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的余音落下的同时,“报告!”二字响起,顺风耳已闪回老大眼前,心提到嗓子眼儿。
“做了什么亏心事,说!”阎旗诚剑眉一横,深邃星目直直盯着顺风耳的眼睛。眸光如电如刀,让人无所遁形,逃不了。
顺风耳扛不住,额头汗珠大滴大滴直往下淌。“队长,我没有,我……”
“呜……”紧急军情警报声响起,接着是严大队的声音,“紧急集合,隔壁兄弟部队请求支援,皮特恐怖分子党残余势力,劫持了三辆满载乘客的大吧,正在逃往jd村方向。
他们手上有现代化先进武器、传染病毒、蛊毒。各自带上装备,即刻出发,你们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响彻云霄,整齐划一的回答。两人早站进队伍里各自的位置,哪还顾得上其他。
“你们怕不怕?”“不怕!不怕!杀!杀!杀!”“出发!”阎旗诚率先带着队伍跑出营地,登上军用卡车。
前线的战事进行得如火如荼,进入最后收尾阶段。蛊寨翻盘事件先一步结束。
入夜,大雨滂沱,林小姝抱着孩子坐在地下室,也能隐隐约约听到喊打喊杀的声音,和混乱的、跑来跑去的脚步声。
天亮了,楼梯上响起脚步声,只见蓝姨浑身湿透、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踩下来。“阿尼,都结束了,一切了,蓝家垮了,阿木家也完了……”身子一歪,蓝姨栽倒在地。
“蓝姨,蓝姨!”林小姝惊叫,她欲把小馒头放进摇篮后去抱蓝姨。不知怎么的,一向听话的小馒头,小手紧紧拉着妈妈的衣服,就是不肯放手。
林小姝轻轻掰他手指,小馒头竟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没办法,林小姝用背带把小宝贝绑在背上,小宝贝还是继续哭,竟还越发哭得伤心的趋势。
“小馒头,乖,别哭了。蓝姨……啊……”林小姝突觉心房一阵钻心的绞痛,栽倒在楼梯扶手上,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张凡和李大柱跑进来见到的场景,就是老的昏倒在地,少的小的都在哭。
同一时间,新省。“老大,老大,你别吓我啊,老大,你快睁开眼睛啊!”顺风耳拖着没有知觉的左腿,爬到血肉模糊阎旗诚身边,惊恐尖叫。旁边还趴着几个吓傻的孩子。
硝烟弥漫,四下尽是灰蒙蒙的一片。还能动的拼尽权力从尘土来爬起来,循着顺风耳的哭喊的方向扑过去。“老大怎么了,老大怎么了?”
“唔,本是我带着几个孩子从右面突围的,密集榴弹飞过来时,呜呜,老大扑到了我们身上,然后就这样了……呜呜。”“老大,醒醒啊,老大……”“队长……”“老大……”
“唐军医,这里,快!”二号抓来唐琳,扔在阎旗诚身边。唐琳也吓得不轻,顾不上心疼哀嚎,手忙脚乱的帮阎旗诚做基础检查。
“生命体征还很明显,情况危急,必须马上送到医疗队驻地抢救!”唐琳话落,已经有人分别背起了阎旗诚和顺风耳,飞奔起来。
车子一路狂开,送他们到医疗驻地。一路上,不论医生和战友如何努力,阎旗诚都没任何反应。
顺风耳扑在阎旗诚耳边大力哭喊,“老大,你不能有事啊,你让我后半辈子怎么活得下去啊。大嫂和小队长在苗疆蛊寨吃亏呐,那里也很危险。你不能丢下大嫂和小队长啊,老大。”
“咳,咳咳,”阎旗诚双眼紧闭,皱着眉宇咳嗽。“老大,你醒了,老大?”
“咳,说,我老婆和,儿子,怎么了,咳咳。”阎旗诚虚弱道,他方才隐约有听见有人提到自己的妻子孩子。
顺风耳边抹脸上的眼泪边说,“我上次去蛊寨取药,见到大嫂和小队长了。大嫂被上级派到那里执行任务,已有大半年时间。那里条件艰苦不说,还危机四伏……”
“噗嗤,”阎旗诚怒急攻心,一大口鲜血吐出来,“也别把我情况告诉她,”继而失去知觉……
林小姝从阿蛮家的黑白电视里,得知新省的暴乱已被彻底压下去。也从张凡那里得知,那里的分.裂势力、恐怖势力、暗藏危险,都被我军铲除得一干二净,我方取得全面性胜利。
只是,我方付出代价也是巨大的。军警官民.死伤数量不少,毁坏的桥梁路段房屋就可直接不计。只要人还在在,一切都可以重来。
上级告诉她,阎旗诚他们没事,她的任务已圆满超额完成,学生们也都参加完高考,让她随时可以回去。林小姝回应说自己知道了,让上级不用再管她,她想留下耍几天。
林小姝把保护她安全的李大柱和另一位同志赶了回去,并让李大柱带回自己的任务完成报告去交給上级。苗疆刚经过换血,局势还不稳定,张凡还需呆在这里几个月。
那天蓝姨醒来后,跑到她丈夫和儿子的坟头,几次哭得死去活来。旁人怎么劝,她都听不进。林小姝最后就陪着蓝姨哭,若不是蓝姨的照顾和善良,她和宝宝不会有现在的健康,她也很可能完不成任务。
蓝姨是真心实意疼她和小馒头的。待蓝姨再次哭晕死过去,林小姝把她背回家。等她睁眼后,林小姝給她磕了三个响头,“我从没见过我的亲生父母,若您不嫌弃,就收我做干女儿吧。”
那一刻,蓝姨破涕为笑。蓝姨的身体每况日下,整个人越来越消瘦。大仇得报,她似乎对生命已失去期盼。新任寨主是蓝家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品性好,有管理能力,有文化,人聪明,有养制蛊天赋。可惜之前一直被前任寨主一支打压,没学到多少养制蛊的真正本领。
如今被蓝姨和zf扶持上位,便每天不厌其烦的往蓝姨这儿跑,刻苦学养制蛊本事。蓝姨喜欢那孩子,也愿意教。可是她的身体状况仍然不见好转。
母亲生病,做女儿的如何能甩袖子走人呢。蓝姨对蛊寨的感情根深蒂固,是不可能离开蛊寨生活的。林小姝便决定留下来,伺候干妈到病好。
林小姝每天在精神上开导干妈,给干妈熬药做饭,让小馒头咿咿呀呀逗阿婆笑。
何况家里没催她回去,男人也没联系她,那就安安心心留蛊寨一段吧,她挺适应这儿的田园生活的。
zf帮寨里引进新型大棚蔬菜,还在給寨里铺路。看到生活的美好希望,寨民们每天脸上都喜气洋洋的,性格开朗起来,寨里依然戒备严格,但不如以前那般闭塞。
自林小姝离开b市的整一年后,b市火车站。
一个形容消瘦的男子捏着火车票,在拥挤的人群里疾行,那么急不可耐,星目里满是焦灼。一位短发女子背着个孩子,提着箱子,也挤在人群里随人流涌动。
不知是誰在后面推了誰一把,被推的人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前歪。短发女子受到冲击,撞到了一个迎面疾行来的人身上。“对不起!”“对不起!”两人同时道歉。
熟悉至极的声音,熟悉至极的气息,两相对望。男人瘦了,黑了,似乎比以前还挺拔英俊,精神中稍带颓废,魅力备增。小女人头发短了,皮肤越发细腻红润,衣着白色体恤、牛仔裤、帆布鞋,青春气息更加逼人。
突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男子一把抱住女子,大哭,“老婆,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我不要当兵了。”
小馒头见妈咪被一个陌生男人紧紧抱住,那个人还连带着勒得他小腿疼。感觉受到威胁的小馒头,嘴一张,也“哇哇”大哭。
一下子,一大一小,一前一后,两男人围着她相继哭嚎,林小姝懵了。周围越来越多的围观者的指指点点,将她又拉回现实。
林姑娘怒了,明眸眨巴两下,将湿润憋回去。切齿道,“阎旗诚,你以为你没穿军装、这里没人认识你,就可以随便耍赖吗?你把你儿子弄疼了,快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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