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小的时候去我府上,她知道我喜欢这个东西。所以,提前给我备好了。”
“萧漫在哪儿弄的这么个玩意儿?还蛇草?”
暮天雪伸手指了指身后,又转了个方向,指了指北,又指了指南:“哈哈~你瞧我,又晕了,我不分东南西北的。反正,听萧漫和我说是在后山。她是在后山无意中发现了这个蛇草的,然后由,由那个...”
要提到段坤的时候,暮天雪的心又开始慌乱了起来。
“由什么?”走在前头的萧川回头看了一下暮天雪。
“就是由刚才,刚才的那位段将军采的。”
“这令侯府附近还有这玩意儿呢?我怎么不知道?”
走在身后的暮天雪哈哈笑了起来:“你不刚才还说自己吗?一个大老爷们的,不知道很正常啊!”
萧川不好意思地举起右手挠挠头:“对,我是说过。正常。正常。”
话音刚落,方才的小将士便牵了一匹马来到了二人的身边。
“将军,暮姑娘。这马儿性子相对较烈,不过,大部分时候还是很通人性的。暮小姐要不试一下?如果不行的话,我再给您挑一匹。”
暮天雪绕着面前的这匹高大英俊的棕色马走了两圈儿。
这马背上的皮毛映着太阳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像谁?像方才段坤的那身铠甲,熠熠夺目。
暮天雪抚摸着马的头,看向他那对儿有着长长睫毛,会说话的眼睛。她只觉得,这种英俊,这种明眸,这种让人心绪泛滥,正是段坤。
此匹马的额头上有一个符号。暮天雪用手摸着那块胎记,转身问着送马来的兵将:“这马儿叫什么?”
兵将双手握拳:“回暮姑娘,这马,叫大瞎。”
暮天雪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在她眼里,眼前的这匹马,怎么看都是一匹骏马,怎么能叫一个如此搞笑的名字,还大瞎。
“叫什么?叫大瞎?”
兵将似乎也忍俊不禁,他一直在努力忍着。但是,暮天雪依旧能够从正迎着阳光的兵将脸上看得出来,他的嘴角在慢慢地抽搐着:“是,是,是坤少起的。”
“坤少?”暮天雪挑起眉毛转头看向了身旁的萧川。
“哦,嗨,就是刚才见面那个段坤,段将军。”
“坤少~”暮天雪在口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心下感慨。对,萧漫说过。不过,当时没有太多的感觉,现下一品,好好听,和他好配。她突然把思维又转到了这匹马身上:“那,为什么叫大瞎?”
“你下去吧。”萧川一边说着,一边接骨“大瞎”的缰绳,并伸手抚摸了两下马背,对着暮天雪说到:“这马,原来是段坤的。曾经陪了他很久。一直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是段坤的坐骑。你看,这到疤,就是打仗时候留下的。”
萧川说着,伸手指了指马身上的一处伤疤。
暮天雪瞅了瞅,用手抚摸了两下。
“后来有一次,这马突然之间反了性子,把他从马背上给掀了下来。结果,坤少就骨折了,一养养了有三个多月,那把他给气的。你不知道,这坤少本身性子就急,加上那段时间战事连绵的,他一个征兵打仗的人上不了战场,那不还得急死?所以一气之下,便把这匹马退了役。并且从大侠,改成了大瞎,说他眼睛瞎,不认识自己的主人。”
暮天雪笑得前仰后合的,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他太有意思了,太逗了。”萧川从马的一侧绕过来:“其实,坤少这个人平时看着挺严肃的,私底下呀,挺有意思的。为人仗义,对将士也都好。别看他一天天板着脸,就他哪天真有点儿什么事儿,全令候府营的兵都能舍命你信不信?”
“他,这么厉害吗?”问这句话的时候,暮天雪的声音有点儿小。而这个小声里,可是有着无尽的温柔。
“以德服人!哈哈~坤少为人真的很好,很多人都说他高冷,实际上,那是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罢了。”
“嗯,我每次看他似乎都不笑。”
“他以前不这样的。”萧川站在马的对面,一边抚摸着马背,一边看向暮天雪。而暮天雪呢?静静地听着有关于自己心上人的一切故事。
萧川继续说到:“他实际上,是我父王的义子。据我父王说,他征战回来时,突然就发现了这么一个孩子,就是段坤。我父王特别喜欢他,甚至超过对我的喜欢。”
暮天雪抬起眼睛:“你不吃醋?”
“哈哈,我性格好,不吃醋。况且,有什么吃醋的?人家本来就什么都比我好啊!但我大哥就...”
说到这儿之后,萧川再就没有说话,转而说了别的话题。
“坤少在各个方面天资都很过人,而且毅力特别的强,他所决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这一点上,说真的,我很佩服他。他就比我大了两岁,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被父王要求跟着他的屁股后头一起学习。但他永远学的都要比我好。小点儿的时候,我,萧宋还有他,我们三个经常在一起混。说起来,我和段坤之间这种兄弟关系,要比和自己亲大哥之间还要亲。他为人很仗义,并且能文能武的。”
萧川拍了拍马背:“他以前很爱笑的,并且经常会和我,萧宋之间开玩笑,打哈哈什么的。我们那个时候...”
说到这里,萧川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跟你说一个好玩的事儿!”
暮天雪瞪圆了眼睛,听得聚精会神的。
“什么事儿?”
“十几岁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偷过府中丫头的脂粉,互相戏弄对方玩儿呢,结果,涂了一脸的红脸蛋儿,被我父王一顿臭骂。”
萧川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暮天雪从萧川的眼睛里能够看得出,在描述这段往事时,他有着留恋。没错,往事不堪回首,都是过去时了,能留给人的只有回忆。
真的是,只有回忆。
“那他后来,怎么就突然不笑了呢?”
“哦,后来,后来,府里招进来一批丫鬟。新来的一批丫鬟里,有一个叫胡月的女孩儿。段坤很喜欢他,父王也不反对。说到这事儿上,我倒是觉得,其实我父王要比其它邻城的君王强很多。我父王从来不逼着我们去找什么贵族,在他眼里,只要我们开心快乐就好,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父王纵容,我三弟萧江,也不能娶了那么个女人回来。”
说到这儿,萧川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沉默了一小会儿,又继续抬头说到:“只不过,两个人你侬我侬了一段时间之后,一场战乱,我们从战场上回来,却发现,胡月不见了。”
即便这个桥段,在萧漫的口中已经有所听闻,但是暮天雪依旧觉得很有趣,并且他特别想探究一下这其中的事儿,于是他紧追不舍。
“那后来呢?怎么就不见了?”
“不知道。说来蹊跷,胡月不见的时候,她的东西都还在,就是人不见了。当时在府中的,和她要好的几个丫鬟也都说不清楚人究竟去了哪里。所以,可能不是自己走掉的。”
“啊?这怎么弄得这么吓人?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就不笑了呗。”
“再后来呢?”
“再后来?就现在这样了。”暮天雪还想问什么,远处,段坤扯着嗓子冲着萧川一顿狂吼:“萧川!你干什么呢啊?叫你多久了?有没有点儿轻重缓急的?你能不能快点儿?!”
“哦,来了来了。不说了雪儿,你先别往前去,先溜溜马,和它熟悉熟悉再说,等我回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