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说完之后,就一直盯着我看,我却条件反射地问了句,“这么说,凌炜浩最终还是去捉了?”
我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更重了,我才意识到我刚才那句话貌似是有点伤人。人苏墨都被撞的住院了,我的关注点居然还在凌炜浩到底是去还是没有去的问题上面,显得的确有些忒不地道了!
我赶紧反握住苏墨的手,安慰道,“那个……真是不好意思,这样吧,你在医院里好吃好喝好住着,宁宇那边我帮你去跟林增年请假!”
苏墨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突然松开我的手说道,“刚才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林总别当真!”
我被苏墨的话说的有些泄了气的感觉,也慢慢直起了身体,“我还真当真了,那么,撞到你的肇事司机呢?”
“跑了!”苏墨很干脆的回答道,说着还掀开了被子,我看到他的右脚脚踝处上有纱布裹着。不过,我想没有打石膏的话,应该也就是些皮外伤,不算多严重吧!
“跑了?苏总监,据我目前对你的了解,你可不像是那么心慈手软的人!人都把你给撞成了瘸子,你就这么轻易地让人给跑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总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不知道这气是因为苏墨这样不咸不淡的态度,还是因为我对凌炜浩最终还是没去酒店捉奸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
苏墨单腿站立在地上,转过头来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林总,别把话说的你对我有多么了解似的,用你的话说,我们也不过是阴差阳错地睡了一次,还是纯洁的消费关系!”
向来都是我拿别人的话去反噎对方的,这下硬生生地被苏墨给噎了一下,感觉胃里还真是不舒服,我也垮着脸回击了一句,“那你就没有报警吗?警察就没有追到那辆车吗?”
苏墨一边去够旁边的拐杖,一边回应道,“天太黑,又下雨,那里还是摄像头的死角区域!”
其实,我感觉苏墨的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在谴责我,在当时那么恶劣的天气下,居然一踩油门先跑路了。我没有再说话,就站在那里看着苏墨,他手一个没有拿稳,那拐杖就“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了。他就像只鹤一样,单脚站在那里,看着掉在地上的拐杖,一动不动地。
我心里默默地有些幸灾乐祸,等着他开口求我,可是,我等了很久,苏墨愣是不说话,弯腰想要捡起拐杖来,真够小心眼的!我叹了口气,只好朝着他那边走了过去,捡起拐杖来递给他,“呶……”
苏墨看了我一眼,接过拐杖之后,却直接放到了一边。正当我疑惑的时候,他拽住我的手臂,说了两个字,“扶着!”
我心里一阵草泥马奔腾而过,苏墨这是好好的拐杖不用,要用我这个人肉拐杖的节奏啊!我咬咬牙,还是把他扶到了卫生间门口,看着他单脚跳了进去,我便靠在门边多嘴地问了句,“不用我帮你脱裤子吧?”
话刚说完,前方便传来一阵关门声,我散着的头发就跟那梅超风似地被吹了起来,看来苏墨这气还挺大。我随意地捋了捋乱了的头发,就在那里候着那个病号。苏墨出来之后,一边用纸巾擦拭着手上的水渍,一边用命令的口吻吩咐道,“收拾一下,我要出院!”
我像是听笑话一样,把自己的腕表抬到苏墨的眼前,“苏总监,烦请您好好看看,现在几点了,您跟我说现在要出院?谁给你办出院手续啊?”
苏墨把手中的纸巾往前面的垃圾桶里投射了一个完美的弧度之后,就靠在门框上说,“林总,我相信这种小事肯定难不倒你的。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太浓了,我睡不惯,要么你晚上跟我一起在这里同甘共苦,要么你把我从这个鬼地方弄出去!”
苏墨说着就眉头微皱地扫视了病房一圈,那毫不掩饰的嫌弃的表情还真是把这高级病房当成了鬼地方一样。我看他那副样子大有我不照做就不罢休的意思,只好去跟护士请了个假,说是我们明天再来办理出院手续。一开始,小护士还不肯同意,说是出了事她们是要负责的。我只好又绕了几个弯打电话找到了苏墨的主治医生,让他跟护士通了气之后,才放行的。
临出门前,苏墨就站在那里,对我不停地吩咐着:我的书,你别给弄皱了;手机好像没电了;拐杖,你拿好了……
我想我今天出门之前肯定是没有翻翻黄历,怎么到哪里哪里都拿我当丫鬟使唤呢。最终我一手拎着苏墨那些叮叮哐哐的东西,一手架着他,一瘸一拐地艰难地朝着我停车的方向走去。
时不时地在路上掉几样东西,还要遭受苏墨白眼的洗礼。要不是内心里那点愧疚的心理,我真想直接把他给再扔在大马路上一次。等我气喘吁吁地把他丢到后座位上的时候,从倒车镜上貌似看到他嘴角一闪而过的笑容。我突然转过身去,盯着苏墨那只受伤的脚问道,“你不会是在装病吧?”
苏墨没有搭理我,像是觉得我这样的问题根本就没有回答的必要。我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就只好把车开回小区。等到了门口的时候,苏墨突然喊了声,“停车!”
我本能地猛踩刹车,顺着苏墨的视线看了过去,有些讪讪地缩了缩头。阵亚厅才。
他指了指外面那个泥呼呼的东西问道,“这是我‘爱妃’吗?”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苏墨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的咬牙切齿。我一边重新发动车子,一边敷衍地回应道,“那个……我想应该是吧!没事,我明天就把它开去好好地洗洗,保证跟之前的一模一样,你跪舔都不会嫌脏的!”
我说完话,瞟了一眼苏墨的表情,见他的视线还在后面那泥呼呼的东西上,便也不敢再多说话。把他搀扶进家门之后,我还没有来得及嘱咐一句话,就又是一阵阴风袭来,门板差点没撞在我的鼻梁上。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没见苏墨有再次开门,向我道谢的意思,便朝着他家门板踹了一脚就闪人了。到了我家那栋楼之后,刚走出电梯,还没有来得及开门,就听到了亚亚在房间里有些惨烈的吼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