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这样不太好吧？”

　　江小团笑着看向柳如，“柳小姐觉得不妥的话，那你大可以按着之前谈那一份出，我会为自己争取到最合适的价格。”

　　她看向柳明森，柳明森急着表态，“我跟小团一样，段老爷，跟您做生意的是我们几个，不是殷老板，价格，自然也是咱们商定才是。”

　　柳如还想说什么，却被段景仁抬手制止，“好啊，既然你们觉得之前的价格不妥，那我倒要听听，你们打算给多少。”

　　“不过也不着急，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你们回去好好商议一下。”

　　江小团不知到他怎么突然变得友善了起来，“不必，这些瓷器珍宝我已经粗略的估算了下价格，我给的这个数目，您既不会亏着，咱们也不会多给。”

　　“哦？我倒是要听听你打算给多少？”

　　“一百五十万两。”

　　段景仁眯着眼眸，面色凝重，说实话，他内心是很惊讶的，他自己也估算过，这一屋子的宝贝的价值，不多不少，跟这小丫头给的还真是一样。

　　不过这些都是他的，不说一日一见，但总比头一次见，没摸几把的小丫头要次数多的多。

　　她怎么就能一下子个的这么精准？

　　段景仁的第一反应是她随便说的，但是看着那小丫头黑眸里闪着的幽光，总觉得她年纪轻轻，却像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比自己还要算的深。

　　“我跟你们外公说的可是一百八十万两，你这小丫头随便就给我砍了这么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那……就算了，我们也不能耽误您赚钱，既然如此，价格没谈合适，就让柳小姐全部买下吧，我退出。”

　　“我也退出。”

　　柳明森这会儿就像是江小团的跟班，她做什么，他也跟着做。

　　别说段景仁了，他还没见过几个这么说一不二的生意人，要是跟他资历相当的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个比他孙子还要小上好几岁的女娃娃。

　　关键是个女娃娃。

　　柳如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哪里有那么多钱，“小团，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大老远的过来，你打算空手回去吗？”

　　“有何不可？”江小团摊开手，笑吟吟的，“我是诚心的想做生意，不过我也不是活菩萨，没有落井下石也就罢了，总得让我也赚一些。”

　　“要是没的赚，那我就当这次来蓝城看风景好了，还别说，这一路也挺有趣的。”

　　她含情脉脉的看向凌慕白，凌慕白亦是这样，“当然。”

　　“一百五十万两，太少了。”

　　“不少了，段老爷，如果段家眼下的情况真的是迫在眉睫，您没有理由会拒绝我给的这个数目，您是行家，应该知道，这些东西在您手里，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卖这么多钱。”

　　“当然，”她话锋一转，眉目清冷，“如果段家没有这样的危机，不急着出手的话，多卖个三十万两也不是难事，甚至更多。”

　　段景仁深吸了一口气，小丫头分析的条条是到，更让他有些心惊的是她后面的话，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才是。

　　“其实还有个方法，您一件一件卖，价高者得，不过想来，这样只怕拖延了时间，解不了燃眉之急，所以，您考虑考虑我说的？”

　　段景仁瞥了眼柳如，看到了她眼中的急切，但他自有打算，“这个价格着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给我两天考虑的时间。”

　　“好。”

　　……

　　“段爷爷，马上就成了，您怎么还答应要考虑两天呢？”柳如急切的问道，她尽量说的语气平缓，不敢掺杂多少抱怨进去。

　　段锦堂看着柳如的脸蛋有些出神，尽管爷爷再三告诫过他，让他离这个丫头远一点，但他的心就是不受控制，尤其是昨天二人夜里偶遇，她的那一番话……

　　想不到她在京城竟然遭受了这几个那么大的算计。

　　“是啊，爷爷，她主动开价，何不顺水推舟呢？”

　　段景仁看了他一眼，已然洞悉了他的心思，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带着些怒气的道：“这件事不是跟你说不要管，在一旁看着，学着就好吗？”

　　“是。”段锦堂也知道自己多话了。

　　段景仁又看向柳如，对她的厌恶又多了几分，但事情没完，也只能留着她，“你外公没教过你稍安勿躁吗？”

　　“那丫头一看就是个精明的，我答应的快了，她难免会起了疑心，到时候放跑了怎么办？”

　　眼下决定权在他而不在自己，柳如深知这一点，经历了这么多，她也学会了能屈能伸，“是，段爷爷说的是，如儿年幼，在这方面又没什么涉猎，还得跟段爷爷您多多学习。”

　　“两天之后，再告诉他们我同意了。”

　　他瞥了眼孙子，“你爹那里需要人手，你明日一早启程吧。”

　　“爷爷，之前您不是让我在家里跟您学东西吗？您说我爹跟您差的远呢……”

　　“嗯？”段景仁看了他一眼，“怎么，我说的话都不好用了，此一时彼一时……”

　　他又看了眼柳如，“眼下家里不安生，你去外面好一些，记住我之前跟你说的话。”

　　段锦堂哪里敢反驳，在段家，段景仁就是天，一言九鼎，没人敢不听他的。

　　柳如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当即决定行动。

　　段景仁知道柳如有些手段，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知廉耻，跟她娘比起来，真是差的太远。

　　即便捉奸在床，段景仁依然不为所动，这样的女人想要当他的孙媳妇，门儿都没有。

　　她不配。

　　“段爷爷，我跟锦堂哥哥情真意切，才会做下这种事，我知道他有了婚约，我可以做小。”

　　段锦堂看着这样柔弱的委屈自己的柳如，一阵阵心疼，“爷爷，不怪小如，是我，都是我，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明日我就去冯家说清楚，是我对不起冯小姐，任由他们处置。”

　　“呵呵……”段景仁冷笑一声，“柳如，我以为你就算不像你娘那么精明能干，至少也学了她七八分的骄傲，可你……太让我失望了。”

　　“做小？进了我段家的门，然后再做打算？”

　　柳如知道她的手段瞒不过这只老狐狸，但她也只能这么做，她要骗过的从始至终也只有段锦堂一个人。

　　他信了，就好。

　　“段爷爷，我知道您生我的气，小如知错，您要打要骂我绝无二话。”

　　“爷爷，不怪她，怪我。”

　　段景仁嗤笑一声，“好一个郎有情，妾有意啊，既然如此，我也只能答应下来。”

　　“多谢爷爷。”

　　“多谢段爷爷成全。”

　　“我话还没说完呢。”

　　段景仁不悦的呵斥，他现在没动手已经够仁慈的了，不过这样的女人也不配他动手，弄脏了段家的地，“我跟你外公是多年的好友，要是让你做妾也实在是委屈你了，这样吧，等事情过去了，我带着锦堂亲自去京城拜访他，顺便把你们的事情定下来。”

　　“至于冯家，也只能去负荆请罪了。”

　　二人相视一眼，赶紧跪下来磕头。

　　“不过，锦堂你要是真的是个有担当的男人，那就应该早点独当一面，你爹那里还是需要你跑一趟的。”

　　“那小如……”

　　“急什么，以后天天在一起还怕腻歪不够，等你回来，我也好有脸带你去京城求亲。”

　　段锦堂心眼直，觉得他说的很对，便答应下来，只不过他想要留下看欺辱过柳如的几个人失败的样子。

　　段景仁没有强求，答应了下来。

　　柳如也高兴，多留几天就可以多增加一些感情，为自己能够加入段家的筹码又多了几分。

　　……

　　“小团，你说的那个价格，他会同意吗？”柳明森不再闹脾气，毕竟闹了也没人哄他。

　　人还是贵有自知之明的。

　　说正事，江小团也不会不搭理他，“他会。”

　　“少了三十万两，他真的肯答应。”

　　“我说了，他会的。”

　　柳明森见她不想多说，只好闭嘴。

　　当天晚上，凌慕白斜靠在床上，看着烛光摇曳下的江小团，拿着一堆泥土在鼓弄，“歇歇吧。”

　　江小团翻了个白眼，“我的床被你霸占着，你居然让我歇，我怎么歇，赶紧回你的房间去。”

　　这个男人，一直赖在这不走，虽然他不会乱来，可这样传出去也不太好啊。

　　“待会再回去，你搞清楚了吗？”

　　江小团叹息了一声，“那个锁看着普通，其实还挺难的，钥匙只是个摆设，做做样子的，实则是他的手转动了什么机关才开的。”

　　两个人在讨论着段家藏宝库里的锁。

　　“而且我仔细看过了，这个锁只是第一道关，咱们去看的时候那些宝贝是放在外面的。”

　　凌慕白接着道：“我看过了，那里至少有三间暗格，想必等咱们一走，那些宝贝就都放进去了。”

　　“我猜，里面还有更之前的宝贝。”

　　“不然就这么点家当，还真对不起段家几代人的努力了。”

　　“要我说，直接偷了他们的宝贝算了，何必这么麻烦。”凌慕白有点着急了，早点回去，就可以早点把这个小丫头定下来，他是一天都不想浪费啊。

　　江小团眨了眨眼睛，“那多没意思，我就是想看看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样子。”

　　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