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枪祸,九死阴地
圣乐王朝与不周的战事才到第四日,战火蔓延已经百里。而在圣乐王朝南侵之前,九州大地就有大事发生,因为战争的到来,不曾被人知晓。
九州各地,都有习枪武者死亡,无论修为高低,无论男女老幼,死状皆凄惨无比,全身皮包骨头,一身精血不存。
就在天虎关大战、穆瑜想方设法夺宝珠,慕少艾四方会谈之际,不周西南一角,有一处久无人迹的原始森林,森林中的一处谷地大羲王朝的将军常白,带领着部下扎营在此。
大羲灭国,本就由三教掌控的国度,在三教败亡之后,大部分势力都归顺了不周,只有少数死忠负偶顽抗,在不周围剿之下,伤亡惨重。
常白率领部下遍寻羲皇不得,无奈走避至此,命人打探皇族消息,哪怕是三位太子甚至是大公主也好。
可惜,一直都没有消息。
但这一日,死神降临。
“什么人?!”
“呃……”
“啊……”
“哇呀!”
“敌袭!敌袭!”
树叶被秋风刮落在地,而后,时起时落,扫着地面,沙沙作响,但比起这“沙沙”的声响,间隔相同,沉稳的踏步声,才是士兵们最大的恐惧。
那稳步向前的身影,手持长枪,每一步都掀起腥风血雨,每一枪,都带走数个生命。
“结阵!”
副将智敏高声一喝,剩下的士兵顿时有了主心骨,结成专门应对单个高手的连环阵。
阵势之下,气血功力连锁,奋力合招一击,直向来人,一时泥土翻飞,树木催折,远处篝火架受到震荡,倒地火起蔓延。
而在目标之处,持枪之人面对军阵合计,冷笑一声:“这点人数组成的军阵,笑话罢了!”
横枪扫荡再向天,劲风吹尽九重颠,风沙之中,苍龙怒吼咆哮,随着持枪来人冷冷一笑:“苍龙过枪阵!”
苍龙一个摆尾,直接将军阵合招扫飞,旋即枪出,单人单枪却似万枪合阵,顷刻之间狂风大作,飞砂扬尘,升斗大小的石块夹杂着粗壮树枝碎块满空飞舞,劈面打来,前排士兵首当其冲!
惨叫声接连响起,龙尧离踏步向前,手中名枪生令,在长久吞噬精血之后散发着红芒,余劲扫开一个扇形空地,远处火势蔓延,整个山谷犹如火海,常白持枪赶到,高声叫到:“众人撤退,吾与智敏断后!”
“断后?何须如此,今日吾龙尧离的目标,只有你,常白。”
“只要你常白留下,其他人,就此离去也罢。一个强者的鲜血,值得。”
“嗯?!此言当真?”
“常将军,不可啊!”
见常白想要答应,副将智敏当即大喊,余下士兵也是停下了撤退的脚步,能跟着常白到现在的人,有几个是会愿意抛弃主将的?
“好了,如果大家还当我是主将,就走吧,这是军令!”
“军令?!将军的这一条军令,等同于将吾等逐出军队!”
“没错,就是要将你们逐出军队,大羲已经没了,皇族找都找不到,吾等的坚持不亚于一个笑话。走吧,这是我与他的事。”
“你……好,弟兄们,走!”
智敏带着士兵撤退,撕开火圈,从裂口离开了山谷,而龙尧离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来此的目的,也确实就是常白。
“大夏枪鬼龙尧离,你我有仇?”
“没有。”
“那是为何?“
“因为这把生令枪,渴望枪者之血,尤其是强者!”
龙尧离手握生令,枪花一转,如苍龙摆尾,而在此时,风起了,满天的云彩骤然像撕碎的破棉絮一般飞散开来。
这一阵狂风来的突然,就像狂风暴雨的前奏,谷中烈火浓烟也被这一阵狂风由谷底卷起,黑烟如龙,被旋风裹起,带着万点火星冲霄直上,威势突比以前猛恶十倍。
风暴圈中,两人对立,常白心知今日只有一人能活:智敏必定能带领他们走下去,而我,今日只是我。
了无牵挂,散了国仇,托付了犹如自家孩子的军队,常白心中唯有此战!
感受到对方本就磅礴的战意更进一步,身为枪者的龙尧离也战意飙升:“很好,这样,生令吞噬起来,才会更为欢喜。”
“邪人,邪枪,不管大羲还是不周,都是九州生灵,但看此枪,已经吞噬不少性命,今日,常白再扬常山枪界之名!”
“常山常家,以枪为名,值得钦佩,只是你,又有几分常山枪皇的实力?更不要说,生令之前,枪者无生!”
“多说无益!”
四字脱口而出,常白率先出手,下蹲,踏步,开启冲锋,背后,大羲赏赐名枪转日灵影随心化现,后发先至!
人,离对手三步之遥,枪,已然越过头顶,枪落,入手!
常白右手紧握转日灵影,手腕一转,枪杆以手为支点旋转,半圈之后左手抓枪尾同时起跳,双手下压,真元随后附上,一击便是致命!
面对下压之枪,龙尧离那本已被狂风吹起的白发,如今却被枪风压的的向下向后。
“嘭!”
枪杆与枪杆碰撞,各自弯曲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生令枪被龙尧离横在头顶,拦住了常白的第一道攻击,下陷的地面,足以表明力道之强,四散的真元劲风,吹灭了附近燃烧的火,也让更远处的火势更大了。
“喝!”
喝声起,龙尧离双手一拨,生令枪旋横扫,常白松手后退,转日灵影失去生令枪格挡,当即下压而出,龙尧离侧身避过正要踏步踩在枪头之上,只见常白手一招,转日灵影在地上留下划痕,已然回到手中,再出枪弹飞了生令。
龙尧离见状,纵身一跃用左手接住生令,枪身回旋来至背后,双手一上一下握住,左手一推,右手一送,生令枪宛若毒蛇吐信,枪击要害之处。
常白先是后退,再旋转日灵影,将生令枪拨开,方向偏离,突刺失去目标,龙尧离抽枪而退。
一轮交锋,双方攻守来回,再复平静,常白紧紧盯着龙尧离手上的生令枪,眉头皱起:“你手中的枪……”
“察觉到了吗?天下枪者,唯我独尊。”
“吾那一式下压,巨力非常,寻常高手也该半膝跪地,而你却只是地面下陷,在你将力量传导到地面之前,这把枪,似乎莫名让吾枪威骤减……”
“猜的不差,但你要如何破除呢?龙尧离依旧冷笑。
“一试便知!”
话不投机半句多,常白对于龙尧离这目中无人的高傲态度很是不爽,手中动作却是沉稳,不求速决,稳打稳扎才是硬道理。
“离渊斜变!”
试探已过,对手能为强悍,又有疏异宝枪,常白再出手便是成名之招。
转日灵影在半人高处自旋,枪尖之前,一个暗色深渊之口,向外喷出热力惊人的离火,离火之精旋纳汇入枪身,常白身动枪亦动,强招取命!
在转日灵影逼近对手之刻,赫见枪身之上的火焰骤降,招式之威再被克制!
龙尧离轻蔑一笑,生令回旋再出,三道枪影笼罩,各自护持,防守极为严密。
常白身一闪,手腕一转,枪一抖,转日灵影斜向变招,枪招威力可以被削,但招式,不仅仅是威力比普通攻防强悍,更是有战斗的智慧在内。
一式斜向变招,龙尧离堪堪闪过,右手挥拳击出,两人双枪各自拦截之后,竟是近身拳脚之战!
“呃……”
“唔……”
不同的负伤之声,两人对拼一击,龙尧离根基占据上风,仅仅是有一丝内伤,而常白口角呕红而退!
常白心知,下一招,就是决胜之时。他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转日灵影,眼神无比凝重。
“再一招,败你。”龙尧离提枪而上已是真元饱提,与杀令枪的水元枪势不同,生令之枪却是火元之力,山谷本就遭遇大火,此刻生令枪一出,火势尽数被吞噬,加持枪招之威,“生令•旭炎流!”
龙尧离初招便是炎流火海,旭日炎力锁印枪尖,生令枪芒扫荡四周,招式半成就已逼的常白连连后退。
“火焰之枪,哼!”身虽后退,常白口中却是毫无畏惧,毕竟常山常家便是凭借一手百鸟朝凰枪名震天下,心念至此,家传武学终招祭出:“百鸟朝凰!”
“百鸟朝凰,常山至强之枪,你能有几分神韵与威力呢?”龙尧离真元持续输出,招式即将成型,察觉常白所用之招,他并不意外:“凤象者五,五色而赤者凤;黄者鹓鶵;青者鸾;紫者鸑鷟;白者鸿鹄。鸑鷟之火,坚贞不屈。汝,不差!”
常白身后,正是五凤之一的鸑鷟,有着紫兰双翼,渐变天蓝的修长尾翼,黑色的眼眸紧紧盯着龙尧离,周身紫色火焰明灭不定。
“杀!”
杀声起,两人同时出招,一者旭日精火化作炎流爆窜,一者百鸟朝凰成就鸑鷟高鸣。
双招碰撞,鸑鷟奋力展翅,意图掌控旭日精火,无奈生令枪克制明显,鸑鷟顿感火元无故流失,掌控之力大减,凤凰哀鸣声中,但见鲜血未及洒落就被高温化作烟气,常白被向后击飞,落地时后退缓冲了数步,转日灵影更是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划痕。
人虽站稳,鲜血却止不住,沿着长枪留下,润湿了泥土,常白将长枪定在地面上,将身上的大羲战甲脱下,丢到一旁,上边不仅裂纹遍布,更是有着一圈黑色的焦痕,如今仍然冒着余烟。
褪去战甲的常白身上是一袭紧身白衣,配合起他那还算帅气的脸,正是一个别有风格的将领模样,可惜他的嘴角还有未擦干的鲜血。
“明白你我的差距了么?乖乖的让生令吞噬吧!”
龙尧离慢慢走上前来,准备了结常白的性命,就在此时,副将智敏竟带着不少士兵回返,冲杀而来。
“你们……”
常白有些虚弱的想说什么,却被副将智敏打断:“常将军,我们可不是军中之人了,军令管不了我们,我们只是想救你的老百姓。”
“可是……”
“别什么可是的了。”智敏一把将常白背起,带上他的转日灵影向后逃去,“放心吧,家中还有牵挂的我都让他们先走了。这些弟兄无依无靠,你可以说是唯一的长辈了,我们舍命也要带你出去。”
“告诉弟兄们,不要用枪法,不过,实力的差距,用不用也无所谓了。”
“哦?对方很是克制枪法?无妨,弟兄们还有刀剑弓,必定能让他喝一壶。”
两人奔逃,龙尧离却在人群中大开杀戒,死亡的阴影笼罩,宝剑,长刀,弓箭,战阵,各种战斗之法都用上了,却连伤害对方都做不到,仅仅只能消耗对方气力与元功。
然而眼见常白被人带走,从视线中消失,龙尧离脸上青筋骤起,背后再化一道长枪之影,正是杀令枪。
双枪在手,生杀合力,龙尧离更添威能,杀令杀气横扫而出,让一众士兵腿软心惊的同时,生令再开强招:“生令•焚炑燊!”
熊火烧山林,范围之广,火势之大,威能之强,更胜方才之招,一式范围之攻过后,森林深谷再复平静,遍地焦尸散发着焦味,龙尧离看准方向化光而去。
而在另一边,智敏带着常白急急而奔,在原始森林中数度换向,期间常白还看到了简陋的军中陷阱。
无奈龙尧离决心坚定,不多时,就已追上。
“放吾下来吧,智敏,吾身上之伤便是他追击的信标。”
“将军,你先在此疗伤,这是军中最好的丹药,我给你服下。”智敏将常白放下,喂下一颗丹药,旋即回身,背后的大刀已然在手。
龙尧离逼近之刻,破空声响,还有一部分士兵早就埋伏在此!
弓箭只为骚扰,再看士兵一到斩断绳子,八个巨木凌空压下,还有两个左右夹击而来,龙尧离双枪在手,赫见数道枪芒出现,巨木爆碎之际,李地三十厘米高的绊马绳弹出,要将龙尧离绊倒在地。
只见龙尧离起跳躲过,双枪再挥,数个士兵当即身亡,落地一瞬,泥土翻飞竟是陷阱!
龙尧离一时不察下落,身下是圆柱一端削尖的巨刺,龙尧离当即双枪向下插入地面,撑起整个身子。
“杀!”
龙尧离陷入陷阱之际,余下士兵当即一拥而上,右手长刀左手圆盾,谨慎防守却又挥刀砍下。
“轰!”
巨响传开龙尧离真元运动崩塌陷阱,双枪横扫周身士兵,纵有圆盾,也是碎裂无用!
步踏再进,连环枪式挑飞数十人,龙尧离冲杀而出,再起一枪却是被一把大刀挡住,正是副将智敏。
智敏手上那一柄长刀此时仿如上古神兵一般拥有力劈山河的力量,勇猛不可挡的扫向龙尧离,额前的发丝已被凛烈的刀风扫起,周身已置于那狂风骇浪一般的刀光之中!
龙尧离见状收回杀令,只用生令对敌,一抖手腕不退反进,反倒上前一步,将自己半身之力全加在双手上,生令枪“嗡”一声尖啸,铁杆子横扫了出去,刚猛无双!
大刀与长枪碰撞在一起,火星四射之际,智敏身形灵动,周身轮廓倏然变得模糊轻飘,如鬼魅一般,斜飞而过,竟是从枪围之中脱出!
龙尧离一枪之下没有着落,目光顿时如火如荼,抽手回枪再旋出,又是一枪。风声鹤唳,漫卷红芒,这一枪速度之快,一旁打坐的常白离得远,只能瞥见枪锋上反射的一线寒光,却找不见枪在何处。
智敏猛地一掀,借着手中长刀之力翻身而起,大开大阖一刀如满月。龙尧离横枪硬接,脚下连错几步,旋枪再度刺出,银蛇一般就要穿心而过!
智敏侧身堪堪避过,空中再借长刀下压之力飞起,脚下踢开生令枪,回身再下落,手中笨重的长刀眨眼间已经闪过了三道刀花!
长枪被踢,龙尧离斜向走一步,借势抽回长枪,枪旋三转挡下智敏强横三刀。
再对拼,长刀对长枪,各自后退,脚下泥土翻飞,身后刀芒枪痕,各自起手强招!
“生令•旭炎流!”
“斩焰刀!”
双强碰撞,刀招威能不受克制,副将智敏实力不如常白,但全力一刀比被削弱的常白枪威还是要强上不少,加之此刀斩焰为名,反而克制对方炎流。
根基不如对方,纵使克制,双招过后,依旧是各自负伤,龙尧离冷哼一声,生令生气回补自身,伤势全消,再出手,又是双枪齐出。
“生杀令•炎流燎原!”
双枪合招生令为主,炎流威势更猛,燎原姿态更是将远处的常白笼罩在内。
智敏脸色一变,传音道:“常将军,快走!”旋即,真元暴动,极破真元!
“破军斩焰!”
极破真元加持,破军斩焰一刀,赫见漫天火浪被一刀双分,凌厉刀芒直扑龙尧离面门,智敏提刀而上,紧随刀芒,瞬息便到了龙尧离面前。
龙尧离临危不惧,左右双手各运双枪,杀令横扫格挡刀芒左手一旋,杀令再度笔直向前,架住了智敏致命的一刀,右手生令抽在了后者的胸口上。
胜负分明,副将死亡,却见智敏身后,常白手中转日灵影在手,飞身一丢,枪身穿透智敏身躯,刺入了龙尧离的胸口!
“呃……”
闷哼声响起之际,常白已经按在了转日灵影的尾部,向前猛地推出。
脚步声交错响起,一个后退一个前进,龙尧离回转杀令,将胸前的长枪抽断,金属枪头留在了体内,令他呼吸有些困难。
常白抽出没有枪头的转日灵影,将智敏的尸体送出同时左手拿上了那把长刀。
真元运动,将长刀后半段催着,余下上半段硬生生压入枪身上,成为了新的枪头。
“流火飞梭!”
流行火焰极速一枪,宛若飞梭,龙尧离忍下胸前之痛,双枪再出手:“生杀令•炑燊连峰!”
连山烽火,烧遍山林,至绝双枪之下,枪者唯有俯首。
常白,是败亦亡,一身精血尽数被吞噬,龙尧离胸前之伤肉眼可见的的复原,枪头也被蠕动的肉芽推出,掉落在地上。
“还不够,下一位……”
感受着生令枪上的血气,龙尧离脑中浮现了一个用枪的身影,昔日的一同鏖战武君的战友——大羲的三皇子夏侯烈!
————————————————
一处凄凉之地,有一座孤坟,道广天祭拜师弟广天涯已到尾声。他转身对沈以寒道:“走吧,随我来。”
两人化光而出,宛若两道流星穿过天际,所到之处竟是天虎山脉以东的上古战场之中!
两人行走在上古战场之中,暗无天日,阴风阵阵,沈以寒四处张望观察,谨慎小心,“前辈,此地就是九死阴地?”
“不错。”
“果然阴森吓人,魂力怨气皆异常充沛,恐怕有不少怨魂隐藏。”
“不错,此处原本是一处上古战场,因地势和方位的特殊性,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若非祭家一直传承巫女,协同吾道域明皇一脉封印此地,此处的魂力怨气,还有那无穷的怨魂,必定为祸人间。”
“还有这回事?不知前辈所说的巫女是指……?”沈以寒问道。
“祭家历代都要选取身怀无垢之心与可修炼至阴功体的女童,从小就以阴祝巫女为目标进行培养,有的是祭家本身血脉,也有的是祭家收养的孤儿,但成为阴祝巫女之后都会赐姓,以‘祭’为姓代代相传。”
“巫女既是接受供奉,净化怨灵的‘祝’,亦为身作封印,永世不得离开的‘柱’,是祭祀者与祭品身份的统一体。”
“巫女继任之时便已进入非生非死的特殊状态,此后将立足生死界限,以倾听亡灵的悲愿,分担死者的痛苦,净化战场怨气为己任,直到灵魂再无法负担而崩溃凐灭之日。”
“而这一代的巫女是历代巫女中灵力最高者,被预言为终结阴祝巫女宿命的希望,同时也是我的朋友。”
“她到了。”
“啊?”沈以寒听得入迷,一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抬头看去,心中惊叹,好一个圣洁的女子。
她有着白净的脸蛋,身穿一件双喜纹提花绡鸡心领偏襟白色中衣,随后便是绯红色的提花繁花凤仙长裙,身披黛绿色提花祥云纹烟纱广陵。
长发绣气飘飘,头绾风流别致朝云近香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垒花鹿鹤同春玳瑁华胜,长裙之下,是只露出半截的清水芙蓉鞋,配合凹凸有致的身材和娇美却浑然天成的圣洁,着实冲击人心。
沈以寒很快反应过来,这便是道广天前辈所说的阴祝巫女,果然一身灵力澎湃,周身怨气无比避退三舍。
“云鸿,许久不见了。”道广天打招呼道,“这位是同属道门的日辉阁阁主关门弟子,沈以寒。”
“以寒,这位便是我和你说起的阴祝巫女,她叫祭云鸿。”
“以寒见过祭姐姐。”沈以寒连忙打招呼道。
祭云鸿却是好奇的看着沈以寒,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再配上圣洁的气质和面容,着实萌的异常。
“以寒妹妹。”
说过一句算是打过招呼,祭云鸿转头看向了道广天,眉头一皱,“道长怎会负伤前来?广天涯道长呢”
纵使皱眉,也还是异常美丽,那一种圣洁,几乎难以被打破,祭云鸿上前渡入一道灵气,顿时令道广天舒服了不少。
“详情如此,听说……”
“嗯……原来是这事,若非吾不能离开,否则必定助你斩杀他们,实在是可恶。”
祭云鸿气的两个嘴角都鼓了起来,道广天摇了摇头道:“九死阴地事关重大,好友哎,等待天命至,解脱巫女的宿命吧。”
“这是自然,到时候我可要好好游玩九州,你得给我当导游!”
“好好好,我带你去玩好玩的吃好吃的。”道广天脸上的阴霾也散去了不少,发自内心的高兴总是能冲淡悲伤。
“不过,吾需要借助阴地中枢,恢复吾道域明皇罡身。”
“原来如此,地点你都知道了,我来照顾一下以寒妹妹吧。”
“也好。”
道广天独自离去,沈以寒跟着祭云鸿来到一处神社旁的茅草屋内。
“姐姐,你就住在这里吗?”
“有什么问题吗?此处离神社近,吾能时刻关照封印。”
“嗯,不知这封印存在多久了?”
“数千年了吧,可惜这怨气依旧,只有少数怨魂能可升华,在我们巫女净化之后,成为我们你的契约灵一同战斗。”
“契约灵,听起来是类似道宠的存在。”
“不错,而且我们的战斗记忆出了家族训练,还会从净化的怨灵中获得。”
“纳百家之长,融汇贯通必定强大。”沈以寒也点点头。
就在此时,祭云鸿突然转头看向一处,“以寒妹妹,有人跟着你们么?”
“嗯?并没有。”
“又有人来到九死阴地了,数量不少,不过大多数命火不旺盛,很容易出事的。”祭云鸿担忧道,“我们前去看看吧。”
“若是图谋不轨之人,让他们葬身怨灵不是更好?”
“这样做的话,久而久之,怨灵就会越来越多,封印就会越来越难,这也是长久以来,道域明皇一脉时常要来加固扩大封印的原因。”
“原来如此。”
两人边走边聊,忽闻前方数声惨叫,祭云鸿与沈以寒对视一眼,当即前往。
只见地上倒着六具尸体,沈以寒查验一番,均是毫无伤口,莫名身亡,祭云鸿道:“这就是被怨灵勾走魂魄的后果。”
而在此时,又有人赶到,看其穿着,乃是不周来人。
不周偏将乐正景跟随少主千秋绝前来查探上古战场,士兵散开绘图之际,就闻几声惨叫,赶到之刻,将士们的尸体旁边竟是两名女子,一者巫女打扮,犹如圣洁化身,生不出敌意,另一位明显是道门服饰。
“好啊,道门女娃,竟敢傻嗨我不周士兵!”乐正景当即就认为是这道门之人杀害了自家弟兄。
“拿下!”
不等沈以寒和祭云鸿解释,乐正景一声令下,不周士兵蜂拥而上,沈以寒未免误会增大,又得知杀人能助长怨灵,处处留手,只是将人打晕。
祭云鸿右手一挥袖,数道净化契约灵体化现,掀起一阵狂风,风力控制的极为恰当,不周士兵站在地面不被吹走,却也无法再向前。
“住手。”
一道温和的男声传来,不周少君千秋绝缓步到来,下令停手,祭云鸿收回契约灵,沈以寒也退到了她身旁戒备。
“是你?!”
沈以寒看向来人,竟是当日追杀禅仙雪隐之人,当即想要再动手。
“原来是你,月华宫余孽,呃,且慢动手。”千秋绝不知为何,见到眼前这个女人就嘴巴很毒。
“哼,刚刚还很温和,这会原型毕露了吧?”
“非也非也,只是遇到姑娘你,不知怎的就说话没教养起来。”
“那你就是针对我了?”
“不敢不敢,不周少君千秋绝,见过月华宫高徒,还有这位……”
“祭云鸿。”
“祭姑娘,可否让在下查探一番?”
“请便。”
“嗯……没有伤口,魂魄消失,看来是……”千秋绝看向了祭云鸿,方才的契约灵让他印象深刻。
祭云鸿只好又解释了一番,千秋绝听罢点了点头,吩咐道:“收拾好弟兄们的尸体,除了乐将军,其余人先退出此地,免得再生意外。”
“是,少主。”
“祭姑娘,沈姑娘,在下率兵来此是有缘由的,详情听说……”
“竟是如此,外界又在发生战争了吗?战场还如此接近九死阴地,难怪今日怨魂之力增加不少,吾还以为封印有些松动了。”
“圣乐王朝已经打到天虎关了吗?你们不周打我们三教这么厉害,怎么现在这么惨。”
“沈姑娘说笑了,这高层武力比斗,怎么能和国家战争相提,若是三十万大军军阵合击,吾等四人也要死无全尸。”
“所以你来这就画个地图?”
“用于部署防御总需要地图啊,毕竟,吾不周不会破坏封印,难保圣乐王朝一方不会,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