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屠月天并没有察觉他同藏巴玄魔在有关异能咒的对话中,二人承担的话语权是失衡的。
自己的叫嚣与咆哮是在情理之中。这情理,就好比屠月天自己所说的那样,如果他有一天人栽了,他可以栽在这玄河魔谷·魔界的任何一个魔域首领的手里,却唯独不能死在自己父王的刀下!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西博格鲁在世时对他的种种纵容,就像是将其饲养的,驯化的,可以围猎的猎物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屠月天逆天般的成长,看着他在魔界里嚣张跋扈,甚至容忍他屡屡凌驾在其头上却不做声。
表面上看起来,是西博格鲁不忍对自己的孩子动手。可是,如果这异能咒真出他的手,那么,西博格鲁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想从屠月天身上找到自己的快感与成就的同时,也一并彰显自己的伟大绝伦。
西博格鲁在世时屠月天曾想弑父夺权!只不过,任何一个界域里,以下犯上永远都是大罪。而父杀子,除了被人诟病暴戮凶残之外,无论任何角度也都算作是家事。这从性质上便是不同的。
屠月天自然不相信被自己的父王给狠狠地玩儿了一把。这种横空杀来的耻辱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只不过,一腔热血正上涌的屠月天因为情绪的极度激动,加之藏巴玄魔身后那一排即将上阵的兵器时不时地闯进他的视线里,意图警醒自己风光不在。所以,面对着藏巴玄魔出奇的冷静和言简意赅,屠月天虽是半信半疑,却将疑惑全权放在了事件本质的真实性上。
话少是藏巴玄魔作风的常态,可屠月天转念一想,似乎又有点儿不对。
没错!藏巴玄魔太从容了,从容到了连淡定这个词语都沾不上边儿。
藏巴玄魔离开后,辅魔及诸魔急忙凑上来,安乍更是试图帮屠月天止血。
只不过,忧虑气恼过渡的屠月天在魔灵刚搭上自己的肌肤的一刻突然心烦意乱!
他猛地挡开刚碰上自己头颅的暗杀,并扭头冲着身后的中魔大声吼了一句:“滚!”
一声呵退,诸魔退下。
情绪渐渐平稳下来的屠月天踱步到魔殿门前。他缓缓抬起右手摸了一把额头上那黏腻的血液,又凑近眼前看了看,满眼凶光!
他猛地转过身:“我庞巴诺帝国的魔军自此刻起,出战要着我帝国标准战衣铠甲!另外,所持的盾牌及瓦茨王弓绳上都要印有我庞巴诺帝国名字及标志!违令者,杀!”
“是!魔王!”
“现在就加刻!第一批武器已经被藏巴玄魔拿走!下一次,所有的武器,只要是过了我屠月天的手,就是我庞巴诺帝国的东西!哼!想在玄河魔谷里横行霸道,好!陪你玩儿!如果你真的是西博格鲁,那就让儿子陪你好好耍耍!”
安乍凑上前:“魔王,上次您说帝国标志要改,魔耳上头的蒸汽死亡瓦斯由双侧改为单侧?”
屠月天转过身:“对!单侧!魔界的王者只有一个,从来没有双生双起一说!就算我堵死了我的一只耳朵,我也要让这玄河魔谷的魔界除了我,没有人可以立地为王!”
话音刚落,屠月天抬起手掌,冲着依旧涓涓冒血的头顶迅速用一小块儿变出来的魔石将右侧耳朵堵死!
“魔王!这......”
屠月天发狠似地将那东西往耳朵里面塞,叩了下獠牙:“听闻仙界有话,左进右出!哼!玄河魔谷的魔界,来了,就谁也别想活着走!”说完,屠月天猛地冲出魔殿:“旦听令!”
“是魔王!魔将在!”
“你率魔军步兵和骑兵一号。待机甲武器就位,你携一发高空航炮即刻率步兵按照玄河魔谷地形,找到各魔域重要据点,以点划线的方式地扫幽冥界冥兵布位!做好部署,划定聚集范围。索嘎喀木达峡谷的形成对幽冥界也是天大的震撼!想必那些小兵儿现在也是一片懵,指挥的也没缓过来神儿。被峡谷划在魔界足下的冥界兵将应该还是以常规阵型据守兵地,这也给我庞巴诺帝国清缴冥兵提供了便利。哼!究竟是我屠月天借了他藏巴玄魔的光,还是他占了我的便宜?呵!等着吧,藏巴玄魔!等我去会会你的异能咒!”
自言自语了几句后,屠月天忽然转过身再次叩了一下那血迹已经干涸在上面的獠牙:“如果发现冥兵聚集地点和幽冥界军方总指挥据地较近,一定要标记出来!并且标记清楚!骑兵会按照步兵的勘探图及标注进行打杀!不要有误!”
“是!魔王!只是,想要在短时间在排兵稽查,怕是要动用大量的步兵,这就势必会引起其它魔域的警惕甚至是动荡!那......”
屠月天抬起手:“警惕?动荡?魔界自从西博格鲁老化后动荡的还少?有沉不住气的自己蹦出来的,我倒是举双手欢迎!至少多了一个炮灰同盟!炮灰多了,说不定就会堵住子弹的出膛口!”
屠月天一边说着,一边用左手擦拭着右手刚才抹的血的印记,并饶有兴致地说着:“到时候,就像我手上的血,擦一擦,什么都未曾发生!”
说完,屠月天抬起头:“步兵配短矛和撒拉逊飞斧,即刻出发!”
“是!”
旦授命后转身举起手中的魔戟:“分派五大魔域,仔细排找冥兵位置!出发!”
庞大的庞巴诺帝国魔军步兵队伍浩荡挺近玄河魔谷·魔界的各个地域!但却在魔皇军爵的科那城及魁煞境的魔天塔外吃了闭门羹!
【魔皇军爵·科那城】
塞西莉·弗琳:“庞巴诺帝国这次玩儿得有点儿过吧?!要开战直接来!这算怎么回事儿?!弄出个有异能的什么藏巴玄魔,学着元祖开天辟地,吓唬谁呢?!哼!我塞西莉·弗琳不吃这一套!现在弄一些他庞巴诺帝国的兵将堵在门口儿说要清缴冥界兵力?纯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要打直接放马过来!兵都在科那城外,还装什么?!哼!他屠月天究竟是怎样的家伙,试问这魔界里又有谁不知道?打上门儿来还得卖个人情,这也太不屠月天了!”
龙蒂索罗站在魔殿的门内一直眯紧双眼没有说话。
塞西莉·弗琳一甩身上的黑色披风大步走向他:“你我之间的事儿先放下!魔王要是识趣儿,最好先研究研究门外那帮牲畜怎么解决得好!”说完,塞西莉·弗琳斜着眼看向一旁的龙蒂索罗。
龙蒂索罗抬起头叹了口气:“魔祖昨日不是来了吗?听说给母后的血里又加了一成金子!怎么,怕我反了天?呵~我现在看科那城外是一片漆黑,而看身旁的母后,却是熠熠生辉得很!亮到我都看不清局势,更别提研究这外头的猫猫狗狗了!”说完,龙蒂索罗转身走向魔椅:“我说了,魔皇军爵的事儿都由母后做主!需要我龙蒂索罗出面提前告诉我一声即可。我也好收拾收拾这身王者的行头,别让外头看笑话!”
“够了龙蒂索罗!收起你的小性子!现在不是你关上门儿在科那城和我阴阳怪气儿的时候!庞巴诺帝国的兵将就在魔殿外,孰轻孰重你最好掂量着点儿!”
龙蒂索罗勾起嘴角不屑地一笑:“毕竟这事儿并没有像预期发展那样推进。我只想问一句,这突然出现的藏巴玄魔,突然出现的峡谷海湾,突然杀回来的魁煞境荻格·冕,屠月天以庞巴诺帝国的名义突然和藏巴玄魔来了个携手并进,还要攻打峡谷对岸的令候孤及幽冥界的诸神!母后对雷颂公的死,现在是否有感到后悔?”
塞西莉·弗琳将脊背挺得很直。她侧头看向龙弟索罗:“你别忘了,阿尔洛的仇我还没和你算!我之所以现在还能站在你面前指着外面那些坦尼湾的兵劝你动手,那是我塞西莉·弗琳为了魔皇军爵!为了科那城!为了你!”
龙蒂索罗仰起头笑除了声:“烦请母后记着,你也不是卫佘仲,你是塞西莉·弗琳!谎话从您口中一出,违和感特别的强!”
说到这儿,龙蒂索罗站起身:“好!之前的事情我们先不谈!母后若是拿我真当您的儿子,母后若是真为了科那城好,又为何偷着给自己来了个与众不同?!母后既然这么想让诸魔高看一眼,又何必窝在科那城里头?您这样,旁人又怎会知晓您的优越?您的傲娇?您的贵族之容?!母后,为何魔祖来只给您的血液里加了一重金子?我呢?没我的份儿对吗?!偌大的魔皇军爵系统里,魔灵数以千万计!我军爵的系统在父王西博格鲁立政的那日开始,便是这玄河魔谷·魔界上最独一无二的,最耀眼的,最尊贵的魔界贵族组织!母后也曾同我们一样,这也是受魔尊敬的理由之一!现在呢?母后体内的金子明显高过科那城里所有魔灵的魔血配置!就连我这个魔域首领都只能是望而莫及!母后真是羡煞众人!我还想反问母后一句,这点儿金子加的,究竟意义何在?!难不成,魔祖怕母后自责,就像是送小孩儿糖果一样图个心理安慰?有点儿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