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易迁瞥了程斯安一眼,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教你,你就原谅我了?”
“我可没有这么说。”程斯安否认道,这样就好像变成了两个人之间的交易,拿尘元送的东西同严易迁做交易,这个感觉怪怪的。
严易迁怎么会看不出来程斯安在想什么,无非是这个小妮子想占他的便宜,让他无偿教她剑招,还不许说什么。不愧是程煜的好女儿,一样的会算计。他伸出手,立刻有源源不断的魔气钻出来,然后形成一把魔剑,严易迁一手握住了它:“我就练一次给你看,如果你不能理解那就算了。出去也别说是我教的你,有损我第一魔剑修的名声。”
“我才不稀罕呢!”这还是程斯安第一次见到严易迁的魔剑。严易迁从来不用实体的剑,他用的魔剑是用自身魔气和血气炼化而成,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相当的方便,但也相当的危险。据说严易迁祭出魔剑后,必须见血。远站在一旁的程斯安,都能感受到从魔剑上散发出来的森森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肩,只是练给她看一遍而已,不用还给她放血吧。还没等程斯安再仔细观察魔剑一番,严易迁已经打了一个剑花开始舞剑。步伐是行云流水,一招一式都有着□□,每一次的砍劈都充满了力量但又不失技巧。程斯安看的是目不转睛,怪不得他会说斯朗是花架子了,现在看来斯朗可能真的没有天赋。
当严易迁做完最后一个动作收势后,程斯安都不禁鼓起掌来,刚拍了一次手发出清脆的响声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干巴巴地说:“有蚊子。”
严易迁送给她一对白眼,一挥手魔剑就消失了,他对程斯安说:“你要是忘了可别跟我说是蚊子影响到了你,我是不会给你练第二遍的。”
程斯安看着严易迁的右手讪讪地想,原来传言都是骗人,什么出鞘必见血。现在想想似乎也没这么吓人。魔剑虽然是那种接近半透明的黑红色,但样式却十分的普遍,甚至还有一些眼熟。
她说:“这把剑的剑形是你自己塑的吧,其实你可以让它稍微亮眼一些,比如加上几个字或者是花纹什么的。”
“少在这里跟我废话,快点练。”严易迁大声喊道。
程斯安被喊得一哆嗦,她也是好心嘛,就连断水剑她都想着可以在剑柄上加一个龙头,这样能更帅气。她撅着嘴慢悠悠地开始重复严易迁之前的动作。
只练一次给你看的话是严易迁随便说的,他完全不觉得程斯安看一遍就能看明白,而且他刚才还故意的没有减慢速度。他想的是能让程斯安可以跟他服个软,求他再演示一遍给她看,不要有事没事的就跟他顶嘴,完全没有一个小辈的样子,没大没小的。倘若她能好好的求求他,说话也温柔一些,说不定自己还能一招一式的慢慢教给她。
谁知道程斯安的动作慢虽慢,但一招一式都做得是像模像样,几乎完全是严易迁的翻版,只是缺了几分力度。只要程斯安再勤加练习,早晚有一天可以做到和他一样。
我可是过目不忘,只要我的眼睛能看得过来,那就能记得住。程斯安感觉这次她进步了很多,严易迁这个师父还是有点用的。她得意洋洋地看像对方,确发现严易迁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得意的小表情顿时收了回去,小心翼翼地问:“我刚才重复的有什么问题吗?'
到底也是程煜的女儿,该有的天赋还是有的。你看,这不完全不需要他嘛。严易迁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脸色变得严厉起来:“慢悠悠的,你在跳舞给我看吗?我说了只演示一次,有什么问题那也是自己的事情,不要再来烦我!”
怎么突然又变凶了,程斯安偷偷瞅了严易迁一眼。之前她都练不顺畅,这次终于能顺顺利利地从头练到尾,慢一些也是可以原谅的。你不管就不管,反正我都记下来了,等我回房里把这些东西好好的整理一下,然后再说给小迁听。至于眼前的人,就当他不存在。
程斯安耸了耸肩,接着又去练习第二遍了。严易迁嘴上说着是不管她,但还是会关注对方的的动作,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好。程斯安很有天赋,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缘故,估计程煜也会把她养在院子里,让她成为一个凡人接着早早的嫁人,庸庸碌碌地过完一辈子。
说不定程斯安还应该要好好地感谢他一下,如果不是他在程斯安小时候伤到了她,程斯安也一定跟程斯晴一样,只有短短的一百年的时光,并且被家人疏远。这样的人生是福是祸,谁能说得清楚。
但至少这样程斯安是不会遇上她喜欢的那个尘元了,想到这里严易迁的眉头一锁,尘元和程斯安的相识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这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那个家伙又是想从程斯安的身上得到什么呢?
看来自己不能再这么清闲下去了,在死之前也有一些事情该做个了断。严易迁一甩袖子便向外走去,正在练剑的程斯安瞥了一眼他,但没有说话。严易迁想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也是有事要做的人。
后面的几天,程斯安依然会往练功房跑,而往往她去的时候便能看到严易迁也在等她。但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不说话,一个练剑,一个就默默地看着。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严易迁看了一半就走了,而她也觉得自己已经领悟得差不多,明天就不用再来练功房,可以给小迁总结出一份经验了。如果她还能回去的话,一定要给他看一看,甚至要亲自示范一下。
所以她第二天便没有去练功房,也没有跟严易迁说一声,而是在屋里写写画画了一天。当她终于都总结好了以后,忽然发现她好像已经有一天没有见过严易迁了,以前无论她怎么藏都至少能见到他两次。
对啊,其实她躲在屋里不出来就行了,为什么要东躲西藏呢,严易迁总不会去她的屋里堵着她啊,至少以前严易迁很少干破这种门而入的事情。
她刚想通这一点,严易迁便直接推门而入,对程斯安说道:“快出来,我们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程斯安便感觉到飞船剧烈的震动,她甚至有些站不稳,严易迁走过去扶住了她:“走吧,我们不能停在离凡人太近的地方,会被发现的。”
当飞船停止震动的时候,严易迁带她走到下船的地方,然后对着几个手下说:“你们几个守在这里,不要被人发现。天黑后,我们就回来了。”
“是!”手下们异口同声地说。
严易迁又看向了程斯安:“虽然飞船不能飞过去,但是我们两个人飞过去的话,小心点应该问题不大。”
“等一下,我不会御剑飞行啊!”
严易迁鄙夷地看着程斯安:“你还想让我教你御剑飞行,想得倒美。”说着他抓起了程斯安的肩膀,脚下凝聚出魔剑,然后带着程斯安飞向城镇。
程斯安躲在严易迁的怀里,思绪有些飘远,上一次被对方强迫拉在天上飞的时候,还是为了剑指山庄大家的安危。在谷丰城那次,她看到了爹娘还有斯朗,也不知道斯晴那个爱哭鬼怎么样了,经历了那件事情后,她和杨公子的关系还好不好。
快到城里的时候,严易迁往他自己和程斯安的身上点了一个匿身符:“我们不适合被人发现,一会进去后你要是做出什么不适宜的举动来,小心自己的脖子!”
是啦,当初你就是掐着我的脖子到处拽来拽去。程斯安不满地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干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严易迁卖了一个关子,带着她飞进了城。
进了城以后,程斯安才发现这是一个边关城镇,里面有很多红发碧眼的西域人,还有黑发黑眼中原人。大概是因为两国的关系不错,这里面人都混居在一起,然后做着生意。西域人向中原人贩卖着香料和羊毛等特产,中原人也给他们带来了锦缎和粮食,各种腔调的声音混在在一起,热闹非凡。
远方还隐隐约约地有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似乎还有鞭炮声。严易迁嘴角往上一勾,说:“看来我们来的时间刚刚好,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