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第三仙域陷入一片混乱,怨声四起,群勇激愤。
身穿女子裙衫的少年,提着裙摆,慌里慌张的跑下铁链桥,跌跌撞撞慌不择路。
纳兰锦月听到屋外的躁动,打开府门,就看到满大街群愤激昂的修士,
矫躯微憟,秀丽的眸子闪过异芒,
挽一缕青丝,银白耳钉闪烁耀眼光晕。
“这个白一朵!”
想到晋院比赛那天,擂台下激愤辱骂的商贾家族,纳兰锦月苦笑的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他究竟干了什么。”
看似白白净净的少年,总能激起群众的愤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然而,眼前的盛况并没有持续多久。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这些人会被传送去不同的边疆外塞,或是充军杀敌、或是采石铸城、或是于茫茫雪原之中垦边庶守。
只是,逃下仙域的少年还不知情由,听着身后震耳发聩的喊叫声,心底胆颤。
“我白一朵这么单纯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就惹了众怒?”
白一朵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一定是有人诬陷、有人要害朕!……一定是那个出云慕白~!”
思来想去,白一朵只能想到一个宿敌,那便是与纳兰锦月有一纸婚约的出云慕白。
“好你个出云慕白,我白一朵与你没完……”
就在白一朵盲猜的时候,忽然身旁传来一个声音喊道:“白小妹?”
听到‘白小妹’这个名字时,白一朵还不以为然,下意识的看过去。
可下一瞬,他就呼吸一窒,浑身一阵哆嗦。
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衣裙,白一朵本能的加快步伐。
“白小妹,等等我,我是蔡愈霖呀……!”
男子穷追不舍,
可怜的白一朵,刚从仙域一路逃逭,还没喘口气,就遇到了‘爱慕’自己的正乙堂天骄,蔡愈霖。
“白小妹,你跑什么?第三仙域发生了什么事吗?”
蔡愈霖很轻松的追上气喘吁吁的白一朵,回头看一眼魏巍入云的第三仙域,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一个名字,白一朵。
“仙域上怎么了?他们好像在呼喊你哥哥?”蔡愈霖好奇且试着寻找话题,微笑问道。
白一朵实在跑不动了,杵着膝盖剧烈喘息,
见蔡愈霖殷勤的拿衣袖给他扇风,是又好气又好笑。
“白小妹,你在仙域过的还好吗?没人欺负你吧?”蔡愈霖又问。
白一朵刚想开口,忽然想到自己现在是女儿装,一开腔,指不定会吓坏这傻孩子,也就只能作罢,
兴叹一声,挤出一抹微笑,在蔡愈霖面前摇了摇头。
这一抹微笑,清甜似蜜,灿若夏花,像初春的太阳,温暖了少年九月的心。
青丝迎展、黛眉如画,衣袂飘飘的少女倩姿娉婷。
蔡愈霖看的有些入神,情不自禁的挽起‘少女’的手,深情款款道:“白小妹,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晴空朗月、像月下牡丹、像山谷清凉的风,入怀、芬芳、明澈……”
“????”
白一朵只觉得莫名其妙,
但不等摆开对方的手,蔡愈霖忽然饶有兴致的说道:“白小妹,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你一定会喜欢的地方。”
在‘少女’一脸惊诧的神态中,蔡愈霖紧紧挽着他的手腕,一路疾驰,
穿梭街巷与树林、越过小溪与谷涧、翻越山丘与石滩……
最后,在白一朵有些神识恍惚的时候,
眼前豁然开朗!
落晨山脉,琼鼑峰,武隆坡。
这是宗门北郊的一处山峰,峰顶一棵巨大松树拦腰折断,残垣的树干上,有大火灼烧的漫漶痕迹。
白一朵隐隐记得,林雨诗曾说过,这棵树是被雷电劈断的,
说这件事的那天晚上,白一朵还看到残垣的树桩前卧着一只狐狸,狐狸手里捧着一个酒坛子,对月畅饮……
“是这里?”白一朵心里嘀咕一声。
而再看眼前,忽然山风席来,鬓发飞扬,
只见眼前连绵万里的山峦起伏,一条大河如盘龙卧姜蜿蜒其上,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圣洁而高远的耸立天际……
脚下是山花烂漫的丘坡,山风拂过,花海起伏。麦浪般的花朝五彩缤纷,蝴蝶萦绕,浓郁的花香醉人心脾。
琼鼑峰视野开阔,北域大地尽收眼底,
最为震撼人心的,是远处的雪山,如天疆之棟,直穿云霄,白雪皑皑的山冠不见其峰,圣洁高远,而又神秘威严。
迎着清凉的山风,可以看到汨罗江蜿蜒百里的身姿,宛若蛟龙,气气势磅礴。
而汨罗江上游除了星星点点的几个村落,并没有城邦和宗门,
山峦起伏,茂密葳蕤,偶有巨兽咆哮,惊飞一阵白鸥……
“白小妹,看见远处的山了吗?”蔡愈霖忽然指了指远处的雪山,一脸柔情的对白一朵说道:“我对你的感情,就像这座雪山,圣洁而高远,不染尘垢,坚如磐石……”
“……”
见白一朵不为所动,蔡愈霖收回目光,
陶醉般吸一空山风中的空气,蔡愈霖随手折起一珠花朵,捻在指尖,温柔的看向白一朵说道:
“白小妹,你闻,这里的山花甘甜如饴,芬芳四溢。”
“我对你的感情就像这漫山华朵,激情而狂野,无所保留、无所羁绊、无所隐瞒,对蝴蝶、对蜜蜂、对山风、对雨露,永远释放最自我、最真挚、最放肆的芳华与真挚的情愫……”
“……”
白一朵直接呛了一记,鼓着喉咙暗咳许久,才平稳气节呼吸顺畅。
见‘少女’任然无动于衷,蔡愈霖柔情的脸上略有涟漪,
只见蔡愈霖放下花朵,肃然的一指山下,问道:“白小妹,看到那湛蓝的湖水了吗?”
“我对你的感情,就像这紫湮湖的湖水,清澈见底,无所隐瞒,一眼可见湖芯!”
见白一朵扑闪着一双无辜大眼,呆愣地看着自己,蔡愈霖锤了锤胸口,疼痛难抑的皱起眉:“白小妹,难道,你还看不到我对你的真心吗?你是我的初恋,亦是我此生唯一之爱!”
说罢,蔡愈霖忽然一把揽住了白一朵蛮腰,倾身而下……
“啊~!”
不等蔡愈霖有所不轨,白一朵忽然像是受到严重的惊吓,哇的一声,双手捧着脑袋奔逃而去。
蔡愈霖还保持着揽腰倾覆的姿势,可下一瞬,怀里就只有清凉的山风了。
看着‘少女’慌不择路的背影,蔡愈霖皱了皱眉头,
啪~
蔡愈霖忽然扇了自己一记响彻的耳光,自责道:
“哎!怪我,太唐突了。”
“白小妹纯洁秀丽,温婉淑德,这么好的姑娘,我怎么可以一时冲动就妄自轻薄呢?”
“我……一定是吓到白小妹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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