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篇 第九章:月光下的青色衣衫
蓝泽筠时刻关注着底下这些狼群的动作,狼群一直围着树转,偶尔嚎叫两声,震彻山谷,突然它们开始从四面八方尝试爬树,蓝泽筠往更高的树枝爬了爬,狼群簇拥而上,真有几个一蹦就蹭到了蓝泽筠刚刚待过得地方,没过一会儿那些狼群就停了下来,集体往后退了退,然后快速的冲过来撞到树上!
蓝泽筠立刻抓紧树干,这些狼倒是聪明的紧,如此等下去不是办法,这些狼跟不要命似的,有几只甚至头部已经开始流血,但是丝毫没有停止的打算,血腥味儿好像只会让它们更兴奋,这样撞下去,自己早晚得被摇下去,成为它们獠牙下的食物。泽筠想了想,拔出匕首,快速砍了些桑树枝干,腿分开坐着,尽量缠住树枝,一只手穿过一根较细的桑树枝,然后颤颤巍巍的开始削起枝干来,如此做了十来只锋利的箭后,又削了一根较粗的两边钻了眼,抽出自己的腰带做了只弓。
如今她什么术法都没有学,惟一能做的就是将灵力注入弓箭内提升一点攻速和力度,一切完成后,蓝泽筠上了一发箭,对准了一只狼集中精力射了出去,瞬间一声极惨烈的嚎叫声响起,原是那只狼的脖子上插了一只木箭,约莫进去了两公分。
蓝泽筠看到此景,心凉了半截,这木箭并不致命,反而会激怒它们,果然狼群的攻势更加猛烈,全不顾自己流血的头颅。蓝泽筠稳了稳心神,又上了一发箭朝着中箭的那只狼的眼睛射去,只一瞬,比之前更惨烈的嚎叫声想起,那只狼呲牙咧嘴,好像失去了方向感竟朝着别的地方撞去。
蓝泽筠瞧着有效果,便朝着其他几只狼也射去,大约一刻钟几乎一半儿的狼已经眼睛中箭,成了瞎子,蓝泽筠又制了十几只箭,照着刚才那样射去,直到灵力消耗殆尽,所有的狼都变成了瞎子,在树下乱成了一锅粥。
蓝泽筠一直观察着那些狼,趁着一个空档,将弓扔向了林子同时自己快速跳下树向相反的方向跑去!果真,那些瞎子狼听着动静便快速的扑了进去,她心里清楚,这点儿时间自己根本不可能逃出去,只能尽量换一颗新的树来分散注意力。
距离自己相中的那颗树只剩几米,蓝泽筠突然感觉不对!于是快速的向旁边躲去,竟然是一只狼!
尽管蓝泽筠躲的够快,但肩膀还是被那只狼的爪子抓出了几条又深又长的裂痕,鲜血瞬间淌了出来,染红了整个后背,蓝泽筠看着那只狼,这才发现它右眼中箭的地方几乎是擦着眼球过去的,那只眼球依旧透露着微弱的绿色幽光,明显能看见!
是自己疏忽了,越来越多的狼围了上来,一张张锋利尖锐的獠牙上都是血渍,因为眼睛中了箭,血顺着鼻子流到了嘴里,甚至有几只狼互相舔了起来,这片山谷里大多都是些小动物什么的,它们应该是饥肠辘辘,很久没有饱餐一顿了,蓝泽筠躺在地上,肩上的疼痛已经让她爬不起来,她只能眼看着那些狼向自己走来,今日这劫怕是度不过了。
一刻钟过去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在自己身上,那些狼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在离自己三寸的地方突然就不动了,有脚步向这边过来,不急不缓步速均匀,像在散步,到跟前的时候,这些狼突然很机械的转头,笨拙的向四周散开。
“是…你?”
“怎么?很意外?我以为你会很开心。”
来人居然是席渊,依旧穿着青衣,手中慢悠悠的摇晃着一把玉扇,月光比较昏暗,他就这样出现竟然有点朦胧的美感。
席渊上前将蓝泽筠扶了起来,拿出怀里的一张白色锦帕,轻柔的擦掉了她脸上的血渍。
“能活着我自然开心,只是实在想不出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来多久了?”
“你来,我就来了。”
“都看见了?”
“对啊,真没想到我的小师妹竟这么厉害,智勇双全啊简直。”
“…………”
蓝泽筠有点无语,随即反驳到。
“怎么能及你的万分之一呢,几日没见,我发现你这人嘴皮子倒是厉害不少。”
席渊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但是手底下一点儿也没闲着,扶着蓝泽筠就往小溪走去。
“怎么做到的?”
“今日先生教的控制神识的术法,狼的意识天生就很很低级很好控制的,刚好拿来用用。”
蓝泽筠闻言,轻轻握了握拳头,要说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现在早已经是云泥之别了。
两人来到溪边,席渊扶着蓝泽筠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以灵力化火燃起了一座火堆,这才走到溪边沾了点水擦了擦蓝泽筠后背的伤口。
“嘶!疼”
“乖,忍着点,我要将伤口上沾的泥土擦一擦才能上药。”
好一会儿,席渊才放下手中的锦帕,从怀里拿出一只小巧精致的翠玉瓶子,正准备去脱蓝泽筠的衣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耳根子处泛起了一点点红晕。
“那个,男女授受不亲,这个给你,你自己涂吧。”
席渊将瓶子扔给蓝泽筠,就头也不回的往一旁的森林走去。
“喂…你等等,我自己要怎么涂?这种时候难道还要为了什么人伦道德扭捏吗,你再不快点我怕是要血尽人亡了。”
席渊回头看到月光下的蓝泽筠,因为受伤流了很多血,那张精致的小脸儿上血色全无,目光中并没有一丁点儿羞涩之意,全是坦坦荡荡。不由得脸一红,倒真是自己扭捏了。这才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重新拿着药回到蓝泽筠的身后。
蓝泽筠瞧着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才亲自动手忍着痛,解开了衣衫,露出了受伤的左边肩膀。
席渊瞧着那四道极深的抓痕,正在不断的往外流着血水,连忙用锦帕擦了擦,这才迅速的将翠绿瓶子打开,把药粉洒了上去。
“要稍微等一会儿才能包扎,这种药的药效极好,就是有点疼,你且忍着。”
“嗯”
席渊从背后望着蓝泽筠,这种能使伤口快速结痂生肉的极品药都有一个缺点,就是没有半点麻醉效果,只要沾到伤口处,病人就会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感,而且持久不散。蓝泽筠也不例外,席渊能感觉到面前的人极力的忍着痛苦,她的后背,脖颈处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全身微微的颤动着。
“其实,你要是疼,可以喊出来,要不,你咬着我,千万别伤了舌头。”
“不…不用”
蓝泽筠语气微弱的答到,席渊听了,微微摇头笑了笑,心想还真是个倔犟的姑娘。
一刻钟后,席渊瞧着伤口处已经微微结痂,没有血水渗出,这才从里衣衣摆处扯下一些布条,小心翼翼的包扎起来。他的双手轻轻触碰着蓝泽筠细腻润白的肌肤,因为看不到前面,偶尔还会不小心划过她的下巴和锁骨,她身上那种冷冽的清香一直萦绕在席渊的鼻尖儿。
等包扎完,席渊才发现自己全身也出了层密汗,脸红的跟熟透了的苹果一样。无意间,他竟盯着蓝泽筠光滑圆润的肩入了神,月光洒下来,那块儿像是发着温润的光一样诱人。
直到蓝泽筠轻轻打了个喷嚏才回过神来,席渊快速脱下身上的青色外衫,披在蓝泽筠的身上,拍了拍自己更红的脸,这才扶着蓝泽筠从溪边起来,往居住的地方走去。
“你…你这控制神识的术法好用不?”
“还行吧,只要是灵识不高,以我现在的程度应当没问题。”
“那等会儿到林子里,帮我抓几只野鸡行不行?”
“………………”
“此乃大事,来日我必当重谢。”
“………………”
“不愿意?”
“自然……愿意。”
大概寅时,二人才提着两只晕死的野鸡出了山谷。
“怎么突然想来后山打猎?”
“生活所迫,阁老想吃。”
席渊想了想,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弯弯道道,如今蓝泽筠修不了术法,说是半个废物都不为过,在这天才云集的希枫院生活,自然是讨不了什么好。
“那你明日等着,我帮你做,如今你身上有伤,确实不太适合做这些。”
“万分感谢,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我瞧着你也没有客气过啊。”
“弱者就要乖一点。”
蓝泽筠淡淡的说着,是的,她是弱者,没必要再为了维护微薄的脸面而自讨苦吃。
二人分开后,蓝泽筠强忍着疼痛将鸡提回小厨房,这才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沾了血渍的破衣服抱起来丢进竹筐内,望着竹筐发了会儿呆,又上前将席渊的青衫拿出来看了看,他的衣服要比自己的宽大很多,刚才披在身上的时候就有一股很好闻的荷花香味。
蓝泽筠想了一会儿,将衣服重新放了回去,趴在床上思忖起来,就今日看来,修习术法和未修习术法简直天壤之别,如若自己再想不出修习术法的办法,怕是日后只能乖乖的炼药,不然两头都跟不上,自己在这里便再无立足之地了。
再说席渊回到星辰阁之后,便快速洗了把脸,脑子里蓝泽筠光滑的后背一直在脑海中闪现,怎么都挥散不去。他不禁自嘲起来
“席渊啊席渊,你一直自称正人君子,如今不如一个女子识大体也就算了,居然还…还起了这样的龌龊心思,真正是圣贤书都喂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