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林叶遮天,
树冠外艳阳高照,榉木丛下却是湿漉淋漓,树叶挂着雨珠,落叶层一踩一陷,脚边滋滋的冒水泡。
“这是热带雨林呀?”
白一朵对这里的环境讨厌极了,
到处都是飞虫和蚊子,水蜘蛛直往脸上撞,花色的青蛇盘在枝丫上,毒蜂围着巢穴嗡吟,偶尔的一声莺啼显得空灵而诡秘。
这时候,白一朵忽然想到御剑飞天,多酷呀!
“只怪我平日太懒了,等救了神女,我要勤奋、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白一朵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很意外,混吃等死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一贯作风,什么时候有这么积极向上的学习态度了?
正胡思乱想,天空下起了暴雨。
雨林气候,雷雨无常!白一朵眼见没地方躲雨,顶着一张芭蕉叶四下乱窜。
就在这时,忽然的,一个东西穿透树冠,从天而降。
啪嗒一声,一个庞然大物掉在白一朵面前,把少年吓了一跳。
白一朵脚步一顿,定眼一看,就看到一个背上绑着风筝骨架的男人,浑身冒着黑烟,头发是爆炸款,还闪着点点火星子。
这个人从天上掉下来,浑身抽搐,像是被电击了,口吐白沫。
白一朵睁大了眼睛,伸手去扶……
“兄台……”忽然一股电流沿着手指麻痹全身,白一朵被电的一阵抽搐。
赶紧缩回手,白一朵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的咽了咽喉咙。
“什么情况?”
“算了算了,兄台,不是我白一朵见死不救哈,主要是没这个能力,祝您好运……”
白一朵觉得他太危险了,拉开距离,顶着芭蕉叶继续跑。
很快雨就停了,白一朵透过树叶的缝隙,可以看到瓶山倾斜的山峰。
整个瓶山就像是倾倒的瓶子,瓶口处是瀑布,所以看上去更加形象。
看着近在咫尺的瓶山、以及花白的瀑布,白一朵忽然想起美猴王,
心想瀑布后面不会也有个水帘洞吧?然后那帮猴子就住在里面?
神驰意远间,迎面走来两个白袍男子,一个剑眉、一个纤瘦。
白一朵芥蒂躲藏,看到他们身上的道袍,心里忐忑。
“灵湶宗的修士?”
两人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东张西望,脸色阴沉。
白一朵平日里游手好闲,不思进取,身上没什么灵力,想在筑基修士面前藏匿生息吗,显然困难,很快就被发现了。
“谁……?”
背靠树干的白一朵身体一僵,惊惶的瞪大了眼睛。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走出去,
好在褪去了灵源宗的道袍,不至于毫无回旋余地。
“白一朵见过两位师兄|~。”
白一朵拱手作揖,没想过换个名字,带着些许紧张,随口说道。
两人面面相觑,倒也没有想过灵湶宗的地盘会出现别的宗门弟子,也就没有怀疑。
剑眉男子摆了摆手问:“嘿,你也是孙师叔派来寻找珏安师兄的吧?怎么就你一个人?”
白一朵愣了一下,小胸脯乱撞,面上却挤出谄媚的笑容。
正搜肠刮肚的思索怎么回答,纤瘦男子打断说道:“诶呀,你看他脏兮兮的样子,连道袍都丢了,肯定是遭遇了可恶的猴子。”
白一朵闻言一晃,连连点头:“对对对,好多的猴子,不知道两位师兄知不知道猴子老巢在哪?我正找它们呢。”
“瓶山的猴子最好不要招惹,他们……”纤瘦男子好心提醒,说到这里,压低声音、手掌环在嘴边说道:“吃人的!”
“啊?”白一朵真的被吓到了!
纤瘦男子见少年小脸吓的花白,笑了笑又说:“不过只是听说,没人见过,师弟莫要恐慌。”
剑眉男子有些不耐,抬头看了看天,怨声载道:“珏安要是被猴子捡了去,才叫好呢,这个月都第七回了,他怎么这么命大?”
纤瘦男子连忙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别乱说,小心被孙师叔听到,珏安师兄可是孙师叔的内侄。”
白一朵预感到了什么,啐拳轻咳一声:“两位师兄,我才入宗门不久,宗门内的很多事情都还不清楚,不知道咱们的这位珏安师兄,他……”
“这你都不知道?”
纤瘦男子诧异,而他显然是热情款的,一把搂住白一朵的膀子:“白师弟,我告诉你,珏安是咱们宗门的四大天骄之一、孙师叔的内侄,在宗门里可叫一个威风。不过最近也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风,一赶上打雷下雨,就把自己拴在风筝上,往天上放……”
白一朵听后瞠目结舌:“打雷下雨的时候……飞上天?”
“对呀,这个月都第七回了。……飞了七回,被雷劈了七回!每次被雷电劈下来,孙师叔都会命我等进山寻找……诶?”
说完,纤瘦男子目光微凝,诧异问道:“诶?白师弟,你不是孙师叔派来的?”
见纤瘦男子狐疑,白一朵哑然半响,灵机一动:“我当然不是,我才入宗门不久,连珏安师兄长什么样都还不知道呢。”
说完,见纤瘦男子还想问什么,白一朵打了个马虎眼,一锤拳头:“噢,我想起来了,刚才有个东西从天上掉了下来,八成是珏安师兄,就在那个方向……”
白一朵一指前方,又笑殷殷的对二人抱了抱拳:“两位师兄,我还有事,就此别过。”
“诶?你别走呀!”纤瘦男子一把拽住白一朵,打消了他逃走的念头。
“你在什么地方看见他的?快带我们过去。”
白一朵一脸的委屈,好说歹说也没能逃脱,只好带着二人往回走。
在榉木林下,焦糊味的珏安已经不再抽搐了,但身体还是不能动弹,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眼珠子无神的看着天空。
“珏师兄?……真的是珏安师兄!”
纤瘦男子喜出望外,激动的钳制白一朵的膀子使劲一晃。
剑眉男子也输了口气,扇开身边的蚊虫,冷漠说道:“终于可以交差了,这该死的树林!”
找到珏安,白一朵也就失去了价值,纤瘦男子向他抱了抱拳:“白师弟,感谢你的指引,等回到宗门,我王彤请你喝酒。”
白一朵也是个懂事的人,知道争功之危,豪迈的笑了笑道:“一言为定!”
互相寒暄了几句,二人带着焦黑的珏安呼地一声踏空飞走,只留下一脸无奈的白一朵,以及地上烧焦了的风筝骨架。
白一朵狠狠的踢了一脚,算是为平白无故耽误的时间泄愤,
可踢开风筝骨架,一卷金箔哗啦啦的滚了出来。
“这是什么?”
白一朵眼睛一眯,捡起金箔,展开一看,竟是一卷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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