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节心结

　　“凤舞——”

　　科拉姆大魔法沉吟着。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师，有什么事情您尽管说。”

　　凤舞有些诧异，她看出老师确实是有些为难了，只是不知道能有什么事情。

　　“家族里知道你的情况了，已经来信查问。”科拉姆大魔法师简直有些吞吞吐吐了。

　　“是凯瑟琳吧？她今天还找过我。”凤舞明白了，这一定是凯瑟琳泄漏的消息，而家族里第一时间就向科拉姆大魔法师查询——做为老师，他不可能连学生的底细都不清楚，而且以他的身份也不能向家族说谎。

　　“凯瑟琳只是无意中提到的，你不要怪她，事实上，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糟糕。”科拉姆不希望凤舞记恨凯瑟琳，而且，他也认为有家族倚靠，会对凤舞的未来有更大的帮助。

　　“凤舞，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应该向前看，家族里有些人的想法的确阴暗了些，但你的外祖和外婆可是一直挂念你母亲和你的。”

　　“那当年他们为什么要驱逐母亲？”凤舞对这一点非常的不理解，如果是家族的其他人，心里再阴暗也情有可原。可外祖、外婆……那是他们的骨肉至亲，有什么理由能够将自己的骨肉至亲抛弃？

　　就算有，也是不可原谅的，抛弃和背叛是一样的可耻，不管基于什么理由，它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持续下去。

　　凤舞并不恨罗兰家族的人，相反，从科拉姆大魔法师的身上，她看到了人性与亲情的闪光点，做为一个家族的执掌者，的确有时候要牺牲一些不能、不想、不忍舍弃的事物。但是，这是原则而不是理由，被舍弃的同样无辜，可以认同你的原则，却并不能构成原谅的理由。<>

　　事情就是这么矛盾的，前世上学时曾经有这么一个选择题——舍一人而救天下苍生。这个选择题的答案是毋庸置疑的，可是被舍的人，又有谁问过他是否无辜，他是否愿意？难道不愿意就是罪？

　　当时这个问题在班级里掀起了一场辩论的热潮，结果是谁也没说服谁，最后还是某一位同学很睿智的结束了这场讨论——

　　要用辩证统一的观点看待这个问题，所谓‘辩证’，就是一人PK多人的辩论，所谓‘统一’，就是大多数人的声音汇聚成最后一个决定性的意见。

　　凤舞没有什么可怨恨的，但对于这种大家族却抱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她不想自己在什么时候，也会变成被放弃的一员。

　　“……凤舞，你听明白我说的话了吗？”科拉姆大魔法师发现自己的弟子有些走神。

　　“呃，没听明白，我刚才走神了。”凤舞老老实实的承认。

　　科拉姆大魔法师轻叹一声，倒也没有责怪她，“我估计族长的意思，很希望你能回去，事情已经过了很多年了，族里对件事情已经很淡漠了，他们完全可以接受你的身份。”

　　“老师，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凤舞认认真真地回答：“无论他们是否将我母亲驱逐，他是我的外祖父这个事实是抹杀不掉的，如果他愿意见我，在方便的时候，我并不拒绝看望他，但得不得到家族的承认，我是无所谓的。”

　　“为什么？”科拉姆大魔法师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他是一个正统的魔法师，家族观念根深蒂固，深知身后如果有一个大家族的支持，对一个人来说该有多少的重要。当年。虽然他支持茜尔娜，那是支持她个人，而不是支持她的选择。

　　“从我母亲去世的时候开始，所有对罗兰家族的义务或者权利，就全部的终止了。我与罗兰家族的那位族长大人，只存在血脉上的亲族称呼，别无其它关系。<>”凤舞说得冷酷了一些，但科拉姆却是听明白了，这也是当初凤舞只承认师生关系的原因，她是根本不想再与罗兰家族发生其它的联系，难道……这孩子的怨恨竟然是如此深刻吗？

　　科拉姆大魔法师还是误会了，凤舞的心中并不存在怨恨，她只是不能接受这种事情，更惧怕将来会有这种事情落在自己的头上。

　　“我明白了。”科拉姆大魔法师点点头，神情有些沉重，“休息去吧，明天还要去学院。”

　　“是，老师，晚安。”凤舞行了一礼，离开书房，身后传来一声喟叹……

　　回到迪斯特战斗学院的第一件事情，当然就是请客，而且团长大人说了，因为这是庆祝凤舞副团长生还的庆祝会，理当由副团长自己买单……于是，凤舞喝醉了。

　　“头有些痛……”

　　凤舞迷迷糊糊的起来，揉了揉太阳穴，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看窗外。天已经黑了，果然是喝酒误事啊。

　　“主人，缇娅做了醒酒汤放在这里，还是热的。”茱儿忽扇着翅膀停在她的上方。

　　凤舞转过头，床头柜上放着一只汤碗，上面还有一只盖子，她揭开盖子，端起来凑在面前闻了闻，顿时眉开眼笑：“这丫头的手艺越发的好了，学剑真是太可惜了，应该向大厨方面发展。”说罢，将汤一口气地灌下，很不淑女地打了个饱隔，顿时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主人，我们该检查战利品了。”茱儿急不可奈的建议道。

　　“噢，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凤舞拍拍头，打开炼金塔的门户，带着茱儿进入一层大厅。

　　阿凡达不在，大概是跑到二楼折腾了，凤舞将在神之乐园中得到的那五枚空间戒指取了出来，最先打开的是茱儿得到的那枚戒指，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种拇指大小、月牙形的黑色石头，精神力在里面扫描了一遍。<>凤舞惊讶地发现，这种月牙石竟然多达一百万枚，而且了这种黑色的月牙石之外，还有金色的月牙石银色的月牙石，数量要少于黑色月牙石。

　　她将这三种月牙石分别取出，发现这些石头上都蕴有一种神秘的能量波动，而且颜色不同，能量波动的强弱也有所不以，以金色最强，银色为次，而黑色最次。凤舞尝试着想吸取这些石头中的能量。却根本没有效果。

　　“古怪的东西。”凤舞摇摇头，将这三块石头扔进戒指里，又去察看其余的戒指，那四名晨曦教会人员所携带的戒批里可有不少的好东西，除了大量的魔法材料之外，还有不少晨曦教会自制的中高级卷轴和五张总价值达六百万金币的无记名晶卡。

　　“不愧是大陆第一教会，果然富有！”凤舞赞叹不已，她自然不知道，这些钱币是教会财产，那些神术师只是暂时保管，不想却便宜了她。

　　不过，最让凤舞开心的是，在这四个人的戒指中，除了有不少残破的兵器外，还有四件比较完整的魔法兵器……一柄青色的长枪、一柄银色的长剑、一柄色若纯金的战锤和一柄银色的单手战斧。

　　“凤舞，你是从哪儿划拉的这些破烂？”阿凡达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二楼下来，正在翻捡着那些破损的装备。

　　“什么叫‘破烂’？”凤舞白了它一眼，“你倒去捡捡看！”

　　“本来就是破烂嘛。”阿凡达颇为不服气，“让我想想……对了，好像是第十代教皇曾经取回来过一些类似的破烂，他可是一个颇有成就的大炼金师，当时把我也折腾坏了，陪着他一起修复那些破装备，后来气得我整整两年没理他。”

　　凤舞本来很气愤来着，听完阿凡达的话，眼前顿时笑成了月牙，“这么说，你会修这些装备？那全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喔！”

　　“啊？”

　　阿凡达的骷髅下巴差点儿掉下来，“喂，我不能干这种工作。”

　　“不能干也得干！”凤舞很是坚决地挥挥手，“阿凡达，你住我这炼金塔多久了，我可没跟你要过房租吧？这次就以工代租了。”

　　“貌似这炼金塔是你捡到的行不行？”阿凡达据理力争。

　　“不管是偷的、抢的、捡的，这炼金塔现在的所有权都归我……你没意见吧？”凤舞瞪着它。

　　“没意思。”阿凡达晃晃脑袋，气势顿时一落千丈。

　　“你住我这里，难道我跟你要租子。还有错嘛？”凤舞开始讲理。

　　“没错。”阿凡达已经是士气低迷了，它弱弱地问：“大概有多少件？”

　　“也不多，就是四、五百件吧。”凤舞估算了一下。

　　扑通！

　　阿凡达再也站不住了，直接仆倒。

　　“瞧它兴奋的，我们出去吧，天亮了还要去上课呢。”

　　……

　　第二天早晨，凤舞抱着课本刚刚走到魔法部前的广场，就听到有人喊她，四处望了一望，却在广场边的一棵树下看到了一脸怏怏不乐不理查。

　　“嗨，理查同学，早上好。”凤舞悠悠地走过去，笑着调侃道：“昨天我请全社团喝酒，你怎么没去？是不是不给本副团长的面子？”

　　理查木木地站在树下，如果在他脑袋上绑上一圈草，然后再换上褐色的伪装衣，估计跟那棵树也就差不多了，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凤舞，没有理会她的调侃，问道：“凤舞同学，你晋级了？”

　　“是啊，二级魔法师，总算可以学习更多的魔法，以后要是再完成社团任务就更容易了。”凤舞开心地说道，她并没有注意理查的表情，反正魔法师都是非常奇怪的，这没有什么。

　　“那这一次与威武社团的比试你也要上场？”理查忽然问道。

　　“没错，一定要教训一下那些自以为是的老生。”凤舞挥了挥拳头。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比你更强！”理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向教室走去。

　　强就强呗，充我发什么狠？

　　凤舞莫名其妙，摇摇头，跟在理查后面溜达着进入教室，跟同学们打过招呼后，就认认真真在打开课本，然后坐在那里发呆——至少在别人看来是这样，上午的课远远没有下午课值得期待。

　　前一段时间因为阿波罗学院学员前来挑战的事情，院方宣布暂停所有挑战赛……院方原本的相法是想让学员们静下心来修炼，以期最大的进步。但是，这个决定遭遇了全体学员的强烈反弹，一些教员也对此提出不同的建议——以战养战。

　　支持这一观点的人很多，认为迪斯特战斗学院培养的是战斗型人才，如果不能在战斗中磨砺自己的剑锋，将来毕业后，又怎么可能适应如火如荼的军旅生活？

　　终于，在一番争论后，学院重新开放试炼场，而涅磐社团和威武社团是第一批受益者，双方的比试就定在凤舞回来的第三天。

　　“好日子，好兆头啊！”

　　凤舞走到院子里，仰着脸，早晨的太阳光并不强烈，温温暖暖的从天际倾洒而下，照在脸上、身上，很是舒服。

　　安静了一宿的学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麻雀窝，突然被‘清晨’这个无趣的恶人惊扰，到处充满了学员们的欢声笑语。自从学院宣布重新开启试炼场后，沉闷了一段时间的学院又开始热闹起来。

　　外人很难理解学员们对试炼场的感觉，那里就是所有学员提升实力，实现梦想的磨刀石，也是学员们展现自我的的舞台——在战斗学院员，有不少既不是院方的工作人员，也不是学员的人，他们被称为观察员，来自于军方、皇室、各大家族……他们的使命就只有一个，发现那些有潜力、有实力的学员，然后想尽办法拉拢他们为自己服务。

　　“小舞，不要迟到！”

　　沙迦出来将凤舞很是不恭地拽了回去，洗漱完毕之后，三人一路向试炼场走去，作为今天的焦点人物，三个个身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凤舞却是全然不觉，和沙迦等人谈论着这天这三场比赛的注意事项以及对手的资料。

　　“凤舞，预祝你们社团今天大获全胜。”冰炎带着几名学员颇有些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凤舞面前。

　　“谢谢，冰炎。”凤舞笑靥如花，她根本没在意那位公爵夫人说过的话，至少……她现在没有丝毫的想法。罗琳在一旁颇有几分气恼地盯着凤舞，可她根本无法说什么，她还担心凤舞将那一年发生的事情告诉冰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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