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罢了,顾承厌回京后,在朝堂上态度也变的不敬了许多。
自然有人借题发挥,那些昔日里打起仗来便装孙子的文官们,纷纷奋笔疾书,写文章弹劾顾承厌功高过主。
不过这并不影响顾承厌在京中姑娘们心中的形象,反之,那些不懂朝中之事的姑娘们对顾将军的迷恋之情反而更甚。
她们将军连皇帝都不怕,简直太帅了!
近几日,将军府中总是能收到姑娘家们抛下矜持送来的各种东西,官家千金,商户之女,以及各个花了些银子买通了关系的民间姑娘。
反正这些东西没几件能落到顾承厌手中的,府中的人便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入了秋,将军府后院儿秋叶落了一地。
几个丫鬟私下里塞给了小厮一些银子,换来了打扫后院儿的活儿。
因为顾将军闲来无事便喜欢来后院儿待着,院内被他命人安放了一个躺椅,样式很寻常,几钱银子就能买到的,也不知有何特别之处,令顾将军这般喜欢。
顾承厌闲来无事便喜欢到上面懒洋洋的斜倚着,神情严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今日顾承厌着了身银白色的公子袍,照常躺在后院儿的躺椅上。
不远处,几个扫地的小丫鬟红着脸偷偷的打量着这位年轻的战神,悄悄议论着。
“你说,咱们将军这是想什么呢?”
“关你们什么事?咱们将军想的肯定是大事了!”
“也是,唉,你们说,将军怎么生的这么俊俏啊。”
几个小丫鬟肆意的谈论着,原本双目紧闭的顾无邪突然开了口:“我可全听见了。”
说罢,还对着那几个小丫鬟玩味一笑,那几个丫鬟瞬间羞红了脸。
顾无邪无声叹了口气,原本闲来无事,想同这几个水灵灵的小姑娘说说话的,却发现全然没了兴致,不知从何时起,他对昔日感兴趣的那些事逐渐没了兴致。
顾无邪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杀业太重,早年风流太过,被老天责罚,到了清心寡欲吃斋念佛的境界了,如今见到漂亮姑娘都提不起兴致了。
他方才确实是在思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回京也有几日了,要不要去找花蝉衣?
上次那信,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还有自己的真实身份,至今也没告诉她,若是突然坦白了,会不会闹的更僵?
杀人不眨眼的顾承厌因为这种小事儿倍感为难了起来,整整思考了好几日,搞的府中下人都以为,他们英明神武的将军在筹划着什么大事。
顾承厌想了想,叫来了府内身手最好的侍卫齐成,塞了两锭银子给他:“听说你最近成亲了,这是贺礼。”
阿嬷告诉了他花馨儿入府的事儿,顾承厌虽然不喜,倒也不至于和一个厨房内打下手的位置计较什么,花馨儿愿意待,便待在这儿好了。
“多,多些将军。”齐成有些受宠若惊,府内成亲的不止他一个,将军唯独送给了他贺礼。
顾承厌又道:“帮我跟踪一个人,向我汇报她每日的行踪,切勿打草惊蛇!办好了有赏。”
“是!”齐成见顾承厌神色严肃,料定了将军有要事吩咐自己去办,想起这几日府中人说将军在后院儿冥思苦想,筹谋什么大事,瞬间有种格外受到器重的感觉。
齐成觉得,离自己做侍卫首领之日不远了!
齐成退下后,顾承厌一向平静的眸中难得闪过了一丝激动。
……
顾承厌自打了胜仗回京后,关于他的事迹便传的沸沸扬扬,风头不减当年。
自然,如今也是褒贬不一。
关于这少年将军战场上如何英勇杀敌,手段如何残忍,在陛下面前如何放肆等等,当然,流传最多的,仍旧是这位少年将军的风流韵事。
此次顾将军回京,居然目不斜视,没理会街边那群花儿似的姑娘!不寻常!实在太不寻常!
难免有人猜测,顾将军这是心有所属准备收心了,只是那个人究竟是谁,是追随到战场上的林浮音,还是张晴之,又或是其他哪家千金?
此事自然也在学堂内流传开了,其中猜测张晴之的最多,张二小姐名声大噪,比花蝉衣刚入学堂那会儿有过之无不及。
花蝉衣对这些事儿一直保持着聋子的态度,半分兴趣提不起来。
她如今就挂心三件事,顾雁回回没回来,花家人怎么还没去赵家闹事,还有白术,上次给自己留完那一小瓶血后,又消失不见了,这人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由于上次治疗东宫小殿下的事儿,花蝉衣担心白术又被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白术自己愿意怎么折腾花蝉衣管不着,可她不希望是因为她……
清晨,花蝉衣来学堂时,见几个人在决明阁不远处围着张晴之说些什么。
离近了,方才听见她们在议论林浮音。
“晴之,我可打听到了,林二小姐从战场回来时,都不是和顾将军一起的,回京后,便回到了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呦,看样子是没戏啊,若顾将军真看上她了,如今林府估计早就传出消息了。”
“真是笑死人了,巴巴的追到战场上,到头来还不是白折腾一场,顾将军心里啊,肯定只有咱们晴之一个!”
花蝉衣:“……”
那些人还说了什么花蝉衣没继续听下去,心头隐隐有些担心起了林浮音来。
坊间不是传言,那顾将军****,对娶妻之事不甚上心,只求顺眼就行么?
浮音样貌,出身都不错,更别提追到战场上去了,比这些娇娇女不知道要强出多少,这都无法打动那个战神的心么?
花蝉衣无声的叹了口气,抬步走进了决明阁。
自打她将沈氏医馆开起来后,便同先生说明不必继续在丙班了,而是一整日在决明阁内随着路郎中学医。
“师傅,看什么呢?”
花蝉衣来到二楼后,见路郎中对着一卷残破的卷轴看着什么,见花蝉衣来了,抬眼看她道:“蝉衣,你最近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花蝉衣见路郎中神色有些难看,有些不解:“怎么了师傅?”
“为师问你,你上次治疗孟小姐的时候,用的药引是什么?”
花蝉衣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