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黑暗中的交易
梁冠走在社枝公主前面,用手撑着披风,全力替福枝公主挡着风。
两人往前走了没多久,两个身穿破烂皮袄,冻得畏畏缩缩的中年仆妇迎面走了过来,“公子,小姐,求求你们行行好,买了小妇人吧,小妇人家贫,而今天寒地冻,就连给小儿买床棉被的钱也没有啊,求求两位买下吧,小妇人只需要一两银子让家人过个寒冬就成了啊。”
“求求小姐、公子了,将小妇人和嫂子一并买了吧,小妇人虽未成婚,但家中公婆与夫君均瘫痪在床,求求两位给小妇人一个活路吧!”
梁冠蹙眉,正想喝斥她们退开,福枝公主突地将他拉到一边,“你们一个人位都想自卖自身,可我只想买一个,你们自己决定哪个跟小三我走吧!”
两位妇人面面相觑,她们想好了,对方要么不理她们,要么就跟她们攀谈一会儿再赏点银子,可谁也没料到福枝公让二话不说就让她们自己决定谁跟着她走,两人一时之间有点转不弯来。
“怎么?你们妯娌情深,还必须同进同出?那可就遗憾了,我只想买一个,家中钱粮不多,养不起再多两个了。”
福枝公主叹息着摇摇头,示意梁冠可以走了。
梁冠嘴角擒笑,看着她的目光中盛满了融融的温暖与甜甜的宠溺欣赏。
见两人起身要走,两人一下子慌了,跑到福枝公主面前跪下,“小姐,小姐,您随便挑一个吧,银子看着给就成!”
如此拙劣的伎俩。
福枝公主连陪着玩玩的心情都没了,随手解下了腰间的玉佩,“拿去当了过冬吧!”
年长的妇人捧着福枝公主给的玉配简直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再跟上去,梁冠刷地一声拔出了腰间配剑,眼神清冷地看着二人。
上过阵场,经历过无数杀戮的人,一举一动间,自是有一股血腥的压迫让人不敢轻易造次。
两位妇人畏畏缩缩地拿着玉配落荒而逃。
梁冠很想去将那块玉佩给抢回来,可他隐隐感觉福枝公主此时的心情糟透了,就像竭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又像有些伤心绝望,他不知道她的恶劣情绪由何而来,想不通,他便不再去多想,只能默默守护着她罢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得手?”
一位全身蒙在黑暗中的青年男子冲两妇人喝道。
“回,回贵人,那位小姐给了小妇人这个,让咱们去当铺换些银子过冬,就走了.......小妇人真是按照约定好的话说的,一丝偏差也没有啊。”
“贵人,那位小姐倒是个好说话的,只是他身边的公子杀气太重,奴家二人不敢多做纠缠,不然怕是......”
两位妇人战战兢兢地说道,跪在冰凉的地上,头也不敢抬。
一身黑衣黑袍罩面的青年男子接过玉佩仔细打量了一番,忽地瞪大了眼睛,拿到面前又仔细地看了看,手都颤抖起来,一把将玉佩收了,半晌才哑声道:“你们走吧!”
两位妇人眼中闪过一抹狂喜,立即磕了个响头,站了起来,拔脚狂奔。
只是两人还没跑中五十步,便各自“啊”地一声惨叫倒地,一人后背心插了一把飞刀。
“处理干净些!”旁边又闪出一个身形敦实的黑衣黑袍身影,随口吩咐侍从道。
先前那个瘦高个黑袍人声音带着沉闷,“不过是两个无知妇孺,你杀她们干什么?”
“万一她们到处乱说可不太好,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稳妥的!何况不过是两个手脚不干净的,被家族里赶出来的女人罢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矮胖黑袍人不屑地道。
瘦高个将玉佩递到矮胖子面前,“你以为咱们能瞒得住么?她早就知道了!”
“这是......你送他的?那咱们如今如何是好?不如直接跟她摊开了说?”矮胖子声音里带着惶急。
瘦高个冷哼一声,“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不要跟她玩什么花样么?你非不听,如今白白做了小人不还得求她?”
“二哥说的是,是弟弟愚钝了!二哥小心!”
矮胖子突地一声尖叫,一个同样一身黑袍的刺客向二皇子猛冲了过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向他兜头袭来。
瘦高个黑袍人想要转身跳开,斜刺里又突地窜出来一个刺客,无奈之下,他只得后退到矮胖子身边,“五弟,你快走!去搬救......”
一把冰凉的匕首捅入了他的后背。
瘦高个转身,一把抓下了矮胖子的面罩,那张白胖而熟悉的脸让他既是伤心又是难过,“为何?”
矮胖子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一贯和蔼可亲的胖脸此时显得无比的冰冷又无情。
“为何?”瘦高个不甘心,又问了一句,他想抬手抓住矮胖子的衣襟,想固执地向他要一个答案,只是手举到一半就没了力气,只能颓然地放弃了。
只是他的眼睛,仍然固执无比地看着他,想要问他要一个答案。
矮胖子似乎有些不忍心,默默转过了头,只是自始自终没说过一句话。
瘦高个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早就开始谋划了对不对?这次的事情,根本就不是白家主导的,而是你对不对?你还想接手我的一切势力,所以才如此对我对不对?
你以为没有了我,你就能坐上那个位子吗?你以为你能跟太子争吗?她不会允许的,你终究不过是一场空,又何必呢!呵呵,你真傻啊!”
瘦高个终究是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旁边的侍卫伸手拦住了他。
“做得像一点,决不能露出任何一丝马脚!去吧!”
矮胖子挥了挥手,侍卫扛着瘦高个转身飞速遁入黑夜中。
周围一切又清静了下来,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矮胖子伸出自己的右手看了看,还是那只手,和之前并无区别,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全身上下,确认没有沾染一丝血迹后,才愉快地甩了甩袖子,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转身回来时的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