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自己第一次受伤，全是她一个人诊治；第二次受伤更重，她艺高人胆大，居然也没送医院，也是独立诊治——你相信一个普通人能够独立治好两次枪伤吗？

　　医生！

　　名医方丽坤。

　　其实，她和他的初次相遇，他就该知道她是医生了——

　　小宝！

　　就是小宝。

　　方丽坤一定是李小宝。

　　她不理他曲存姿，她忽略他曲存姿，她不认识他曲存姿——压根就是她故意的。是故意不理他的。

　　他冲出去，大声喊：“诗诗……快去叫诗诗来见我……”

　　“咳咳咳……”

　　拐杖横扫过来，但没击中他。

　　“混小子，半夜三更，你鬼叫什么？”

　　“爸……”

　　他神情急切：“诗诗呢？诗诗到哪里去了？？”

　　“你找诗诗干什么？”

　　“我问她当年的药单子……小宝当年写过好些张药单子……那时候我病了，是小宝写的药方，每天诗诗都是按照药方去医院抓药……她是医生，我想起来了，她是医生……不然，她怎会随手写药单子？？？”

　　那么简单的事实，可惜当年他压根就没想到。

　　因为不关心，所以不多想。

　　等有需要的时候，再想已经没有用了。

　　老爷子重重地咳嗽一声。

　　“诗诗早已回老家去了。已经失去联系。再说，当年的药单子肯定随手扔了，怎会找到？”

　　曲存姿心急火燎。

　　“只要找到药单子，对比一下笔迹不就清楚了？丽坤，她一定就是小宝……爸，她肯定就是李小宝……”

　　“够了！”

　　老头子大喝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曲存姿，你不要发疯了。”

　　曲存姿住口。

　　焦虑的情绪也迅速地黯淡下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老头子拄着拐杖：“你不要再胡闹下去了。我查得再清楚不过了，方丽坤就是方丽坤，绝非李小宝，你再去骚扰人家，看我不打断你狗腿……”

　　他沉默不语。

　　老头子语重心长：“看看姜月明！！存姿，你总要吸取教训，不要让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对你恨之入骨。”

　　曲存姿怔怔地。

　　是这么失败吗？

　　是一个个的女人都对自己恨之入骨吗？

　　难道，小宝也会对自己恨之入骨？

　　他忽然胆战心惊。

　　不敢让这个可怕的念头继续下去。

　　怎么会？小宝怎会对自己恨之入骨？？

　　就算天下人都恨自己，她也不会。

　　你救过一个人两次性命，你怎会狠得下心去恨他？

　　曲存姿站在夜风里，一动不动。

　　老头子举起拐杖，本是要落下去的，忽然叹息一声，收了拐杖。

　　“小子，我还没有允许，是谁让你踏进曲宅的？”

　　他还是怔怔地站在夜风里。

　　手足，无比冰凉。

　　是的，五年了，老头子真是从未让他来过这里——绝非是敷衍姜月明，做做样子。老头子是一视同仁，对儿子也没给半点优待。

　　这一次，算得上是曲存姿生生闯进来的。当然，也因为时间长了，胖瘦头陀睁眼闭眼。

　　那时候，天快亮了。

　　玫瑰的香味随着晨风吹来。

　　“小子，陪我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