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妖妃难驯:爷,夫人又撩汉了

第156章 师父。

  她颤颤巍巍地凄笑:“你早就算准了他舍不得,早早布下了倾城公主这一步棋等着他自投罗网,何必要说得这么好听?”

  没有逼他,分明没有给他留任何路。

  “可他是心甘情愿入了局。”

  女子不觉得自己有错,话语轻柔却义正言辞:“他从头到尾分明就已经看穿了本尊走的每一步棋,可谁让他舍不得看你一个人孤立无援呢?求他出山的人,可是你自己呀。”

  她婉转地笑着,很是良善地提醒云歌辞。

  对,三番两次求佛冷出山的,的确是她云歌辞。

  这正正是执冥早在多年前就算好了的,她洞悉了佛冷的深情,知道他终究有一天会为了云歌辞再入尘世。

  早就想好了让佛冷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来换取出山的自由。

  所以,在多年前,就提前布下了倾城公主这一枚棋子,因为执冥知道,只有云歌辞陷入生死绝境,才能逼佛冷出世。

  执冥,把人心算计得精绝,丝毫不差。

  感知云歌辞生了泪意,女子轻叹道:“莫要难过,人嘛,终归是有得失的,如本尊,耗尽修为为一人夙愿,那么现在,就到了佛冷的应诺之日了。”

  这世上的事,本来就是公平的,有得,必有失。

  “又比如你,失去了佛冷,得到的,却是你最想要的,复仇,天下霸业。”

  女子的声音缥缈虚无,蛊惑着人心,在循循引导着云歌辞,让她放下佛冷,去成全自己的愿望。

  她的声音,生了鬼魅:“放下情爱,你的征途,是这大周,是这天下,本尊与佛冷,愿为你保驾护航。”

  既是佛冷出世为了她,她将会是他的妻,又怎么会不尽心尽力?

  云歌辞站在风里,敛去了眼泪,心慢慢冰清:“我自是知道该怎么做。”

  她欠佛冷的,用多少个一生才能还清她无法计算。

  可她又能如何?

  这一辈子,她需要还的东西,太多了。

  “你知道就好,也不枉本尊与你说了这么多。”执冥欣慰轻笑,她知道云歌辞的选择是什么了。

  她不会与她争了。

  却终归是心有忌惮,便又呢喃开口:“都说这世上最难之事,不过是徒手摘星,爱而不得,可本尊偏要摘下那天上的星子,送给爱的那个人。”

  风卷动马车帘子,帘上水纹晃动,马车又轻轻地动了起来,女子的声音散在风里,尤其犀利:“为了他,本尊可以背师弃义,离开师门,居于长安,踏入朝堂摆弄风月,而你,什么都不能为他。”

  “既不能断舍亲情仇恨,那就忘了他的情爱,也断了你的情爱。”

  此去,她和佛冷,便只剩下了一路并肩披荆斩刺的情分,无男女之情。

  若不然,执冥会毁了这一切!

  这女子说话永远轻柔温软,无半点咄咄逼人,只是话里的意思,却无半点良善,皆是刀锋和警告。

  马车远去,云歌辞落了地,一颗心却还浮在半空中。

  星月朗朗,长安清明,她却犹如置身在凛冽寒冬,怎么也落不下来。

  看着渐渐消失在黑夜里的马车,有风吹进眼底,她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心啊,疼得撕裂开来了一般。

  她从来没有如同这一刻这般无力过,就算是当年冷宫最后一夜,受尽屈辱孤独死去,也不曾有。

  因为那时候,心里的仇恨实在是太浓烈了,万念俱灰。

  只觉得被这人间辜负,无了念想,无了牵挂,死亡是她最好的解脱。

  可现在,她重生了,那股仇恨汹汹燃烧了起来,她不信了这命,不信了这天道,咬着牙告诉自己,一定要勇往无前无所畏惧地走在复仇这条路上。

  在不知道佛冷为她做的这些事情之前,她的心,是没有负担的。

  心无羁绊,一个人勇敢成了整个世界。

  纵是让她断了对佛冷的心思,在今晚之前,她也是可以狠心割舍的。

  她现在,怎么割?

  谁又能允许她不割舍?

  风声潇潇过长安,她一个人站在月色清冷的长街,恍惚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孤独成了霜。

  她想要见见他,问问这些年,他苦不苦?

  时隔多年,当年大火烧过的府邸只剩下了残垣断壁,残败破碎,多年无人来访,杂草长满庭院。

  怎的一个荒凉能形容。

  月光下,目之所至皆是一片荒芜凄凉,云歌辞不禁泪目,遥遥想起当年辉煌壮阔的摄政王府。

  庭院深深,长廊迂回入了幽寂之处,夜里星月朗朗,花香四溢。

  在摄政王府的那些年,她曾在无数个夜晚,独自一人如风一般穿梭在花树掩和里,孤独欣然。

  那时候总觉得这座深深的府邸,是一座牢笼。

  把她困住,不得自由。

  心怀着对萧易寒的惧怕和忌惮,她无数次想要逃离。

  如今离开了,她反而难过极了。

  这世道轮回,真真是捉弄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权摄长安的摄政王府尽数付诸于一把火,烧掉的不只是一座府邸,而是一个时代。

  属于萧易寒的时代。

  她一步步走在一片残垣断壁里,迂回的长廊结满了蜘蛛网,风吹过,蛛网便一寸寸破碎。

  徒生凄凉。

  杂草上的露水沾湿了她的衣摆,她在破碎的府邸最深处,找到了那人。

  庭院深处,杂草疯长,废弃的荷塘里的莲叶铺开,一眼看去,浓浓的葱翠碧绿,湖心凉亭悬了白色风灯,在风里轻轻摇摆,洒下旧黄流光。

  那人便倚在地上软塌上,素手握着酒坛子,一人独饮。

  迢迢月光冷如水,流光皎皎染上他的衣袍,那一身艳红的僧袍不知去了哪里,那一袭轻衫,白如月色。

  天地银白,他披散开的袍襟点缀了星光,恍然间,邪魅肆意,又有了当年那权倾大周的摄政王风华。

  他真的回来了,脱去了僧袍,浊酒入了口,再无了佛前寂静默然的模样。

  看到他当年的影子,她应该高兴的,可这一刻,她怔怔站在莲池边看着他,心里一阵阵难过。

  踏风过莲叶,她轻落在了他两步之外。

  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蒙了一层水雾。

  膝盖点了地,她躬身匍匐在地,眼中有了泪,声音也哑了,轻声唤了出口:“师父。”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