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不是一个高傲的人,只是学不来虚与委蛇,她往前走,从不回头看那些被她留下之人是一副怎样的脸色,因为她不关心,所以她表现的就是洒脱与干脆,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这种性格有多能得罪人,但是不得罪人,与她又有什么意义呢?对于一个有着赴死心情的人来说,就是人际关系满天下,到她要去赴死之时,又能做什么?
彼岸坐在洒满月光的床上修炼了一整夜的《心无诀》,只觉这个自古老的纸质书籍上看到的修炼方法真是越修炼越神奇,上辈子,她修到极致的时候,会有一种莫名的气围绕在身周,不同于普通人类高手的锐气,而是仿若一层淡淡的奶白色烟雾那般,贴在她的皮肤上,让她能将身周360度所有范围内的影像资料收入大脑中,简直与阿直的精神力异能可以媲美了。
这辈子还是体质不行,《心无诀》修了这么久,她的五感中,也只能形成一个模糊而朦胧的影像而已,有时还辩不太真切,总觉得在雾里看花一般。
清晨的人造阳光,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若非未施粉黛,当真可称得上是美的,然而素颜的她,只给人五官精致之感。修炼了一夜的《心无诀》,别的感觉倒是没有,皮肤却是隐隐更添白皙通透了。
她起身,进浴室换上生物机甲衣,抬手之间,右手手腕间的哲二号,鲜红色的小三角形蛇头缓缓蠕动,紧贴彼岸雪白的皮肤,吐着鲜红色的信子,细细舔着她白皙的皮肤,一小丝若有似无的淡白色轻烟被它卷进蛇嘴里,尔后,它懵懂而阴毒的双目闭起,继续装死假寐。
彼岸依旧是一身机甲兵标准暗绿色丛林作战服,头顶行军帽,背上背着锐利的机甲双剑,浑身英姿飒飒的往对战场赶,出门之时,她只是扫了一眼偏厅,仿佛印证了锥冰的话,他真的很忙,总是不在房里,而偏厅的偌大木桌上,堆满了小山般的光脑资料。
木桌主位上,锥冰身穿白色的休闲t恤,闲适中透着一抹严肃的正在低头翻阅手中的光脑文件,骨节分明的手指搁在唇边,浑身透着一股子专注的男人味,周围来来去去的秘书们显得异常忙碌,如同在打仗一般,神情个个紧张又肃穆,却又隐隐透着杀伐之气。
这不是她能理解的世界,都说商场如战场,对她来说,很难想象怎么个如战场法,拿着光脑去砍人?呃……
想到那副画面,彼岸当真忍不住笑了,她弯唇看着锥冰那一脸的专注与认真,却不曾想他倏然抬眸,仿若早已等着与彼岸的那一眼交汇,捕捉到彼岸冲他的笑,于是也弯唇,回报了她一个笑。
不得不说,锥冰笑起来,就仿若一个大男孩儿般,充满了天然的可爱意味,让彼岸不禁愣了一下,尔后转头,脚步不停的穿过客厅,上玄关去穿鞋。
她的黑色军靴,上面的污垢已被清理干净,不知这清理皮鞋是不是船舱里的机器人的工作范围,或者是锥冰的人多事,替锥冰清理鞋子的时候也连带着自己的军靴也被清理了?
反正这些都是小事,她也不放在心上,穿上皮鞋便往对战场奔去。
今日上午,她与哲都有比赛,昨天错过了哲的比赛,今天她可不打算继续错过。却是在穿过明晃晃的街道,正接近对战场时分,五感中隐约捕捉到机甲兵休息场地正在进行一场公众外的搏斗。
说是搏斗,其实也不算,貌似众人正在堵杀一人。彼岸凝眉,不知这是谁犯了众怒,竟引得众机甲兵群起攻之,忽尔,她勃然大怒,炙热的人造阳光下,锐气大开,宛如一团刺目的光,电射般冲进了休息大厅。
宽阔的大厅中,众机甲兵分成两堆,一堆圈成一个圆,围拢了殴打圆里的哲,而另一堆,正提了兵器穿过圆,对着哲就往死里戳。
哲也不是个怕事的孬种,左挡右抵,一身已是鲜血淋漓,却仍旧护着右手手腕上的哲哲,坚持站立着拼死力搏。
见此,彼岸浑身热血上脑,“唰”清脆一声,抽出背后的双剑,飞身便冲入了包围圈,指着那些拿兵器想戳哲的混蛋就是一阵狂砍。
“滚出去,与你无关”哲大怒,左手已是握不住枪戟,鲜血染红了银色的兵器,又生恐彼岸被这一阵乱象伤到,忙挑了枪戟,往彼岸的身侧赶。
也不知究竟是因着什么,彼岸不关心原因,对她来说,敢死队员之间生死与共的情谊,比这些前日还是陌生人的同僚要深厚许多,她双剑翻飞,犹如跳舞,长马尾缭绕之间,锐剑护着周身已是旋转成了一个圆,空中的血腥味,刺激着她本就敏感的嗅觉,剑尖划破人类脆弱皮肤的声音,让她升起一抹嗜血感。
任何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都会爱上这血花四溅的景象,彼岸红了眼,砍翻哲身前的一人,冲着众人吼道:“我不想杀你们,若今日你们要逼我,少不得刀剑无眼,拳脚无情,有胆,你们就试试我的能耐。”
语毕,又是一脚踹上边上一人的软腰子。然而,双拳始终难敌四手,也不知哲做了什么激发了众人的血性,她不查,背后被狠狠的劈了一斧子,所幸哲银枪一挑,将她拦腰抱住往前一拖,又是因为穿着生物机甲衣,从而免了这血光之灾。
“走!”哲浑身血红,怒目圆瞪,抱着脚步踉跄的彼岸一路杀了出去,自机甲兵休息大厅,顺势便冲入了对战场,旋即,两人身后如粽子般,缀了一串拿刀拿枪冲出来的机甲兵。
舆论哗然,继而全场,只觉这景象比单打独斗更是教人热血激情,不少人赶紧打通讯唤人来看,又是起立,伸长了脖子,看哲与彼岸被一串暗绿色的粽子追着满场跑。
她被哲拖着跑了两步,只等后背被那一斧子劈中的疼痛感缓过去,才是甩手,推开抱着自己的哲,立足,不打算再做逃兵,继而转身,手执双剑,打算迎战身后的那一串追上来的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