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一十八)
叶文玉点点头,有些快慰又有些痛苦地说道:“妈,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你放心。”她将头放在母亲的双腿上,感觉自己像回到小时候,依偎在母亲怀抱里的样子,心里温暖又甜蜜。
张素素便放心了,她笑了笑,说道:“好了,知道你过得不错,我也放心了,你王叔在外面等久了,我要回家了。”
她站起来,叶文玉送她回家,她将那些林庭风叫她扔了的淘宝的衣服,全部打包送给了她母亲,老太太自认为年轻时尚,所以接受得也十分高兴,叶文玉看着母亲这样,反倒一阵心酸。
她一定不会走母亲的路,但也不会做一辈子情妇。
在林庭风的帮助下,叶文玉和母亲以及继父改善了关系。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母亲频繁地给她打电话,母女的感情如同坐了火箭,迅速升温。有一次,张素素趁周末孩子放假,甚至带着继父的两个亲生儿子来参观她的新家,那两个小不点,从来没有在这样高大上的房子中作过客,所以表现得瞠目结舌,大惊小怪,也因此,对叶文玉表现得无比佩服,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比谁都亲热,不知道内情的人,听到两个继父的儿子叫她姐姐还以为是亲姐弟。
叶文玉原以为母亲抛弃了她,失去了家,从此就是孤独一个人,在余生再也不会拥有亲情,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现在不但与母亲修复了关系,而且还凭空多出来两个弟弟。虽然继父赚钱的本事不大,但是继父的样子不错,身高也将近一米七,因此,两个弟弟都长得十分清秀可爱,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三个人处在一起,说话聊天也不讨人厌。
叶文玉享受着两个弟弟的亲情,内心很快乐。
坐在叶文玉的客厅里,两个弟弟虚心地向她请教学习和生活上的问题,对于她是Q大的学霸表现了无比的崇拜,当着叶文玉和她母亲的面表态,以后一定要好好读书,争取像姐姐一样考上Q大,说姐姐就是他们的偶像,是他们的榜样。
人人爱听奉承话,叶文玉也不例外,所以这些天,被母亲哄着,被两个弟弟奉承着,被继父感激着,她很幸福,每天进进出出,都是一张灿烂的笑容,脚步也如同踩在弹簧上一般十分轻快,对于林庭风也特别感激,因为是他教会她如何原谅母亲,重获亲情的。
这一天晚上,她和林庭风坐在客厅,她母亲打来电话,当时她在看电视,林庭风坐在一旁看书,家里很安静很温馨。
她窝在沙发上看韩剧,被里面的情节感动得哭了,哭得直抽噎,林庭风看到了,一边拿着面巾纸给她擦眼泪,一边笑话她幼稚。
母亲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叶文玉只好擦干了眼泪去接听,最近的时光里,她母亲基本上一天一个电话打来,和她聊聊天气,家常,把她一生如何居家过日子的生活哲学教给她,叶文玉其实根本不在乎母亲说什么,只想听到她的声音,所以也就有一句没一句地陪她聊着。
但是平时母亲都是晚上六点左右打电话过来的,她一边在厨房做饭菜一边和她煲电话粥,今天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平时六点打电话过来时,她总说估计你现在放学了,还没有做作业,也没有课所以打电话和你来聊聊天,这个世上,还是我们母女贴心,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身小棉袄等等,诸如此类,十分亲热,十分温馨。
叶文玉接听电话,看了眼时间,觉得奇怪。
张素素在电话那头有些紧张地说道:“小玉,没有影响你功课吧?”
叶文玉心里更觉得奇怪,事出常态便有妖,她看了林庭风一眼,慢慢说道:“没有。”听她母亲的语气,老太太肯定有重要的事情找她。心里已经提防起来,整个人如同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刺。
她不知道会是什么事情,但肯定是不好的事情,不然,她母亲的语气不会这样。她问道:“妈,什么事?”心头沉甸甸的,已似压着一块巨石,她害怕这些天恢复的亲情只是温情脉脉的假象,他们对她好,不是因为她是他们的亲人,而是他们有所图。
张素素在那一边迟疑地说道:“小玉,你方不方便,要不明天我来你们家一趟,最好是你的男朋友也在家,妈妈想见见他。”
叶文玉立马全身紧张起来,脑袋里嗡的一声,然后警铃持续响起,她电视剧也不追了,爆米花也不吃了,推开抱枕站了起来,急急走到露台去接电话。
林庭风知道多半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她一眼,继续埋头看书。
叶文玉在电话里对张素素强硬说道:“有什么事你直接和我说吧,他没有空,他是生意人,每天很忙的,再说了,你想见人家,人家不一定愿意见你,妈,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我并不能多提出什么要求!”已经如同戴了盔甲的战士,事先给她母亲在打预防针,叫她不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张素素咳嗽着没吭声,但也没挂电话。
叶文玉说到这里,有些心酸有些生气,虽然恢复的亲情让她很快乐,但是凡事有代价,果然,母亲现在提出条件来了。
那些亲情都是假的。
她心想,以前,她妈以为她自身难保,在大学半年,一个电话也不打来一个,现在知道她傍上了一个有钱男人,买了这么大的漂亮房子,所以电话就天天打来,谈母女感情是世界上最真的感情。
这听起来充满讽刺!这背后的动机,以及真相,不能探究,因为穷究下去,简直令人作呕,心凉的是她自己。
张素素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鼓起勇气说道:“小玉,你现在过得那么好,可我和你王叔,过得很辛苦,每个月六千的房贷几乎将我们压垮,我们也想生活过得轻松点,你的男朋友有钱,能不能请他借我们二十万,帮我们还还房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