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雇了辆马车返回白露丹华庄园,大门口,管家罗斯特跟推磨似的来回转,他在城里没找到凤舞,以为她回庄园了,可回到庄园依然没有,老头子差点儿就要去找克雷了,里克尔更是急得团团转,这一会儿工夫没看住,人就失踪了。
看到凤舞回来,俩个人都如释重负,罗斯特掏钱打发车夫走人之后,便委婉地批评凤舞无组织、无纪律,以及由此而生的危害。
凤舞也立即‘好好好,是是是’,诚恳地接受批评,坚决地不予改正。
等摆脱了啰哩啰嗦的两个男人,沙迦又跑过来问她进城里的见闻,好不容易跑回屋里,终于可以检视今天的成果了。
从拍卖行出来之后,她先跑去将预订的药草和魔核都取了回来,一下子就将那些金币用了将近一半……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她买的那些药草和魔核也都是极品的货色,而且炼出来的药剂足可以使用四个月。
将那些药草和魔核放入炼金塔后,凤舞立即退了出来,和沙迦聊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下午的书,转眼间便到了晚餐时间。
沙迦一向是风卷残云,吃完饭之后就不见踪影,凤舞吃完后正要回房,忽然听见缇娅欢呼:“麦克菲夫人回来了,麦克菲夫人回来了!”
凤舞知道麦克菲夫人是伦贝尔家的内管事,三朝元老,她是看着克雷长大的,深得老夫人的信任,缇娅在她面前也经常提起这位女管家。
麦克菲夫人走进餐厅,一看见凤舞,就非常地高兴,“海涅尔小姐。”
“麦克菲夫人。”凤舞连忙站了起来……不看身份看辈份,她可不想失礼。
“果然清秀标致,跟茜琳娜夫人长得一模一样,怪不得老夫人喜欢你。真对不起,我没有亲自迎接你,我不知道你这么快来,我以为还要等好几个月。”麦克菲夫人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但看起来保养得体,不过四十岁左右的模样,她看到凤舞显得很高兴。
“距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早一些过来可以适应一下斯特拉斯堡的生活。”凤舞当然不可能说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过来的,话要捡好听的说。
“对,对,越早来越好。”麦克菲夫人看了看:“怎么你一个人吃饭?孙少爷没有陪你吗?”
“我来了这么长的时间,伦贝尔先生连顿茶都没有陪我喝过,别说吃饭了。”凤舞不介意告回状,最好能够增加那家伙对自己的恶感,主动解除婚约。
“甚么?”麦克菲夫人大为诧异:“参加晚会总有吧?”
“大门都没出过,这儿的花园,我只是在前面走走。”凤舞一付很委屈的样子,某人好像忘了,她今天还到城里玩了次小失踪来着。
“那……真是……”麦克菲夫人有一种无言的感觉,她问缇娅道:“孙少爷有没有说今晚到甚么地方应酬?”
“孙少爷只说今天晚上吃过宵夜后就回来。”
“我等他回来,跟他谈谈。”麦克菲夫人对凤舞道:“孙少爷朋友多,又贪玩,你来了竟然冷落你。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结过婚,又没儿没女,只有个甥女,她前些日子出嫁,要我陪去,我看家里甚么事都办好了,反正闲着,便向孙少爷请假。如果我知道小姐早来,我去三天就回来了。”
凤舞笑道:“其实我在这儿生活得很不错,天天看书,时间过得很快,我对那些宴会、跳舞也不敢兴趣……那些活动只会浪费时间。”
和麦克菲夫人聊了一会儿,凤舞做出困顿的模样,告辞回房间休息,麦克菲夫人则在大厅等克雷回来。
克雷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了,看到麦克菲夫人,他也很高兴,“麦克菲夫人,玩得开心吗?”
“玩得很开心,但回来后不太开心。”麦克菲夫人沉着脸端出一盘切好的水果。
“为什么不开心?”克雷取了一片木瓜塞进嘴里:“唔,不错,甜美多汁。”
“关于海涅尔小姐……”
“对了,那位海涅尔小姐,她真气死人了,穿得像叫花子,没见过大场面,我的朋友都笑话我,麦克菲夫人,你快替她改头换面,辛苦你了。”
“我在伦贝尔家工作了几十年,从来不怕辛苦,以前,我是老夫人的小婢,少夫人怀你的时候,我也做过她的近身仆人,后来又侍候你,我侍候了你们祖孙三代。”麦克菲夫人无限感慨:“老夫人和少夫人都没拿我当仆人,我也把这儿当自己的家。”
“麦克菲夫人,什么事情令你不高兴?”
“海涅尔小姐,她是老夫人喜欢的人,但是,你并不把她放在心上。”
“我对她不好吗?她向你埋怨我?”
“她没有提你,不过,我知道你并没有陪她去过任何宴会,甚至没有陪她逛过斯特拉斯堡。”
“呃,这倒是事实,不过我是早有计划的,等你回来……嗯,您什么都不用管,就是陪海涅尔小姐到处去玩。”
“我陪她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
“两个女人有说有笑,那多投契呀。”
“老夫人去世的时候,是让你好好待海涅尔小姐,可没有交待给我。”
“我会好好待她,好像对自己亲姐妹一样,我会很疼她,她一定会幸福、快乐。”
“老夫人无意为你找一个妹妹。”
“我明白祖母的意思,但是,实在太难。你见过海涅尔小姐,我和她性格、生活、习惯、思想、喜恶都不相同。”克雷叹了口气:“我连跟她说句话也不投机,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海涅尔小姐很聪明,只要有人指点,她很快就会适应,你说的根本不是难题。”麦克菲夫人强调:“是你不肯给她机会。”
“什么事都可以迁就、忍让,但是,感情这回事,是不可以勉强的,我不爱她,她变了另一个人我也不会爱她。”
“你真的那样讨厌她?”
“不,我并不讨厌她,但这和娶她根本是两回事。”克雷将心里的烦恼说出来,他感到舒服些,他只要想到和那个小萝莉结婚,就会发闷,那怕是百万金币的陪嫁他也不要:“我会把她当亲妹妹,我让她继续念书,给她介绍一个优秀的贵族,关心她的婚姻。”
“但是,老夫人……”
“我答应过祖母待她好,但我没有答应祖母会娶她。”克雷一直坚持着:“祖母去世的时候你也在场,她只是叫我好好待海涅尔小姐,并没有要我答应娶她,不过,爱屋及乌,祖母爱我,她喜欢的人,我同样喜欢。”
“好吧,连老夫人都不勉强你,我更没有资格多说,过些时候你是不是要加入王室骑士预备队?还是早一些休息吧。”
“麦克菲夫人,”克雷站起身,“我把海涅尔小姐交给你,在你的教导下,她很快会成为一位标准的贵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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