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站在地上的僵尸管家忽然仰起头看向荻格·冕。
当悬浮在半空中的荻格·冕和业达目正望向项门台地面时,突然,站在地上的管家冲着悬在空中二人相对应的地面位置跑了过去!
荻格·冕反应极快!他举起手中的乌魔镰刀斧冲着管家的猛地劈了下去!
重击而起的电光雷火及硝烟四下弥漫!顷刻间,项门台里白茫茫一片!
当烟雾散尽,荻格·冕却发现,管家毫发无损!
他气急败坏地举起手中的乌魔镰刀斧欲再次冲着僵尸管家发起下一轮攻击时,却被一旁的业达目制止住:“魔王,没用的!”
荻格·冕眯紧金氓瞳:“没用?那你告诉我,怎么才有用?!”
“不同的界域对付僵尸有不同的方法。魔王是从未和僵尸打过交道。据说,在此之前,魔界对付僵尸的办法,是去天门山脚下的那棵大槐树下,取一捧土,并朝向僵尸撒去,僵尸便可以固化。只不过,将臣在建了项门台并且取得成功后,他便将僵尸系统进行了改造与升级。据说现在的僵尸在同等条件下,之前能够降伏僵尸的符咒都已经不生效了。而魔界目前唯一的方法,便是取其鬼种。”
“鬼种?怎么取?”
“倒也不是不能。不过,别看他只是最末等的僵尸,没有僵尸脑,全程被人所支配。但魔王若想吸走他的僵尸鬼种,却要耗费巨大的魔能。这也就是诸界都不愿意同僵尸打交道的原因,劳心伤神,费时费力。”
荻格·冕看向站在地面的僵尸管家,见其一动不动,忽然猛地转头看向业达目:“你是说,他被人所控制了?”
业达目迎向荻格·冕的目光:“没错魔王,这是末等僵尸。末等僵尸便是没有脑子,没有思想,没有心智。他在幻化成僵尸之后,全程由其上级的僵尸统领所支配他的行为。”
“那就是说,他刚才往这边跑,这个举动,是有人控制的?”
业达目点点头:“应该是。”
荻格·冕站直身子,握紧了手中的乌魔镰刀斧:“这是我第一次同僵尸打交道!没有想到,这天地之间居然还有这般恶心的东西!他能入邱机堰?”
“能,但毫无用处。因为僵尸不单单能靠修行升级,他的等级配位,可以靠人咬人。即便被咬的人生平再怎么优秀,当其变成僵尸之后,也是百无一用。所以,进入邱机堰里,他连凡人的六大灵本都没有。”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咬牙切齿地说到:“说白了,还是一块石头!”
“算是吧。”
业达目转过身:“管家怀里带着的那本书,想必是想说明点儿什么。而死了的羽竹释放出来的东西,魔王要小心。”
荻格·冕再一次暴怒起来:“我连他是什么都不清楚,怎么小心?!”
业达目低下头没有说话。
实际上,业达目也并未同僵尸打过交道。而有关于僵尸的很多事情,他也都是当年在天界时所听闻的。不过,被将臣所升级了的僵尸究竟能够拥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业达目也确实不知。
荻格·冕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冲向面前的地面幽幽说到:“这是赤魂龙骧因为我索了凌无影的唤兽之能,而联合鬼王对我的报复!赤魂龙骧,雪天央!”
说着,荻格·冕冲着身后大声吼道:“去!给我唤几个魔兽过来!让他们在这项门台里走一圈儿!我要知道,他三番鬼王究竟给我下的是什么迷魂药!”
“是!”
邪古琅率月漓很快带来了几个魔将和魔兽出现在半空中!
一声令下!魔将和魔兽先后战战兢兢地沿着项门台的一侧缓慢前进。
看得出,这未知的一切同样让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感到恐慌。他们每走一步都谨小慎微,生怕在下一秒出现什么意外。
但是,来回两圈儿之后却安然无恙。
见尚未发现异常,邪古琅和业达目偷偷地松了口气。可荻格·冕却毫无松懈之心:“不行!继续走!走到发现异常为止!”
于是,魔将和魔兽一遍接着一遍不停地在项门台里来回走着。
荻格·冕害怕,那隐藏在脚下的绿色东西,像魔界的蛊那般有着时效性,他害怕这东西在不经意的瞬间便会现出原形,而杀自己的魁煞境于无形之中。
数十遍之后,仍旧风平浪静。
荻格·冕从高空迅速下落,停在了僵尸管家的身旁,他侧着头看了看管家,又转过身子冲向业达目:“既然没有用,那就塞入地牢!免得玷污了我邱机堰里的那几个灵能!”
说着转过身,眯起金氓瞳环视了一圈儿项门台后,随即在空中站定:“此事绝非那么简单!所有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切莫大意!”
众人应到:“是!”
那一夜,荻格·冕同业达目一直都没有合眼。
而荻格·冕更是因担忧,一直站在魔殿里向外望着,时刻观察着那绿色光亮隐没地表的细微动静。
果然,正如他所料。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子时过后,新的一天开始。随着阳气逐渐上升,项门台的地表上密密麻麻地长起了一层草!
这草呈暗黑色。乍一看,同项门台那黑暗的色彩融为一体,不易被人觉察。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茂密的草丛中出现了零星的花苞,且跟随阳气愈来愈盛而慢慢绽放。
在整个花朵即将全盛时,那花就像是接到某种指令一般,突然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展开!并且越开越盛!
很快,原本近乎同项门台的暗黑世界融为一体的黑色之花,逐渐镀上了一层白色透亮的冰边儿。微风拂过,摇曳生姿,映着月光泛着冷冷的邪魅之色。
这花不算耀眼,但却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人在看见它时,在感叹它的冷艳美丽之外,更想凑近一探究竟。
荻格·冕站在魔殿里眯紧金氓瞳,盯着窗外那一片花丛出了神。
只不过,荻格·冕越看越想出去一探究竟。
那摇曳生姿的花朵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女。每一次微风拂过的刹那,恰似撩起裙摆翩翩起舞!那冷艳的白色冰边儿,像是少女的欲拒还迎,还有着一种娇羞。
恍惚间,少女还会回眸莞尔一笑。
荻格·冕看直了眼。
业达目凑上前。他顺着荻格·冕的目光看了看窗外,刚要开口,却见一旁魔王眯着金氓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话到嘴边儿后,业达目咽了回去。
眼前的那些花越长越密。
出神儿了的荻格·冕眼里,那些花儿从娇羞的少女翩翩起舞,忽然变成了万马奔腾的声势浩荡!
他仿佛看到,千军当中簇拥的王者是他荻格·冕!
他也仿佛看到自己骁勇无比,他率领着大军重新杀回了魔界!他不仅得到了万人的敬仰,他也听到了时代所为其奏响的凯旋之歌!
他看见自己身披着魔王的战甲,手里握着特悉斯拉姆权杖!他的身后,魔军大营严阵以待!他是这玄河魔谷的魔界上,最战无不胜的枭雄!
面前跪拜的,是魔界里那些曾经张狂且不可一世的嘴脸!然而眼下,他们全都沦为了荻格·冕的阶下囚!
丛花之中的自己,身上的魔仸战甲在月光中泛着粼粼的蓝紫色光辉,一如刀锋般锋利和尖锐!犹如那横空乍世,惊醒世人的霹雳惊魂!
亦如自己走过了三千万里沧琅路,项门台一朝得名,称霸于世的那种快感!负重尽失的酣畅淋漓让荻格·冕周身都像是身临其境那般,让他激动不已!
荻格·冕一生中所追求的一切此时全都呈现在眼前!尽管他的金氓瞳依旧是微眯的,但那眼神儿里此时却并没有凶狠,有的,是无尽的温柔。
这种柔,是对自己,是对王权,是对王者的荣耀。
荻格·冕不清楚,眼前所见的一切,是即将发生的,还是已经发生的。他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用魔法透过密闭的窗子。他想要伸手触摸那魔幻的花朵,他想触摸一下那有着无尽荣耀的铠甲,他想摸一摸那个坐在魔王椅上的自己......
然而,当手伸出去即将碰到花朵的刹那,站在其一旁的业达目却伸手挡了他一把,并抓住了他的手臂:“魔王!魔王万万不可!”
荻格·冕愣了愣神儿,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业达目,眨了下金氓瞳。顿了数秒后,荻格·冕忽然猛地一抬手,将阻止自己的业达目狠狠地抛向了远处!
业达目应声摔在了地上!!
荻格·冕上前:“为什么要阻止我?!你阻止我成功!你阻止我称王?!我要去看我的荣耀,那是属于我的王者荣耀!一路王者争霸,披荆斩棘,我为的就是那一日的无上荣光!可你,为什么要阻止我!难道,你不想看见我成功?你和他们一样,在等着我落魄,等着看我的笑话,等着我死?!”
业达目急忙从地上爬起身:“魔王!业达目臣服于您,只为您效力!且魔王定当会有成功的那一日!可是魔王,窗外那些花儿万万不可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