洛雪说。
“什么梦?”江采颖说。
“一位主教奥贝在梦中三次梦到天使长圣弥额尔,天使长赋予他使命,令他修建一座教堂,于是便有了圣米歇尔山。”洛雪解释道。
这时路上的行人不断从我们身边经过,我看着长满苔藓的墙面“这么久了吗?”
“哦~”江采颖说。
两旁突兀的建筑将路夹在中间,巷道旁是装修古雅的店铺,人们就在这条小道间来来往往的穿梭。
洛雪又接着说道“我们买点面包吃吧!”
隔着橱窗我都能看到洛雪和江采颖的口水,不过我也饿了。我们前前后后在两边的商店买了各种各样的小东西,纪念品,明信片等等。
我们沿着阶梯一级一级登上山顶,来到教堂前的平台。天无际,海无边,云无止,我们站在高高的山顶眺望这片沙地,阳光洒在上面泛着光,海风带着山脚湿润的花草的芬芳吹向山顶,人们多痴留于此,这里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吧!
我望着身后高耸的教堂,一声声炮火在脑中渐渐清晰起来,炮弹砸在花岗岩上,轰炸着教堂的旁的建筑,下面是一片厮打声,兵器碰撞,血肉横飞,我开始慢慢朝后面退却。
“啪!咋了傻小子。”江采颖拍了拍我的背。
我一身冷汗的看着这里说“这里以前发生过战争吗?”
“嗯是的,这里发生过英法的百年战争,那场战争持续了116年。”洛雪说。
“116年!死了很多人吧!”江采颖捂着嘴巴惊讶道。
“嗯。”洛雪艰难的上下点着头。
“好了,我们去修道院看看吧!”洛雪说道。
“嗯。”我立刻离开那里。
我们走在大走廊上,上面的廊桥横架在头顶,我们顺着蜿蜒而上的石阶走着。突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我身边擦过,我下意识的回头去看,我们是不是在车上见过?
修道院是个特别的地方,这里的建筑精致到极点,而里面穿梭的门确是那么小,莫名的压抑感油然而生。我们走在修道院的回廊上,回廊旁的柱子真的很多,一根根细长的立着,阻隔着人们进入中间的绿草坪。我们进入修道院里面,一排排泛着红褐的木椅,还有头顶的水晶吊灯,这里的神圣与庄严让每个朝圣的人变得无言。
“建筑在法国人手中都成了艺术品。”江采颖赞叹到。
“我记得天使曾对那位主教说过‘建立它,他们将会前来朝圣。’”洛雪说。
“于是我们就成了那群朝圣的人们。”我说。
“但他们也花费了百年去建造它。不是吗?”洛雪说。
“咕噜噜~”我的肚子发出抱怨。
洛雪和江采颖听到后笑了出来“哈哈,刚吃完面包这么快饿了,吴殷。”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都快中午了。”
“走,我们去餐厅集合吧!”洛雪说。
“嗯。”江采颖点点头。
我们集合的餐厅是在露天的,红色的太阳伞撑在桌子旁,海风拂脸,这是绝佳的进餐地点啊!
“洛雪这边!”班里的几个男生朝我们招手示意。
我们找了旁边的位子坐下,在桌子旁坐着一位老爷爷,是他!这是我今天第三次见到他了。
“Onpeut?”洛雪礼貌问道。(我们可以坐这吗?)
“Jevousenprie”老爷爷点点头说道。(请便)
我在这位老爷爷面前坐下,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抱着手中的包,眼中充满温柔的看着这里的风景。
我们安静的进餐,老爷爷似乎也注意到我了,他起身说道“Amusez-vous,lesgars”(祝你们玩的愉快,小伙子。)
“他说了什么?_?”我转头问道洛雪。
“他说祝我们玩的愉快。”洛雪说。
“哦。”我点点头。
“还是洛雪厉害”江采颖说。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就像这座山一样孤独。
“洛雪下午跟我们一起去玩吗?”班里几个男生走过来邀请洛雪。
“不了,我跟吴殷他们下午约好了。”洛雪拒绝道。
他们几个貌似很失望的走开了。
“吴殷这臭小子什么运气,洛雪这么黏着他!”他们不服气地说道。
“诶?为什么我没饮料。”我说道
“喏,我的给你喝。”洛雪将喝了一半的橙汁推到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江采颖尴尬的说道“没事没事,你喝吧,我没关系。”
中午的暖阳是上天的亲吻,饭后的我一面扒在桌上睡去。
“哈迪斯!哈迪斯!”梦中一个声音不断传来。
我一人伫立在晨间的山上,灰色的云层将光线隔绝,清冷的海风吹进古城。我看见在城墙旁靠着一位穿着银白色锁子甲的骑士,他的铠甲上全是血迹,铁剑上的血色干涩了许久。
“啊!”骑士将铠甲卸下,露出满是伤口的肌肤。
在山下成片的军队不断向这涌来,驻扎在圣山上的骑士迎着炮火与敌人血刃。大斧挥来将骑士的手臂砍下,漫天的箭雨从薄雾中飞出,铁蹄踢踏,远方的军队嘶吼着发起野蛮的冲锋,将举着盾牌的骑士冲散。
靠在墙边的骑士撑着剑柄站了起来,他重新戴上头盔,用剑敲击着盾牌喊到“战死于此!”
他站在吊桥上不断击退前进的敌人,血水染红了沙地,被海水冲走。骑士用剑盾将敌人依依击退,漫山的尸体,敌人一个个从桥上滚下,在连续的几个小时冲锋后,夜幕降临,敌人停止了进攻。
夜晚的安静像是遗忘了早上的那场恶战,海鸥的叫唤与海水的拍打是这夜里唯一的声音。
骑士们躲在教堂里修养,昏沉的灯火是这晚死寂的陪伴。
那位骑士站在教堂前,双手于胸前挚诚地祷告着“让我的士兵们都能安全的回去,我要带他们回家!”
一位年轻的修女走到骑士身后说“战士休息会吧,主会保佑你的,让我给你包扎伤口吧。”
骑士转过身叹息道“但愿吧~”
“我从没想过死亡的那天,更没想过这些小伙子要跟我一起拼命。”骑士说。
“人的争斗是不会停止的,不管现在还是千百年后,人性的存在意味着欲望的存在。我们都无从避免。”修女说。
“请您坐下吧,我给你治疗下。”修女说。
骑士卸下铠甲,将剑靠在桌边,伸出那只受伤的手臂。修女快速用酒精擦拭伤口。
“忍着点。”修女说道。
骑士咬着牙点点头。
修女用纱布一层层慢慢包扎,汗水浸湿了她的发梢。骑士瞥见她满身的鲜血问道“怕吗?看见这么多血?”
“怕,有用吗?”修女说。
骑士哭笑起来。他用余光看着眼前的修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典依,你呢?”修女说。
“哈迪斯。”骑士说道。
“有生之年能遇到一个可倾诉的人,也不遗憾了,真不知明天是否能活下去。”骑士看着受伤的士兵说道。
“一定可以的,您是位勇敢的骑士与将军。”典伊说。
“勇敢算不上,顶多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战罢了。”骑士说。
“好了,注意休息!”修女提醒说。
骑士点点头,目送修女远去。
典伊来到教堂里,蜡烛光摇摇晃晃,修女走到主教面前说“他们很勇敢,在我看来至少他们有活下去的理由。”
主教雅迪尔转过身说“人与人的区别在哪呢?典伊。”
“善良与邪恶?”典伊问。
主教摇摇手说“都不是,是他自己本身。”
“每个人的不同在于他对这世界领悟了多少,摒弃了多少,学会了多少,而不是傀儡般的活着。”主教摸摸典伊头说道。
“主教请您救救他们吧,他们都不应这样死去,他们有自己的灵魂,在我眼中他们是不同的。”典伊恳求道。
主教挥了挥手说“没用的,我能做的只是看着,改变的结果就是不变,何必多此一举呢?”
“不!求求您了。”典伊再次恳求。
“如果你想救他们我不会阻止,到最后你会明白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主教叹气说道。
主教将桌上的书递给修女说“拿去吧,最后你会明白的,孩子。”
典伊站在圣山之颠,云海翻涌,海风四起,“以吾之名祷告,乞求海水逆涨,化沙地为平海……”秋风瑟瑟,海水一点点涨上来,将古堡慢慢包围,圆月初升,静海涌起,沙地化为大海,淹没了上山的道路,在这晚,敌军撤退了。
旦日早上,典伊站在古堡的石栏边上,望着下面的大海。哈迪斯走了过来。
“你看,涨潮了,他们退军了。”典伊说。
“真的!”哈迪斯兴奋说道。
“小伙子们,涨潮了,敌军退了
。”哈迪斯大叫道。
将士们冲到石栏边眺望,都兴奋地举起剑大喊“必胜!必胜!”
“这潮水要多久才退?”哈迪斯问道。
“三天,你们有三天时间休整。”典伊说道。
“我们可以乘着第三天的夜色离开这。”哈迪斯说道。
“嗯!”典伊说。
涨潮期间,哈迪斯组织将士快速造起船只。典伊为了将士们的伙食忙上忙下,整个圣山的人都在忙碌。
哈迪斯靠在树下休息,秋天的冷风是让人容易悲伤的,他似乎也想起了家,想回到那个没有战火的地方。
典伊在哈迪斯旁边坐了下来问道“你是哪里人?”
“科尔马。”哈迪斯说道。
“那里我去过,我们曾去那里做教。”典伊说。
“那地方的人很热情很真实。”典伊说。
“谢谢。”哈迪斯。
当初我带着这些小伙子出来打仗,就准备好战死沙场,我真希望我有多余的气力带他们一起回家!
“离家太远,归家的念头愈发强烈吧!”典伊说。
“是啊。”哈迪斯点点头。
在涨潮的这几天,哈迪斯与士兵们操练着战术,一刻都没停下,一旦他们逃离失败意味着他们将背水一战。
太阳在海平面上升了又落,很快便到了第三天。哈迪斯早早的穿好铠甲站立在山顶。典伊坐在平台上画着眼前的大海,画笔在手臂的舞动下刻画着。哈迪斯走到典伊身边问道“你是画师吗?
典伊摇摇头“喜欢而已。”
“这是最后一天了吧。”典伊说。
“嗯。”哈迪斯说。
“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逃不出去怎么办?”典伊说。
“那就战死在这吧!”哈迪斯握着剑说。
典伊闭上眼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哈迪斯拿起典伊手中的画笔在画布上添上了一笔殷红的夕照。
“我们是战士,死在哪都一样。”哈迪斯说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爱人!”典伊大喊道。
哈迪斯半蹲下来,用着手抹去典伊脸上的泪水说“他们会明白,我是为了他们而战死。”
“呜呜……”典伊的泪水滴落在石板上。
“放心吧,我会活下来的,我们都会活着回去。”哈迪斯坚定说道。
“你要活着回去!我这在这里等你回来的那天!”典伊说。
“嗯”哈迪斯点头。
夜幕降临,哈迪斯带着将士立刻上了船,点着几只单零的火把朝远方而去。
“记得我们的约定!”典伊站在岸上说。
哈迪斯笑着说“我记得。”
船慢慢朝黑暗深处驶去,能看到的只是单一的火光。海面起伏,黑蓝的海面依然暗藏杀机。
很快在哈迪斯的不远处,冒出成片的火光,是敌军!敌军的船将哈迪斯他们紧紧包住,哈迪斯立刻命令将士回到岸上,船快速朝岸边退去,在黑夜中箭雨落下,许多将士中箭落入海中。到了岸上的哈迪斯他们已全是残兵败将,士气低落。
典伊在教堂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她转身问道“为什么?”
主教雅迪尔说道“还不懂吗?我们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改变。”
典伊哭着趴在石栏上哭喊“哈迪斯!”
哈迪斯看着排成一线的火光,他戴上头盔,从腰间拔出铁剑指向天空大喊“战!”
将士们在绝对的死亡面前似乎没有任何挂念了,正所谓败兵必锋。
敌人快速登上岸,哈迪斯带头冲在前面,一记重剑砍翻了冲锋的敌人,敌人的尸体堆满了岸边,血水与海水就这样融为一体,生存与死亡在顷刻间上演着。哈迪斯身边的士兵也发疯似的进攻着,敌人整整几百人愣是没讨到半点好处。
“我要下去帮他们!”典伊大喊道。
“拦住她!”主教命令周边的人
典伊被死死控制着。“啊啊,我不要他死去!”她绝望的哭泣。
“这是他的命,我们只是过客。”主教叹息道。说完朝屋内走去。
哈迪斯的士兵一个个倒下,他是那么绝望,往日并肩的战士就这样倒在他面前,无助感使他握紧了手中的剑,这是他唯一的路——战斗。
突然一支箭从海面射来,狠狠戳穿了他胸前的铠甲,哈迪斯狠狠拔出,银白色的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可怕的血红色。
“杀!”哈迪斯丢下盾牌,像只末路的野兽,撕咬着一切试图靠近的敌人,嗜血成了他现在的斗志。
他们从黑夜战斗到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哈迪斯站在成堆的尸体上,只剩下他一人在此。
“说好要带你们回去的,啊啊啊啊。”哈迪斯咬着牙泪水在满是鲜血的脸上划开一道弧线。
这时冲上来的士兵从哈迪斯身后一刀重重将他砍倒在地上,他跪倒在城门口,嘴中吐着鲜血,他撑着自己的身体看着远远的天边,海水泛着光。
典伊疯狂哈迪斯的死亡,甩开周边人的控制冲下山去。
“这是清晨还是夜晚,我又在哪,我是要死了吗?好冷……”哈迪斯说道。
就这样他倒在世界的怀抱中永远闭上了眼睛。
“轰隆”漫天的云彩带着夕阳的颜色,天空泛着微蓝的色味,雨水倾盆而来,将古堡上的鲜血洗刷冲去,海水汹涌,貌似天地在为他哭泣。
英军赶在海水泛滥前撤离了岸边。典伊冲到哈迪斯身边,跪在他旁边摸着它冰冷的手,雨水,鲜血,泪水,再也分不清。
“你一定要活着回去,我在这里等你回来!”那个声音那么清晰。
“啊啊啊……”天地间永回荡她的哭声。
“啊!”我立刻将头从桌上抬起。
“吴殷你睡了四个小时了!”江采颖说道。
“啊?”我眼睛残留着泪水说道。
我立刻起身趴在石栏上看着远方,这一切都跟梦中的那幕如此之像。
“现在是黄昏还是黎明?”我问道。
“你脑子睡坏了?当然是黄昏了。”江采颖说。
“你是梦到了什么?”洛雪说道
“一个悲伤的故事吧。”洛雪看着我眼睛的泪水说道。
我眺望着那种说不清的混沌色彩说道“黄昏与清晨相见了吧。”
“这抹世界尽头的色彩……”我说道。
“洛雪这里秋天会涨潮是吧。”我说道。
洛雪走到我身边说“嗯”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了……”我喃喃道。
“是吗……我也知道……”洛雪叹息道。
我们三人在山下与同学集合,离开了圣米歇尔山。
我突然停在了桥上,不想走下去,似乎我还能听到这里发生的战争,还能听到哈迪斯的撕喊,还能听到那震动天地是哭声……
“看!洛雪。”江采颖拉着洛雪说道。
我顺着江采颖指着的地方看去,是那位老爷爷。
他抱着手中的婚纱在桥头挑起了舞蹈,白色的裙摆那样动人,夕阳渲染了他的发梢,昏黄的汽油灯开始亮起,老人在天幕这下抱着件空婚纱跳着熟练的舞步。
我拿起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老人开心的微笑着,享受此刻的洗礼。他的嘴中似乎说道“Chérie,lematindujour,jevousrencontreric”(亲爱的,夕日之晨,我在这遇到了你)
有些东西哪怕相隔再久都会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