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锋此刻只想安安稳稳地做一个普通人,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参与,
太阳灼热地烘烤着大地,让我的内心有些烦躁。人生犹如同一条行走在大河里面的只舟,你永远无法知道你的方向,更无从得知你会到哪里。
看着那惨淡的天空,太阳将整个世界都仿佛要烘烤的干裂,既然要做一个普通人,那么首先要找到一份工作就是了。
“咚咚……”
轻轻用手敲了敲房门,本来我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想找到人,那是何其困难的一件事情。这家人正是那场会议之前,带我拜访的那家人。那时我看起来他的脸上颇为不自然,现在开始恐怕不自然的是我吧。
“谁啊?”
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也不知道现在去打扰人家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当我打开门,那个人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随即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曾经卡在眼睛上面的镜框现在并没有戴在上面。
“是你啊?来这里做什么?”
我没有搭话,本来就是求人家办事,何苦用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他看着我很是很是疑惑。
“你不是跟着诚叔他们一起去战场了吗?”
他嘴里面还叼着牙刷,但想必并不是刚刚起床,从那已经沾染了一层层的水泥灰来看,似乎是已经干了一上午的活了。身上的工作服也变得灰一块,白一块的。
“发生了一些问题。”
我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个问题,总不能说,知道人家去战场了,我却当了逃兵吧。这还真的是怯懦的表现吧,或许……我本身就是一个弱小的人吧。
“哦……我知道了,别说了。先进来吧……”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示意让我进来。
我稍微一鞠躬示意打扰了,然后穿上拖鞋慢慢走进屋里面。
一个短发的女子似乎从厨房探出脑袋来:“有客人?”白色的短袖套在里面,外面是一件略粉色的马甲,白皙的手腕正在做着什么菜肴。
很明显,她已经不记得我了。
“没事……一个老朋友。”
眼前这个人笑着看着他的妻子,然后带我进入了客厅。
“坐吧,想要喝点什么?”
我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面,想要说些什么,随即发现某些事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随意地从冰箱里面倒了一杯棕色的液体放在我的面前,并晾在我的面前:“咖啡?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
然后我将咖啡喝了一口,直到冰凉的液体流入喉中的那一刻,我才稍微感觉好一点。
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知道吗?人生是有很多遗憾的。”
他喝了一口咖啡之后,看着窗外那除了惨白再没有任何颜色的太阳。
“我说过英雄都是期限的,也不必自卑,也不必对自己说这样做是不是太对不起谁。”
我低着头,看着那泛起涟漪咖啡中的自己的脸。
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我们都不是英雄,更不是那些在历史上留名的英灵,我们的选择偶尔都会更加自私一些。”
这样的话,让我更加抬不起头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
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淡淡地哀伤。
“那……我们先随便聊聊吧。”
“你是我丈夫的同事吗?”那个穿着短袖的女人从厨房出来,然后端着一些点心放到了我的面前,然后这样问道。
“不……是以前的朋友。”
那个男的替我解释道。
女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道:“我突然想起,有些调料没有买,我出去转转……”然后就解下了围裙,穿上了外套打着伞走出了房门。
我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你妻子真的很温柔啊。”
“当然,无论任何时候都能够理解我。”那个男人将咖啡倒了出来,从冰箱里面拿出了几罐啤酒出来,打开一罐喝了一大口。
“人的一生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能毁了一个男子汉。”我轻轻说道。
“亚里士多德学派?”男人听完我的话语,很是从容地回答我。
我点了点头,很是不可思议的说道:“你知道?”
“当然,这是亚帝在印度的演讲。”男人很肯定的说道。
“我以为在这个时代,很少有人知道这个。”
我回答说道。
“的确很少有人知道,但这是人类梦的开始,人类对自身价值的诉求终于超越了他们的理性,并且他成功了。尽管,每一次都是勉勉强强。”他喝了一口啤酒,然后打了一个酒咯。
“但是他成功了,一切就如同梦一样。”
“啤酒是很贵的吧。”我看着那一罐啤酒,打断了他的话题,似乎是偶然想起了从前在这个时代的商店里面看见的那些东西。
“当然,最便宜的也要5块钱。”
他很是享受这种酒精给他带来的快感。
“人生就要得醉且醉吗?”
有些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或者是明明知道,却要装作不知道吧。
或许总是想要逃避些什么吧。
“伟大的心灵之力啊,这种力量到底会掌握在谁的手中呢?”他自言自语一般说道,“爱掌握在谁手里,就掌握在谁手里吧,只要天下太平就好了。”
“是啊……我也只想做个普通人而已。”
终于,我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他看着我,笑了笑。
“那么……今天你到我这里来,究竟是找我干什么呢?”
“我想要找一份工作……”
他听完我这个诉求,似乎很不可思议。
“我以为,诚叔带来的都是像是张捷那样的变态呢。”
“人家现在可是我们现在不能相提并论的角色。”我回答道。
“是啊……到最后却是你这种要来找我这种失败者帮忙的角色。”他似乎是喝多了,嘲讽说道。
我攥了攥拳头,但似乎是没有在意的家伙。
“我本身就是一个失败者。什么都做不到,什么也不会做。”
“好啊……我答应了……”
正巧这个时候,他的妻子回来了。
“你去吧,明天来我这里,我带你去上班。”
我点了点头,知道他这是要下逐客令了。
我打开了房门,又一次不知道该到哪里去露宿。
他看着我的背影,又看了看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不和这群人往来了吗?”
“一个人,他要我帮他找份工作。”
“这样啊……”他的妻子喃喃的说道,“不会有什么危险吗?”
他摇了摇头:“大概不会吧,要是有的话,他也不至于来找到我这里,还没有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