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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篇 第一百四十一章:憎恨之味

  此后的日子,对于飒必苏来说,没有人间四季,只有数不尽的严冬,不过即便是如此,那个倔强的少年,依旧满怀希望,尤其是那双幼时便出落的风情万种的眼睛,就像是勾人的狐狸。里面闪着明亮的光芒。

  时间飞逝如流水,过了便不再有后悔的余地,转眼之间,当时那个四尺高的少年便拔高了许多,虽然肤色依旧是不健康的青白,身体也比寻常人更瘦弱。不过好在眉眼出众,风姿绰约,倒是比这北泗院中其他弟子瞧着更风雅许多。

  又是一年春季,冰雪消融,万物滋长,沉重寂静的冬季终于过去。这日,天刚透出一点微光,飒必苏便早早的起了床。昨夜他已经在群山之中寻了处无人的瀑布,将身上多年积累下来的污渍腥臭全部清洗干净。去年的时候,他将这四年中储存的十两银子给了饭堂中一位下山采购的师兄,帮他买了些还算不那么粗陋的黑色绸缎。如今缝补拆检,来来回回的修改身量长短,总算是做出了一件还算周正的衣袍。

  飒必苏洗漱完毕,然后将这件衣袍小心翼翼的穿在身上,用手抚平每一道褶皱,而后又理了理刚刚绑好的头发。

  今年他便要十岁了,他终于到了有资格去跟着其他同门一起听学的年龄。他即将获得新生!

  “呵!小畜生,你还别说,打扮打扮,看起来真俊啊,老子当年也算是风流倜傥,走过的地方,数不胜数,就你这样的相貌,在小馆儿里绝对倍受青睐,出类拔萃啊!”

  那老伙夫盯着飒必苏的腰线,一路往下看,脸上带着色咪咪的猥琐笑意。四年过去了,他依旧没有死,只不过如今看着瘦骨嶙峋,双眼混浊,牙齿也全部脱落干净,应该是时日不多了吧。

  这些年,飒必苏已经完全习惯了他的粗鄙之语,早就练就了一身听若罔闻的本事。只从一旁破损的烂木桌子上的麻木布下,端出一碗冷掉了的鸡汤,放在老伙夫的床头道:“今日我保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午时你就喝些鸡汤凑合一下吧,若是今日心情好。我便去森林中给你打几只野鸡吃。”

  老伙夫瞥了一眼鸡汤,而后冷哼一声:“小畜生,我劝你可别自讨苦吃了,乖乖在这里等死不好吗?非要去以卵击石,让人家数落嘲笑一番,你这脸皮可比门口的石墩子厚多了啊!”

  飒必苏完全不受影响,继续往门外走。

  “!现在的年轻人啊,你好心劝他,就是不听,生在臭泥里的东西,这一辈子都带着那股味道。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惜啊,只有凤凰才是凤凰!”

  飒必苏闻言顿了顿身子,双手紧握成拳,慢慢消失在晨雾中。

  清晨的北泗院学堂,充满了朝阳之气与希望。飒必苏怀着紧张的心情,从鹅卵青石小道踏上了大理石通道。

  当他真正出现在人流之中,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身端气华如霜花,俊美无双似美画,灼灼辉色丹青客,朦朦日光冠成玉。

  周边不少弟子皆在此围观,此人很是陌生,大家都未曾有过印象。只下意识觉得应当是某大家来的拜访之客。

  周围谈论之声越来越嘈杂,飒必苏心中惴惴不安,又紧张又惶恐,随即低了低头,往一旁无人的地方看去。

  “公子,从哪里来?看衣着打扮,好像并非我北泗院的弟子。”

  几名女弟子簇拥上前,神情含春,怯怯的问道,飒必苏被吓了一跳,随即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朝着各位女弟子行了礼,这才道:“各位师姐好,我是年满十岁,前来学堂听学的弟子,当初执院长说,年岁够了,就可过来。”

  众女弟子见此人彬彬有礼,说话之间有章有法,行为举止更是礼数周全。隧心中更加欢喜。一稍微大胆一些女弟子,扭步上前拉了拉飒必苏的衣袖,声音温柔道:“哎呀!原来是我们院里新来的小师弟啊,如今虽还未到招收新弟子的时候,不过既然有院长口谕,那就随我们一同进去吧。师姐几个好好给你讲讲这学堂的风光。”

  语罢便簇拥着飒必苏往学堂里去了,只留身后一群男弟子眼神嫉妒的盯着飒必苏,咬牙切齿。

  众人如此亲和,倒是彻底消除了飒必苏心中的愁云。北泗院的学堂共有六处,对应上古天蚕六星,虽相距不远,不过所教授的东西,完全不同。不过不论哪一处,都是布景高雅,用料上乘,一路上,飒必苏看的眼花缭乱,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景致,简直巧夺天工,绝非一般人可以想象。

  进入学堂后,老师还未来,那名女弟子非常殷勤的为飒必苏选了一个居中的好位置。飒必苏有些拘谨,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落了座。这学堂之中的桌子都是上好的百年乌木所制,雕花精美,上边依次放着白玉镇尺,青玉砚台,还有好几只通体剔透的玛瑙狼毫。屋内点了淡淡的木兰香,闻着安宁养神。

  飒必苏深吸一口气,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高贵典雅,令人流连忘返。

  不过三刻钟,学堂之内,便全部噤了声,所有弟子皆目光端正,直视前方,身姿挺拔。不敢有任何响动。门口传来了均匀的脚步声,不过一个呼吸,教案上有人落座。底下的弟子立刻全部起身,朝着前方的老师恭敬的行礼。

  飒必苏此刻模仿其他的人的样子,一同做了辑,李行师捋了捋自己嘴边儿的两撮胡须,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皱了皱眉头,盯着中间位置上的少年人,面色阴沉道:“今日为何不穿院服?不正衣冠,不遵法纪,如此肆意妄为!眼里可还有老师!”

  飒必苏闻言,刚准备解释清楚,身旁带他前来的女弟子便道:“回老师,这位师弟是新来的,今日刚好年满十岁,来学堂听学。估计还未有人为他送去衣服,绝对不是有心怠慢!”

  飒必苏有些焦急,立刻点了点头,附和,李行师闻言,面色这才回暖,不过心头生出一丝疑虑,道:“既然如此,那便是情有可原,

  不过如今并非是我灵山招收新弟子的时候,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为何我从未听谁说过,会有新弟子过来。”

  飒必苏如实说道:“是院长叫我过来的,我是飒必苏,从五岁时,修灵真人便将我交给了北泗院,当时院长说我太过年幼,等够了年龄,便可入学堂…”

  “啪!”

  飒必苏话还未说完,只闻头顶处传来一阵剧烈的声音,众人抬头,只见李行师目光狠厉,一直手摊开,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心脏处,整个人都轻微颤抖着

  “大!!…大胆!!是…是谁放他进来的!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能随意进入的!”

  堂下弟子皆被吓了一跳,飒必苏有些疑惑道:“老师说的哪里话,院长曾经说过…”

  “住口!别叫我老师!你快给我出去!滚出去!不要玷污了我们北泗院的学堂!!”

  所有人皆满脸疑惑,根本不知道这新来的弟子究竟怎么得罪了老师,目光来回流转,不敢多说一句。

  飒必苏只觉得如鲠在喉,完全说不出话来,半饷,这才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的望着李行师,道:“敢问阁下,弟子可是做错了什么事,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李行师慢慢平息了怒火,而后冷哼一声,不屑的看着飒必苏:“你这妖族肮脏不堪的东西,竟然胆子如此之大,私闯学堂?还不赶快滚回饭堂待着去!这可是北泗院神圣不可亵渎的地方,你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李行师的话如同惊天之雷,堂下的弟子听了立刻退避三舍,离飒必苏远远儿的,那名拽了飒必苏袖子的女弟子,此刻急得都快要哭了,用绣帕来回擦拭着自己的手,脸上满是嫌弃之色,哪有刚才一丁点儿的温柔似水!

  飒必苏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慢慢坍塌碎裂,全身气血倒流,就像是整个人被按在水里,无法呼吸。他转头,目光扫视了一圈儿,这些人,看见他就像是看见了瘟神一样,不愿意接触分毫,那一双双充满不屑的目光就像是一条条沾了水的铁鞭子,一道一道全部鞭笞在他的心里。他很想不管不顾,大声的问问他们,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被接纳!他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他明明很努力的善良的对待每一个人,可为什么,为什么尽管这样,就因为他的身份,他就不能被所有人接受!

  隐藏在心中的哀嚎并没有爆发出来,飒必苏的眼眶已经红润,他的尊严,被无数次的践踏过,这一次也一样,他的冬天还没有过去,也许春天根本就不会来了。

  飒必苏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朝着李行师行了礼,而后一步一步的退出房间,走出学堂,从宽阔光滑的大理石道路上又重新回到了鹅卵石小路上,他想起了老伙夫说的那句话,他确实是自不量力,竟然妄想到了年龄界限,他的生活真的会发生改变,而他真的会向阳而生,不再隐在黑暗中,那些人,那些看似很遥远的人,将不会对他拳脚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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