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华国,安省,死亡峡谷。
“少主!”
沉重的青铜门打开,露出里面那一条黑暗狭长的甬道。
“咚咚咚”脚步声回响着,携带着无穷无尽的血腥与煞气,都随着那道门的打开而破出。
门口静静候着两列穿着黑色笔挺西服的男子,保镖模样,每个人都戴着黑色面罩看不到脸,唯独露出来的一双没有活气的眼,浑身的寒霜。
一只黑色皮靴率先从黑暗的阴影里出现,紧接着是一条修长笔直的腿,以及一角泛了黑红的衣下摆。
男人们眼中爆出一抹恭敬,齐声喊道。
并没有得到回应,那道身影依旧有一半浸没在黑暗里面,丝丝的凉意缠绕,让人心神一醒。
“艾斯维恩呢?”一个沙哑的声线响起。
那种沙哑不是干涸的沙哑,也不是天生的声带或者岁月的苍老,而是久未开口的陌生与不习惯。
但还是可以分辨出来,说话的人年纪不大,原本的声线也是很完美的,潜藏着的低沉醇厚。
“回舟少,二少爷说您在里面待了许久,一定饿坏了,要亲手在庄园那边给您准备一顿丰盛的。”一个男子站了出来,公式化的回答,不带任何的情感。
“呵呵,倒是有心。”声音悠悠的,另一半的身形也全部显现出来。
是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子,刘海有些杂乱,遮盖了半边的脸,露出来的那一半脸很是苍白,一点血色都看不见,但也遮掩不住绝代的风华,倾国,亦倾城。
黑眸中带着点点的血色,仿佛墨色里开放的红莲,盛世灼华,妖冶无比。
“走吧,先去父亲那里。”淡淡的开口,带着不容违逆的霸气,身形清冷而纤弱,却让人有一种高山仰止的卑微感。
对于有些人来说,王者之贵气是与生俱来的。
站在那里,就是君临天下,气势山河。
“好的,舟少,车子已经停在谷外,随时可以出发。”男子恭谨的欠了欠身子,转身跟在了女子的身后,始终落后一步开外,没有分毫的逾越。
那一剪清瘦,掩盖住眸底的惊艳,不管多少次,这位新少主总是让他有一种不敢亵渎的罪恶背负。
主上流落在外多年的私生女,也是他们“神迹”的大小姐,新任少主。
来到神迹两年就凭借雷霆的手段与凶残的身手,折服了所有心有微词的顽固派,名副其实的少主之名。
直到今天,他还能记起这位大小姐来到神迹的第一天。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那是他见过最残酷的一场杀戮。
活下来的,只有眼前这个女人,浴血而来,一身浩然。
骤然间,男子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的眼前撒下了一片阴影,隐隐的馨香随之钻入鼻翕,让他控制不住的心生荡漾了一瞬。
“你的眼珠子,不想要了吗?”很淡漠的声线,里面没有开玩笑的意味,每一个字都很正经。
男子心脏猛一跳,乱了节拍,退后一步,避开那阴影,“抱歉,舟少,是属下逾越了,请舟少责罚。”
听着男子的话语,女子眼眸中始终不曾有涟漪荡起,仿佛一汪平静的幽潭,神秘而莫测,却又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牵动本以为冷硬到腐朽的心脏,“房光,别忘记了规矩。”
规矩,神迹的规矩,如机器一般活着,不可以有属于自己的情感,就算有了,也必须尽快斩断。
否则下场只会比死亡更让人绝望。
一时心神的失控,他在大小姐身上的目光竟是不知不觉的停留了。
“是的,舟少请放心,房光不会再犯。”房光敛住眸中所有的情绪,半抿着嘴唇道。
女子微微颔首,房光抬起的眸光恰好撞上那侧颜,略尖的下巴,恰到好处的弧度,房光心脏一缩,赶忙移开目光。
这个女人身上真的有一种毒素,罂粟一般,吸引着人飞蛾扑火。
美人在皮更在骨。
女人骨子里的清绝淡薄,反而是最吸引人的美。
“待会儿自己去刑堂领罚,这是本少主最后给你的机会,再有下次,就不是挖你眼珠子这么简单了,直接把脑袋拿下来吧!”
残忍到血淋淋的话,但在女子说来都是那么的平常,仿佛日常的寒暄。
房光手指头抖动了两下,低垂下眉眼,“谢舟少仁慈。”
仁慈吗?
女人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冷冽好比寒冬,眼中冰封了千里,深处埋藏着的杀机蠢蠢欲动。
这是她听到最可笑的一个词语。
满心的孤寂,两年了,前半生的空白,后半生的凌乱。
她早就丢弃了生而为人的一颗心。
*
“父亲。”女人推开的半掩着的门,象征性的在上面敲了敲。
原本背对着门的办公椅转动了一下,一个脸上覆着玄铁面具的男子笑意吟吟的看向来人。
“哦,我的小舟儿出关了。”虽然是欢喜的语气,欢喜的措辞但是女人并不能从话音里面真切听出来欢喜。
其实,很多次她都在怀疑是自己太过冷心冷情,亦或者这个被她称作父亲的男子并不是她真正的父亲。
两人之间的相处,与其称为父女,不如说为上下级更为的贴切。
男子是天子,是帝王,手掌杀伐,生杀予夺,高高在上,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代表了无数命运未来的方向。
而她,是这个帝王精心培养的太子,储君。
但也只是储君。
风光无限的背后是步步杀机,举步维艰。
她,只是棋子,帝王为稳固势力而推出来的棋子。
也是了,这个帝王正值壮年,野心勃勃,大权在握,如何舍得将那龙椅让出一半。
听话了,自然可以稳坐着眼前的位置。
但她很清楚,只要自己行差踏错分毫,所面临的只会是无间地狱的万劫不复。
“是的,父亲,我出来了,幸不辱命,南方八门全数归顺,孩儿恭贺父亲疆土再拓,江山固稳。”
闻言,男子眸中有一缕精光掠过,“是舟儿的功劳,为父不会忘记,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务必办好!”
虽是夸赞,但女子从里面听出来了寒意,微微颔首,“父亲请放心,孩儿会办妥的。”
男子点点头,点燃了一根雪茄,云雾缭绕下面容渐渐模糊。
女子心神一动,忽然升起一股熟悉的悸然,心脏紧紧的收缩,几乎要喘不上来气。
脑海里一个模糊光影掠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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