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馨儿冷笑道:“如今我们村里的人,还不知道李桂芬做的好事,只当她带着儿子离家出走了,我若是告诉花家人,她如今在你们府上,到时候花家人肯定回来闹一番……”
“不行!”赵新月黑着脸道:“事情闹大了,我爹还要不要做人?!我们赵家的声誉还要不要了?这事儿没得商量!”
这些事花馨儿不大清楚,稍微想了下,大概就像她们家在村子里那般,因为有些身份在,是要脸面的。
好在来时齐成早就料到如此,提前教了她一番。
花馨儿道:“可是赵小姐,您母亲如今就您一个女儿,儿子都是赵太医的侧室所生,如今又来了眼一个,您就不怕日后……您有心保住赵府的颜面,赵太医日后可未必会顾念您这份儿心意啊,您说是不是?”
这话是齐成教她的,这种大门大户,看似对外团结一心,实则各房有各房的思量,更多时候,各人的利益更重一些。
好比赵新月母女,李桂芬那贱人和那小孽种入府令她们二人极其不安。
赵新月也未直接被花馨儿这三言两语说动了,而是道:“你先回去吧,我再考虑考虑,考虑清楚后,便去找你。”
“是。”
花馨儿退下后,眼中的激动有些藏不住了。
她有种预感,赵新月一定会同意的!
到时候花家人过来一闹,赵家人肯定以为,消息是花蝉衣透露给花家人的!
而自己到时候渔翁得利,成为赵家的义女不说,还能嫁给齐成哥!
到时候便能风风光光的回花家村了,被医学堂退学的事儿,便显得也没那么丢人了。
不对!到时候她可以直接说,自己是为了嫁给齐成,才退的学!
这一切来的实在太突然,花馨儿激动的步伐都有些不稳,昨夜失身于齐成的事儿,便也觉得没什么了。
不出花馨儿所料,自私的赵新月果然很快便找到了她,告诉花馨儿,赵府收她做干女儿不可能。
但是,赵府能给她一笔银子,到时候齐成前来退亲,只说是他变心了,看上了花馨儿,赵新月主动成全这二人,故而退亲。
无论如何,赵家的名声不能毁!退亲这事儿尽管是赵家人的意思,说什么也要赖在齐成头上!
花馨儿听后,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声,此刻就连花馨儿,都感觉赵家人当真是无耻极了,自己耍无赖还要赖在旁人身上,面上却不敢多说什么,连连点头答应了。
想被赵府收做义女没那么容易,能收下一大笔银子也是好的。
花馨儿得了便宜心中还是略显不满,凭什么让花蝉衣代替赵新月成亲的时候便收义女,到她这儿只能给银子?呵。
担心齐成反悔娶自己,花馨儿将赵府给自己的一百两银子分给了齐成三十两,并且答应他,定会让赵府倒霉,齐成这才答应上门提亲。
将军府的下人们得知花馨儿和齐成要成亲了,纷纷道喜,不少丫鬟表现出了对花馨儿的羡慕之情。
毕竟齐成平日里在人前还是人模狗样的,虽然偶尔说话有些愤世嫉俗,但多数时候伪装的极好,看起来倒也是个青年才俊。
而且齐成在府中侍卫里,算是比较有本事的,等顾将军打了胜仗回来后,估计在府中的地位还能升上一升。
花馨儿已经许久未受到过这种羡慕嫉妒的目光了,又得意了几日后,齐成便带着聘礼去了花家村。
齐成来到花家村时,怎么也没想到,这鬼地方这般破落。
原本他就不愿意娶一个乡下女子为妻,得知花馨儿是村长之女的时候,心中那股嫌恶才稍稍往下压了些。
然而当他亲自来到花家村时,险些打退堂鼓。
齐成眼高于顶,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头一遭娶亲,娶的娘子是这种鬼地方的!
可是一想起来花馨儿有法子让赵家人遭报应,还有那三十两银子,齐成便强忍下心中的不快。
反正娶谁都一样,娶了又不是不可以纳妾了,齐成自认,他才华横溢,风流倜傥,出人头地只是早晚的问题,日后什么环肥燕瘦都有,眼下,便忍忍罢!
花馨儿带着这么个如意郎君回村,还带来了整整十两银子的聘金,令村中不少人家羡慕不已。
至此,花馨儿才好意思将自己不再医学堂念了的事儿告诉了村民,只说是为了同齐成成亲,放弃了学业。
顺便,告诉了村民们,自己如今再顾府做工,顾将军的府邸!令人羡慕不已。
反正在花家村的村民看来,女娃儿做什么也不如找个好郎君来的实在,花馨儿这么选择是对的!
这些人就是打死也想不到,花馨儿完全是被学堂赶出来的,而且没成亲呢,便失身给齐成了。
花馨儿在村中享受了好几日吹捧,这日,跟着齐成去选布料,准备去订做喜服了。
恰好这几日,花蝉衣准备给白术做几身新衣裳,他最近清瘦的太厉害,昔日那些衣裳穿在身松松垮垮的。
加之花蝉衣早就看他那些阴森森的白色袍子不顺眼了,很想给他换身有些人气儿的衣裳。
白术知道后,倒也未多说什么,由着花蝉衣去了。
其实他穿什么都无所谓,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一直穿白。
大概是因为,幼年听的那些鬼故事里讲,死不瞑目的孤魂野鬼都是一身白的。
他自从当年重新活过一次,如今给人做傀儡后,似乎在心里,本能的将自己定位成了,孤魂野鬼这一角色。
他如今和鬼,有什么区别呢?
并非刻意,似乎按照幼年时,对鬼的定义,本能的给自己选了白衣。
不过一身白衣也不见得完全不好,比如,他昔日那些红颜知己,就喜欢他这样子,说是什么清冷高绝,带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花蝉衣来到布庄,挑了几匹华贵的料子,红的绿的都有,拿去布庄时,恰好同前来定制喜服的花馨儿和齐成打了个照面,当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