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亚雷表示理解的样子,阿莱德也是松了口气:“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因为和兽人做生意终究会落人话柄,而且现在各个国家和兽人帝国关系闹得很僵,就连菲利亚小姐我们都不得不隐瞒,我们是商人,不是军人。”
就在四人聊着天前行时,街边的某个地方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很像是弓弩上弦的声音,走在队伍最后的熙德猛然站住,用低沉的声音发出警告:“小心,有人盯上我们了。”
随着话落,四人立刻停住脚步,熙德抬起头看向一个房子:“左前方的阁楼,被木板封住的窗户后面。”
“诸位不要太紧张,这里是督鲁大人的地盘,不会有其他势力的存在,刚才的那个声音应该是警卫发出来的,我想马上就会有人来迎接我们了。”阿莱德说着,继续向前走了两步。
“站在那里!不要动!”一个粗重的嗓子用不标准的通用语命令道,随后从狭窄小巷的前后涌出了几个高大的的身影,斗篷紧紧的包裹在他们身上,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了面目,不过从他们的身形和露出来的手臂不难判断,这些人都是兽人!
“这里是私人领地,不欢迎不请自来的客人,如果是走错了路,现在你们可以向后转了。”为首的一个高大兽人开口说道,粗重的声音虽然难听,不过用词倒还显得有几分客气,并不像是人类想象中那么野蛮。
“我是福德曼商会的阿莱德,你去和督鲁老板说一声,就说有一桩大生意要找他!”不用亚雷等人开口,带路的阿莱德率先解释道,虽然对于和兽人做交易有些反感,不过为了领地未来的发展,亚雷还是能够勉强接受这次交易,就像阿莱德说的,我们现在是商人,不是军人!
“什么大生意?”领头的兽人怀疑的看向他,随后把自己的兜帽摘了下来,露出一张彪悍而恐怖的面容,两颗獠牙外露着,一道道伤疤在本就难看的脸上蜿蜒,脖子上还有些不显眼的纹身。
“一笔关于粮食、马匹的大生意。”阿莱德语气轻松的回答,这次之后他又可以大赚一笔。
“粮食?”听到这个词,这个剽悍的兽人不经意的咽了下口水,然后侧过身让开了一条道路:“督鲁老板会很乐于见到诸位,并且好好谈一下这笔大生意。”
目光穿过几个高大的兽人,一栋普普通通的二层建筑矗立在小巷的尽头,和左右两边的房屋相比,这栋主体使用石头建成的房子除了比较坚固以外,一点都不显得有什么特殊之处,这栋建筑的表面虽然有几处窗子,但是都用结实的木条钉死了。
刚才发话的兽人在最前面带路,其他的则再次隐藏到了巷子的各个角落中,他走到那栋建筑的门前用手轻轻叩击了几下,然后停顿几秒钟,再次有规律的叩击着。
第三遍叩击之后,房门毫无预兆的打开了,瘦高个子没有马上走进去,而是站在原地双手举到面前张开。
“是谁?”门里传来了一个粗哑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好几把弓弩上弦的声音。
“是我!”兽人语气没有任何改变,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满,很显然这个兽人在这里有着一定地位,门后发出了一声道歉后被打开了,兽人回头对着亚雷等人说道:“在这里等一会儿,很快你们就可以见到督鲁老板了。”
说完他径直走进那扇门后的黑暗中,随后那扇沉重的包铁房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再次重重的关了起来。
众人在外面等了不长的时间,沉重的房门再一次打开,那名高大兽人的身影出现在门里,他看了一眼老老实实等待的众人,不经意的点了下头:“几位,督鲁老板同意见你们,跟我来吧。”
又是一条昂长的石头甬道,而且同样是通往地下的,更加的陡峭,台阶全都是岩石凿刻而成,连个护栏都没有,空气中泛着一股潮气,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样子,不过对于兽人的审美观和价值观,他对此并不看好。
正想着,众人已经走到了楼梯最下方,眼前骤然明亮了起来,亚雷抬头一看,神情不禁稍微呆滞了,这座建在地下的房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破败,屋子里面的陈设可以用华丽来形容。
在屋子的两排陈设着一比一的纯金雕像、色彩艳丽的地毯和具有贵族风情的豪华家具,地面和墙壁完全用洁白的石头铺成,精致的魔法吊灯,燃烧着的壁炉,强墙上还挂着价值连城的壁画以及动物标本。
亚雷将自己的客厅和这里做了个比较,没想到竟然还没有对方奢侈,而且这里不过是守卫们休息的地方,穿过壁炉后的门洞向着里面走了三分钟,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扇充满异国情调的镶金木门,穿过木门、地面上铺着可以埋没住脚面的柔软羊毛地毯,熏香香炉中燃烧着名贵的香料、让整个屋子都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你们终于来了!我的朋友们!”当众人走进来的时候,一个半躺在奢华沙发上、身上穿着宽松的丝绸长袍的老者流露出了欢迎的笑容,他朝着众人张开了厚实双臂:“我就是这里的主人,一名黑市商人,朋友们都称呼我老督鲁,欢迎你们。”
“您好!尊敬的长者!”亚雷微微的弯了下腰,十分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因为他发现对方身上的花纹和衣着样式,竟然同兽族大萨满的一模一样。
“想必这位就是紫金花领主,亚雷.儒勒.大流士阁下了吧!真是少年英雄,当初你在哈马拉行省的小镇上,一人就解决了我们数百名精锐狼骑兵,直到现在兽人帝国还流传着关于你的事迹。
对方说出这句立刻让穆锁和熙得紧张起来,可亚雷并不认为对方是要找自己麻烦,他点了下头道:“各为其主!”
“说的没错,各为其主而已,我们都是一样身不由己!”这位名叫督鲁的大萨满微微一笑,不经意的叹了口气,看向亚雷的眼神中总是包含着莫名的神色。
“好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现在我们只不过是商人而已,大家各取所需,帝国高层的的博弈我们管不了,但是作为底层的民众我们还需要生活,只要朋友们有需求,总会在老督鲁这里得到想要的东西,粮食是十分紧销的,而且在魔灾降临之后,就更加不好弄到手了,这对兽人的打击比对人类的打击还要剧烈,所以一听说各位有粮食,我立刻就从温暖舒适的被窝里爬了起来。”
对于他的话,亚雷并不感到意外,现在就连亚伯拉王国的粮食都有些吃紧,尤其是作为粮食最大产地的南部大荒原,这里虽然人烟稀少略显荒凉,可是土地还算肥沃,不精耕细作的话一个人能管理大概十几二十亩土地,因此出产的粮食还勉强能够养活整个亚伯拉王国。
但是自从经过魔灾的洗礼,南部大荒原的大小领地都减产不少,不光是粮食产量,就连敢于耕种的农夫都减少了近四分之一。
“我有五万吨粮食!”亚雷没有废话,直接将自己的底牌露了出来。
“五万吨粮食?你真的太让我吃惊了,伟大的亚雷阁下,这么多粮食足以让十几万兽人一年不必饿肚子!”兽人萨满督鲁惊讶的开口道:“说吧,我的朋友,你需要什么?”
“我们没必要遮遮掩掩,你需要粮食,而我需要马匹,就这么简单!”亚雷摊了下手,目光紧盯着对方,显然不愿意和他兜圈子。
兽人萨满闻言流露出不可置否的神色:“那尊敬的紫金花领主,您要用这批粮食换多少马匹呢?”
“这个数!”亚雷没有说话,伸出手比划出了一个二字。
“两千匹?您真是太慷慨了!”兽人萨满看样子就要拥抱他一下。
亚雷顿时笑出了声音,并不是因为高兴,而是被气得:“不是两千!是两万!”
“您是在开玩笑么?”兽人萨满挑了下眉毛,嘴角咧出一个难看的弧度,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
“如果您刚才是在和我开玩笑的话,那我也一样!”他没有正面回答对方,一切还有待商量。
“亚雷阁下,一匹健壮的战马在亚伯拉王国可以卖到十个金币以上,而最好的战马甚至可以卖到数十个金币,但一吨精粮的价格却连两个金币都不到,粗粮更是低廉,恐怕一吨价值也不过二三十个银币,这笔买卖好像太不合算了吧?”兽人萨满的脸色有些难看,从刚才的喜笑颜开逐渐阴沉了下去。
“哦?不合算么?那您就另请高明吧!”亚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就待转身离开。
“等一下!”见他真的要走,兽人大萨满顿时有些着急了,一把将其按住:“我们可以再商量,有商才有量,我们总能找到令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一旁的阿莱德同样流露出紧张的神色,生怕亚雷负气离开,这可是一笔天大的买卖啊!
“督鲁阁下,您要明白一点,您是兽人,而我是人类!虽然现在我们都是商人,可归根揭底还是敌人!”亚雷神色平淡的做回了沙发上,语气中包含着一丝异样:“我不相信有哪个人类商人是用一吨两金币的价格和您做交易的,那样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面露笑容的看向兽人萨满再次说道:“一吨精粮在亚伯拉王国卖一个金币是不错,但我想那些人类商人卖给您的至少要翻几倍、甚至是十几倍吧?就算是不值钱的烂麦麸……恐怕到您手里也会比粗粮昂贵的多。
亚雷完全不理会对方难看的笑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给你的价格是最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