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地精潮明显不同以往,平时这些地精也只是三五成群的去周围村子劫掠一番,几个卫兵就能解决,而此次居然有多达上万只地精攻击唐克亚城?
这样的情况已经几十年没有发生过了,而且这之中居然还夹杂了数百只熊地精,这让苜蓿骑士隐隐有些担忧,虽然他是元素武士,但也并不意味着无敌,在这么多地精的围攻下,一担力竭恐怕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如果是肯罗纳来的话,恐怕要比我好得多吧?苜蓿骑士这么想到,元素骑士更擅长一对一的战斗,而像这样的持续消耗战,明显力量系武士更加适合,他们的气力更足,不至于战斗到脱力,然而现在也容不得他多想,听到命令之后,他直接拔出了插在一边的骑枪,一股轻盈的光芒笼罩在身上。
“全军出击!”
随着瞭望台上的红旗一闪,城门旁边几名身材雄壮的士兵用力的推动绞盘,沉重的城门发出‘嘎嘎’的摩擦声向两边展开,等到城门打开到半掩时,为首的苜蓿骑士发出一声高呼,胯下的战马早已按捺不住,立即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冲向大门外。
‘轰隆隆’的马蹄声就像是汹涌的浪涛一般从城堡涌出,苜蓿骑士身先士卒,紧接着是他的四位骑士邑从,然后才是庞亚德等大批的临时组成的骑兵队伍,排山倒海的气势立刻振奋了城门下的士兵,他们吆喝着跟在骑兵后面奔跑,不时的砍倒那些狼狈逃窜的地精。
庞亚德驾驭着马匹紧紧跟随在苜蓿骑士身后,不时有倒霉的地精出现在马前,根本就不用挥剑,那些地精就被闯出几米开外一命呜呼。
骑兵们正在奋勇冲杀,披甲的战马踏入矮小地精中间,铁蹄下不断发出刺耳的哀号。
“举枪!”苜蓿骑士再次发出命令,手中的骑士枪逐渐放平,整个人都贴在马背上,锐利的枪尖向着一名熊地精狠狠扎了过去,手上传来的阻碍并不太大,熊地精的厚重身躯在锋利而沉重的金属枪尖前毫无抵抗能力,长枪一连贯穿了四五只熊地精,就像是穿糖葫芦一样,随着苜蓿骑士松开手,长枪留在了那群摇摇晃晃的熊地精身上。
他从马鞍的一侧拔出佩剑,剑光闪烁之间,一个硕大的熊地精头颅顿时被掀飞,随着更多的骑兵冲进熊地精的队伍中,血腥气更加浓厚了。
随着骑兵的不断深入,不时会有人跌下马匹,对此苜蓿骑士也只得为他们默哀了,这些人即便不被熊地精杀死,也会被疾驰而来的马匹踩成肉泥。
不知道奔驰了多久,直到前面的人们发出胜利的欢呼声,骑兵队已经从地精的队伍中穿透过去,沿途都是地精和熊地精残缺不全的尸体,而这一次的穿透,严重打击了地精们的士气,大量的的地精开始逃走,农兵和一些守卫开始清理着这些逃窜的地精,血腥不仅没有让他们害怕,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斗志。
“这帮胆小的杂碎!”为首的苜蓿骑士发出欢快的笑声,他只是一个侥幸领悟斗气的冒险者,并没有贵族的那些做派,也许他的后代会像罗斯特男爵一样彬彬有礼吧。
“呼哈!”骑兵们发出整齐划一的鼓劲声,好不吝啬的庆祝他们的胜利,这的确是一场大胜利,罗斯特子爵的脸上同样展露出了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空阴沉了下来,就仿佛是暴风雨的前兆,可惜众人等到的并不是豆大的雨滴,而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天空猛然被撕裂开来,如同是被扯烂的绸缎,天空从原本的灰暗变成了骇人的墨绿色,并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道。
唐克亚城的居民早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包括罗斯特子爵在内,这些生活在南部荒凉之地的人们从未见到过如此可怕的场景。
突然,天空中仿佛闪过一只眼睛,没错!就是一只眼睛,如果按照面积计算大小的话,最少有几十里宽,它透过裂缝恶狠狠注释着地面上渺小的人类,神色中包含着所有能让人产生负面情绪的东西,他仿佛是在搜寻着什么,最后目光锁定在了唐克亚城的一个角落中。
满是硫磺和火焰的手臂从天空探下,伴随着足以灭世的威能,径直伸向了唐克亚城的中心,而那里正是亚雷家酒馆所在的地方。
“这是什么力量?”苜蓿骑士瞪大了双眼,身体不自主的颤抖着,骑兵胯下的马匹纷纷瘫倒在地上,连一声哀鸣都发不出来。
“找死!”就在人们以为唐克亚城即将毁于一旦的时候,暴虐之声瞬间响彻群山,亚雷家的酒馆里猛然暴射出一个人影,伴随着一道冰川似的流光,直接抵挡住了这毁天灭地的一击。
……
“是老亚德么?”亚雷嗓子嘶哑的问道,其实不用问,他心中也清楚的明白,除了老亚德之外,没有人能够在那样的情况下站出来。
“没错!很抱歉瞒了你这么久,其实你父亲是个非常伟大的人。”肯罗纳叹了口气,像是要将这些恐怖画面甩出脑海一般。
“我知道,他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最伟大的。”亚雷嘴角扬起一抹失落的苦笑:“后来呢?”
看着他十分难过得样子,肯罗纳实在不想再打击他脆弱的内心:“不要想太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父亲他一定会回来!”
“后来怎么样了?”亚雷没有理会对方的宽慰,而是重复着这句话,他想知道老亚德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哎!”肯罗纳闻言叹息了一声:“你父亲艰难抵挡了一阵,却终是不敌那个怪物,最后为了保护其他人的安全,直接杀进了那道裂缝中,具体到了哪儿我就不清楚了。”
“我知道了!”亚雷听完对方的讲述,勉强微笑了一下,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朝着酒馆外面走去。
几个人都不知道怎么进行安慰,唯有望着他萧瑟的背影暗自叹息,当亚雷走到门口时,身子突然一软,躺倒在了门外的雪地中。
“亚雷……”
当亚雷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个狭窄的单人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一缕阳光正从明亮的窗子照射进来。
有些虚弱的抬起头朝窗户外望去,碧蓝的天空中有几朵白云在悠闲地飘荡,偶尔几只海鸟划破长空,浅浅的海浪声音摇曳进耳畔,他轻轻的动了一下,只感觉浑身使不上力气,体内的元素也如同随时都会熄灭的烛火一样,薄弱到让人担忧。
“亚雷!你醒了?”菲利亚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她正在洗手池里涮着毛巾,看见亚雷苏醒后立刻高兴的坐到了床沿上,用洗干净的毛巾擦了擦他的额头。
“我们这是在哪?”他努力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头部,声音虚弱的问道,这里应该不是战争学院,更像是在……船上!
“我们在船上,正向着海港城行驶,你已经昏迷三天了!”菲利亚扶着亚雷虚弱的身子,将一个柔软的靠垫放在他的背后,然后有些担忧的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么?”
听见对方关心的话,亚雷心中微微一暖,勉强微笑了一下:“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正巧,此时肯罗纳老师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手中端着两个餐盘,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饭菜。
“咦?亚雷你醒了?赶紧吃点东西吧!”看到亚雷已经清醒,肯罗纳的脸上露出一些放松的神情,看起来这些天没少替他担心。
“嗯。”亚雷点头回应了一声,脸上扬起一丝惨白的笑容,他不想让别人为自己担心,可是又无法真正开心起来,他在这个世上只有父母两个亲人,当听噩耗时又怎么能承受住如此剧烈的打击呢?
“老师,我母亲是什么时候走的?”亚雷脸上的表情逐渐恢复平淡,父亲自己现在没能力去帮助,但是母亲必须要保护好她。
“放心吧!你母亲她很好。”肯罗纳这次没有打击他,将手里的食物递了过去后微微地叹了口气:“你母亲是先回的坦丁堡王国,然后乘坐飞行魔兽前往北方教皇国,一路上也有着厉害的武士护送,不用担心她的安危。”
“回坦丁堡王国?”亚雷闻言有些疑惑,吃东西的动作也微微一顿。
“哎!话已至此,我也就不再瞒你了,本来我答应亚德不说出去的。”肯罗纳面色尴尬的叹了口气,然后坐在了床头整理了一下思绪:“你的父亲其实是一名非常厉害的武士,这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
亚雷闻言点了点头,这他的确早就知道了。
“其实我也是战争学院的学生,直到现在都是,三十年前,我和你父亲、科威、肯迪亚大哥等几个年少无知的好友一起进入战争学院学习,那时候算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了。”肯罗纳说到这再次叹了口气,目光深邃的看向窗外,仿佛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