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易迁飞行的速度很快,任凭冷风在自己身上刮过。程斯安可受不了这些,虽然她已经炼精化气,按理说应该可以应付这些烈风,但从刚才开始她身上的魔气就特别的躁动,倘若不是想着要尽快把严易迁弄走,她连站稳都是一个问题。
现在程斯安依然不敢让对方看出端倪,生怕严易迁发现她身体有问题后,觉得她没有利用的价值,再转头回去找斯晴,便只能咬牙硬挺。
然后悄悄地把头往严易迁身上靠,发现对方没有反应,便直接把整张脸埋了进去。所以她也就没有发现一直紧紧追随在后面的绿娆在看到这一幕时,脸上浮现的杀意。
在到达一个地点后,严易迁就把自己怀里的人揪起来扔了出去。在一天内被同一个人丢出去两次的程斯安,表示她已经完全习惯这种粗鲁的待遇了,只是踉跄了几步就停了下来,然后开始打量四周。
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小山坡,荒无人烟,只有几棵看起来长不大的小树,真是一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程斯安不安的退后了几步,接着便撞上了站在后面的绿娆,结果就被绿娆凶狠的眼神吓到了,这双眼睛里充满了杀意与恨意。她毫不怀疑,如果严易迁表情有什么异动的话,绿娆绝对是第一个下手的。
“绿娆,画阵,我们回去。”幸好严易迁并没有打算杀掉程斯安,而是抓住她的胳膊,从她的袖子上撕下一块布。
程斯安看着自己露出来的小臂,顿时心如死灰。现在虽然小命保住了,但是贞操就要保不住了。她瞥了瞥周围站着的人,有一部分陪着绿娆去画阵,剩下四个人还在这里警惕四周。这个魔头不会是打算在这里就把她办了吧,这还有人呢。而且绿娆就在前面画阵,根本没走多远。
也许刚才严易迁下的是杀令更好,这个刚刚冒出来,程斯安就在心里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巴掌。活着总比死了好,这不是她每天都会对自己说的话吗,只要性命还在便有无限的可能。刚刚离开的时候还听到爹在喊她的名字,家里人一定很担心她,还有小妹,现在肯定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需要她回去安慰。程斯安闭上了双眼,紧咬双唇,无论一会要发生什么,一定要挺下去。
“你倒是自觉。”程斯安觉得有什么东西覆住自己的眼神,接着听严易迁说道,“魔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而且除了魔谷的人,没人知道入口在哪里。不想让我把你的眼睛挖掉,就给我当一个瞎子。”说着他还给那段袖子打了个死结。
听到严易迁的话,即使布条勒到了眼睛,程斯安也没敢乱动,魔谷是天魔宫的驻扎地,也是这些魔修的大本营,从来没有正道修士从那里活着出来,一切要小心为上。更何况,天马上就要黑了,她本来就是个瞎子。
严易迁抹去嘴角的血迹,幸好她之前就闭上了眼睛,不然看到刚才那一幕,这双眼睛是怎么都保不住了。他用左手捂在自己的丹田上,凛冽的剑气好像马上就要破体而出,把他从里面扎成一个刺猬。程煜说的没错,他撑不了多久了,但除了绿娆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件。严易迁用看死人的目光看向这几个护卫,听到这件事情的人,现在可以多了程斯安一个人,但不能再多了,他们只能成为绿娆的饲料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绿娆走过来示意可以走了,严易迁点了点头,抓住程斯安的肩膀把她拖到传送阵,接着淡淡地说:“一个都不留。”
话音刚落,程斯安便听到一个男人的惨叫声,还有兵戎短接的声音,人想要说什么但声音直接被掐断了。居然把自己的手下都杀死了,程斯安打了冷战,越来越害怕严易迁这个人,接着她就什么都听不到了,被传送阵传送到了魔谷。
被严易迁连拖带拽的一路跌跌撞撞地走了很久,程斯安有时候明明感觉有人走过,但气息又很快消失不见,难道已经进入魔谷的内部了?
很快她这个想法就被验证了,严易迁把她推进一件屋子里,又抓下了她眼睛上的布条。
天已经几乎要全黑了,程斯安眯着眼睛费半天劲,也只能看到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她面前。心中的不安被无限的放大,把双手藏到身后向后摸去,想要找一个藏身的地方。
“你难道忘了,我把你带来是什么目的了。”严易迁飞快地抓起她的手,“现在证明你存在价值的时候到了。”
话音刚落,程斯安便感到手腕一阵刺痛,接着她看到了割伤她凶器。只因为它太注目了,明明是发簪的形状,通身却发出妖异地绿光,在阴暗的小屋里就像是一盏明灯,可很快顶部就变成了抹不开地黑紫色,还渐渐地向下蔓延,然后这盏灯就熄灭了。
常年住在寺庙,沐浴佛光的程斯安立刻感受到了上面的凶气,阴邪之物,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被这个东西伤到会怎么样?很快,她便无暇再想这个问题,因为她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并且手腕上的血止不住地流下来。
这些血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化作血雾笼罩在严易迁的周围,随着他一个深呼吸,这些血雾便悉数地被吞了进去。然后接着有血雾补上,等待被吞下去。
严易迁砸了砸嘴:“不出所料,你也是。”
果然是魔功,眼前的人变得更加模糊,身体也越来越冰冷,程斯安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再不止血,她很快就要被严易迁吸干了。全身失血的人死相很难看,即使她没有容颜,也不想这么死去。拼尽了全身力气,她才挤出了两个字:“停下……”说完她就晕了过去。
体内翻腾的剑气又重新听话,蛰居在丹田里,这让饱受折磨的严易迁感到无比舒畅,等他再向少女抬眼看去时,却发现她已经倒在了地上。
“笃笃。”
“进来。”
绿娆一进来便感到屋内人散发出来的让人喘不过来气的威压,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严易迁已经恢复,接着她便看到躺在地上的程斯安,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意。
严易迁说:“都处理好了?给她处理下伤口,别让她死了。”
绿娆点了点头,走到程斯安的身边,拉起她的手,察看上面狰狞的伤口。伤口很深,甚至能依稀看到里面的筋骨,并且伤口处没有一丝血色。真的是你,绿娆眼中的恨意变浓,用手指轻轻滑过程斯安的伤口处,只见那处断面立刻泛出了浅绿色,然后伤口便被绿娆捏合在一起。
她掏出一个盒子,从里面爬出来一个八只腿高高翘起的黑色小蛛,绿娆喂给它一滴血,它便爬到程斯安的伤口处开始缝合,接着吐出大片蛛丝把伤口裹好。做完这一切,小蛛又听话地爬回盒子,绿娆放好盒子,再把程斯安扔到床上,而严易迁早就已经不在。
对于天魔宫来说今天是个大日子,一直闭关的魔尊终于出关了,并且一出来就把剑指山庄庄主的女儿给绑来的,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外面的人都传开了,魔尊要拿程煜和姚瑶的女儿当鼎炉,真是狠狠的打了散修和那些名门正道的脸。
赵管事的脸色很不好,他一直知道严易迁跟程煜很是不对付,人家大女儿刚刚出生,就大张旗鼓地要杀了她,听到二女儿要出嫁的消息,便又杀了过去然后绑回来一个。为什么每次都要跟人家的女儿过不去?儿子就不管呢?难道是因为姚瑶,想起姚瑶那张脸,还有严易迁提起程煜咬牙切齿的样子,赵管事越来越觉得自己真相了。
看着自己身边争论不休的同僚,再看看坐在上面的严易迁,赵管事顿时脑补出一场爱恨纠葛还要带上下一代的三角恋。
啧啧啧,还真以为他严易迁无情无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