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妩瞟了容莛一眼,等着容莛起誓完毕。待到后面两人身上都出现白光一闪,就明白仪式都完成了。
从现在起,他们二人的命就捆绑在一起了。没有人可以违背诺言。
容妩朝容莛使了个眼色,右手突然抓起手边的杯子往地上狠狠一摔。这时容莛也装出怒发冲冠的样子。
沉樱破门而入,大声惊道:“小姐!”
容妩疑惑,“沉樱,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在你...”
“小姐!”沉樱猛的打断她,跑到容妩身边去,一把跪下抱住容妩的大腿:“小姐!小姐你千万别再做傻事了呀.....”
沉樱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摇着容妩的腿。说实在的,这时候容妩挺想一脚把那姑娘给踹开,但是不行,这戏得做完。
容妩在心中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脸上又挂上心疼且愤恨的表情,双手握住沉樱的手,紧声道:
“沉樱你别怕,我说过,我一定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的!你相信我!”
沉樱的身体微微颤颤的,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小姐...小姐你不用这样的呜呜呜....”
好一出主仆情深的戏码。
眼看着沉樱的鼻涕要落到自个的裙摆上了,容妩就有点崩不住了。
容妩扯开这个话题,转头大声质问容莛:“容莛!你还没给我个交代!你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凭什么可以杀我的贴身侍女!”
容莛也算是个反应快的,从容妩的眼神里就明白自己应该说什么。于是乎,容莛回答说:“姐姐,妹妹我还是那句话呀,妹妹是为了你好的呀!这侍女害你几次三番都找不到人,这关乎你的生命安危呀!婢子不能好好照顾你,害你出事,实在该杀!姐姐,你要是嫌没人伺候,妹妹给你几个人就是了呀!”
容妩大声反驳,“什么关系我生命安危,什么没人伺候,我看你们就是一个个的都在针对我们主仆!容莛,你不要以为爹在闭关就没人敢主持公道了,我还有爷爷!我不听你在这里跟我狡辩,我要爷爷来主持公道!我们走着瞧吧容莛!总有一天你得向沉樱下跪道歉!没有人可以动她!”
说完,容妩拉着沉樱转身就忿忿的往外走。围观的侍女侍卫们都主动让出一条道来。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事是容妩理亏,不过碍着嫡女的地位和老家主的庇护也没人敢多说什么,就这么看着容妩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谁都没动。
那容妩必定会去找老家主理论,本以为她从森林回来了之后就不傻了,没想到还是这么焦躁易怒,果然骨子里的性格是改不掉的。
谁都没有看到,容妩把沉樱拉走时她眼中闪过的笑意。
鹬蚌相争,渔人获利。
这幕后主使不就很明显了吗。
......
深夜。
沉樱服侍容妩就寝以后便走在望舒苑门口守着。
她明白,自己已经成功了。沉樱从未想过会如此顺利。
“容妩那傻子,稍微挑唆一下就中计了。”沉樱喃喃自语,脸上挂着一抹兴奋的弧度。
“我成功了,我马上就会是太子的侧妃了!我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我就是凤凰!我可以摆脱那个傻子容妩了!我可以摆脱容家!去死吧!容妩!容家!你们都去死吧!”
黑暗中,只有微微的月光洒在身上,沉樱的表情变的越来越扭曲疯狂。
“啧,我这怎么总是感觉口渴啊...?喝再多的谁也不够。”沉樱不耐烦的抱怨,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只见!
自己拿起茶壶,抬起手臂的时候,袖子正好往后滑了一小段。自己的皮肤居然开始干枯老化,就像干枯的树皮!
皮肤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老化,骤然间,自己手臂上的皮肤已经完全耷拉下来了!
现在,光看她的手臂,还以为这是哪块老的掉牙的树皮呢。
“不...不不不!”沉樱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发出蚊子般细微的恐惧声。她一边摇着头,一边往后退,不敢再看自己的手臂,眼泪灌满了沉樱的眼眶。
整个望舒苑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容妩在房里睡着,望舒苑只有沉樱这一个丫鬟。平日里叫清净,如今却应该叫恐惧吧。
容妩在房内,听着外面沉樱的动静。
沉樱虽说被自己的手臂吓了个半死,却还算是没能忘记要给自己的主子报信这件事。沉樱左右瞧瞧,见四下无人,也记得自己在容妩的饭菜里下了药物。最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悄悄地扒开门缝瞧了瞧——
容妩在房内睡着,呼吸平稳,眼睛紧闭。没有个大能来攻击望舒苑她是绝对不会醒来的。
一切都放心,现在就应该朝太子侧妃的位子一步一步往上走了。
沉樱在院中凝气,脚尖一踏,便上了屋顶。随即朝着锦绫苑的方向前去。
容妩在黑暗中瞧见了这一幕。
“哟呵,小妞身手还不错。”她在心里调侃。
锦绫苑....是容绫住的地方呐。
看来自己猜测的没错。
容妩是暗灵根,在黑暗中隐藏基本没人能够发现她。更何况没什么灵力只有纯武力的沉樱呢。
容妩披了件黑斗篷,又从柜子里找了几个长条形的枕头摞在床上,随即也上了房顶。在远处有一步没一步的跟着沉樱。
......
锦绫苑。
沉樱在容绫房间最偏僻的窗户上轻轻敲了几下,似乎是某种暗号。窗户很快被打开,沉樱一下子钻了进去。
容妩趴在房顶上,仔细听着房内的动静,随手揭了几片瓦片下来。
正好,房顶上的小洞正对着容绫的头顶。
容妩将气息完全隐藏起来,趴在屋顶上一动不动。
房内。
沉樱见了容绫,并未急着向容绫禀报消息,而是朝她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行完礼后,容绫虚扶了一下沉樱。沉樱没有借此机会从地上起来,却是接着在地上跪着。
容绫也不说什么,只是问到:
“交代你的事办完了吗?”
沉樱低着头,眼睛盯着地上的瓷砖。答道:
“都办成功了。容妩与容莛彻底撕破脸皮,以后不管是容妩对付容莛,还是容莛对付容妩,您都坐收渔利了。”
“很好。”容绫说着,手指抚摸上了自己被豆蔻染红的细长指甲,“只是略施小计便让她们如此,如此之辈,不足一提。”
沉樱在地上又给容绫磕了个头,回道:
“是主子英明。”
容绫勾了勾嘴角,眼神里浮现了一丝狠毒。
“可有人发现你?”容绫问。
“并无。奴婢在容妩的饭菜里下了让她昏睡暴躁的药物,不可能发现奴婢出来找主子。”
容绫听了,微微点了点头。
“你是个聪明人。”
沉樱跪在地上,从未起来过。又朝容绫磕了个头。
“奴婢谢主子夸奖。”
容绫观赏自己指甲的眼神顿了顿,又说了句:
“待我除掉她们二人其中任何一个的时候,你就是独一无二的太子侧妃。”只要他们两个之间死一个,就没人能是我的对手。最好是死容妩,容莛不可能干不过她。容妩死了,嫡女的位子就是我的了。容绫这么想着。
有了容家嫡女和太子妃的地位,那容莛就不值一提了。
沉樱听了大喜,自己梦寐以求的事就在眼前了。
沉樱朝容绫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奴婢多谢主子。奴婢告退。”
说罢,便像来时一样的路径又回了望舒苑。
容妩在房顶上算了算,沉樱回去必定会想着怎么处理自己手臂的事儿,一时半会顾不上自个。
就瞧着沉樱这个表现,干枯的皮肤估计也不可能只存在于手臂上了吧。
估计回去那妮子要吓一跳。
容妩决定再观察观察容绫的动静。
沉樱走了以后,容绫从椅子上站起来。喃喃自语道:
“明儿就是三家大比了,我应该出去了。”
“不管是容妩还是容莛,或者是那上官斌,凡是羞辱过我的,和我过不去的,我必让你们付出代价!”
容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手一点一点抚摸上了自己的脸颊。随即从梳妆台上的小柜子的第四层抽出一个抽屉,抽屉里什么都没有。
容绫把手伸进去,细细摸了摸。似乎摸到了一个什么开关,容绫拿了根细长的簪子往下一戳,抽屉又从里面打开,里面只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匣子。
容绫将匣子拿出来打开,里面也只有几颗小小的红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