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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9章 不可能自杀

唯你视我如青山 仇若涵 3180 2022-11-03 20:10

  (五百八十九)

  如果母亲的魂魄不在家里,那么,应该在顶楼吧,她去楼顶,也许能感受到母亲的气息,有所收获。

  以前,叶文玉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大概是想着如果看到母亲死亡的地方,那就知道母亲真的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可是现在,也不知怎么的,她决定上去看看。

  可能是因为母亲的死,到底是因为自杀,还是他杀,这个疑虑太折磨人吧。

  因此,叶文玉鼓起勇气,沿着楼梯一层一层地爬上楼去,最高楼是七楼,并不太高,她走到楼顶,发现有一把锁,不过因为年久失修,她试着伸手推了推顶楼的门,居然被她推开了,一阵高空的风灌过来,带着灰尘的清新空气,吹得她头发直往后面飞。叶文玉征了征,看了看楼顶,空旷的,明晃晃的,她仿佛能看到当初,母亲是怎么样拉开房顶的门,走向楼顶的。

  叶文玉便鬼使神差的,也走了进去。

  那一个瞬间,仿佛母亲的灵魂附体。

  楼顶的空间还挺大,高空强劲的风撕扯着她的头发和裙摆,如果从门那里走向楼顶的边沿,大概有两百多米的样子,此外,楼顶上有一百多个枯死的花盆,很多花盆她认识,是母亲买来养花的,她们家没有向南的阳台,但是母亲喜欢花花草草。

  现在这些花盆全部空着,只剩下泥土,以及枯死植物的残梗。

  有一段时间,叶文玉住在家里,发现母亲总像变魔术似的,隔三差五就从外面拿回来一两盆长势极好的盆栽花回来,枝繁叶茂,花香四溢,给简陋的家添了许多光彩和香气,这花儿非常美丽,甚至在花鸟市场也买不到养得这么漂亮的花。

  当时,叶文玉好奇地问母亲在哪里买的,母亲便笑着告诉她,不是买的,是她在楼顶养的。家里没有向南的阳台,常年晒不到太阳,,养不好花草,但是楼顶的地方好,花儿能接触到阳光和雨水,露养的花儿是最好的,所以她就偷偷在楼顶养花,然后隔三差五就拿几盆回家摆着,等到摆在房间里的花因为没有阳光快不行了,叶子要掉光光,花儿也快要枯萎时,她又跑到楼顶去换几盆开的好的花下来。

  如此循环反复,因此,家里总是鲜花开放,花香四溢,一个家看上去总是欣欣向荣,美丽非凡。

  母亲活得那样小资情调,那样精致,那样热爱生活!

  叶文玉思着想着,走到那些盆栽面前,她蹲下身来,眼睛瞪得茶杯大,呆呆地看着那些盆栽。母亲过世后,这些盆栽就没人管了,因为没有人照顾,所以渐渐地,它们全都死了,只剩下花盆和泥土,如今泥土也板结了。

  那些变成黄色的枯枝和叶子,仿佛在为母亲的过世而哭泣。

  她心想,母亲是多么认真生活的女人中,她是一个好女人,只是前半生遇人不淑,碰到她那个不负责任的爹,但是她没有灰心泄气,仍旧一个女人将她这个孩子带大,并且将她供养到十八岁,让她考上了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到那个时候,她也并没有因为人到中年,就放弃追求幸福,她答应了继父的求婚,重新组织家庭。这样的做法,一般的女人是做不到的,除非是对生活充满了喜爱和热情,不管多少次受到非人待遇,跌落深谷,也不会放弃对幸福的向往。

  而且母亲这次识人正确,继父是一个不错的好男人,婚后的生活,虽然苦了一点,但还算幸福。

  叶文玉思着想着,落下泪来,她抱着一个花盆,心想她真是傻!当初她怎么没有想到跑到楼顶来看看,母亲怎么可能会自杀?!一个中年女人,有一个爱自己的老公,自己也还年轻漂亮,有一个读大学的女儿,两个没有血缘的儿子虽然不会叫她妈,但是对她还算尊重,家里虽然没有什么钱,但是两口子也恩恩爱爱,每天喜气洋洋乐呵呵地过着日子,她还在楼顶养了那么多花,隔三差五就从楼顶拿几盆回家摆放着欣赏着,这样的一个女人,她会有一天打开楼顶的门,经过她亲手种植的怒放的上百盆的花,走到楼顶边沿去跳楼自杀?

  这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当时,她太过悲痛,忘记了母亲在楼顶养花的事情,现在,她想,假如把这个花盆的事告诉警局,也许他们会继续调查下去!

  叶文玉想着不能再这样让事情听之任之地发展下去,如果她不作为,那么母亲死亡的真相就会永埋地底,无人知晓,她抱着一个空花盆,匆匆地离开了顶楼,去了母亲的墓地。

  天空阴沉着,如同一块沉重的铅板。

  在去给母亲扫墓前,叶文玉买了一束鲜花,她坐上出租车来到母亲的墓地,当时,天气阴冷,仿佛随时会下雨,吹在身上的风,也如同小刀一般,冷得刺骨。

  墓地很安静,只有青松静静站立。

  穿过无数墓碑,走到母亲的墓地,才赫然发现墓碑的前面,坐着一个人,一开始,叶文玉没看清楚,吓了一大跳,后来看仔细了,发现在墓碑前面坐着的人,居然是继父。

  “王,王叔?”她有着震惊,睁着一双大眼,捧着花,站在距离墓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王叔白天不需要上班吗?怎么上班的时间,坐在墓地里发呆?

  这块地方在S市的郊外,有些偏远,而且因为不是清明节,没有什么人来扫墓,所以显得异常冷清,一阵风吹过,只听到松涛声阵阵,除了墓地和青松,仿佛再无别的活物。

  听到她的呼唤,墓碑前面坐着的人抬起头来,可不是王叔?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王叔吗?头发已经一片灰白,脸上皱纹满面,大眼凄怆无神,身上的衣服皱巴巴,好像如同核桃壳里刚刚拿出来似的。

  头发也留得过长了,嘴唇四周的胡子仿佛许久没有刮过,总之,王叔就像一个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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