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我以为你失踪了
boss,季小姐不见了。”
梁九打电话来的时候季禾生正在跟威尔逊先生谈合作的事情,之前因为季小小的出现没有来得及跟威尔逊见到面,所以这次他专程邀请了威尔逊过来。
“你说什么?”季禾生很少会在公众场合这样大声说话,甚至直接打翻了杯子。
他的理智和教养从来都不允许他这样,但是此时此刻听到季晴桑失踪的消息,他竟然觉得异常慌乱。
这些天害怕季晴桑想不开,所以他基本都陪在她身边。就算他不在,也会让梁九好好看着她。
“你和梁七加派人手去找,如果她出事,你们知道后果的。”季禾生不再给梁九反应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面色更是沉冷的不像话。
威尔逊看他的样子也知道大概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他很体贴的说道,“季总,我们的合作差不多都已经敲定了,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去忙。”
“我很抱歉,威尔逊先生。”
季晴桑甩开了季禾生的人之后就径直去了柯荣所在的地方,也就是顾盛安在牧城的别墅。
她来过一次,记忆不算太深,但稍微让人查一下就知道了。
沐阮已经将沐家的势力全部给了她,她现在就是沐家这一代的主人,有些事情做起来就很简单,比如逃开季禾生的掌控。
“顾总,季小姐过来了。”次北敲开卧室的门,对着顾盛安说道。
“季晴桑?”顾盛安觉得不太肯定,想不明白季晴桑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又替柯荣盖好了被子,低声嘱咐道,“义父,您先好好休息。”
站在二楼的走廊上,顾盛安注视着下方的女人很久。她正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等着,半是交叠状态的腿呈现出一抹优雅,与她的身姿构成很自然的画卷,美妙的不可言语却又处处透着冷漠。
直到她抬起头来对视上他的眼神,顾盛安的眼瞳深处倒映着那样的一张脸,精致绝美,面色虽然苍白但是眼神很犀利,像是能穿透人心。
他走下楼,站立在离季晴桑几步远的距离。
季晴桑微抬着下巴,唇角含着笑意的打招呼,“顾总,很久不见。”
“嗯。”
她的眼神忽然间凛冽起来,扫过整个屋子的物件,最后才缓缓说道,“我想见柯荣。”
顾盛安垂眸,淡淡的问着,“你要见我义父,为什么?”
季晴桑眉眼间浮动着的笑意变得轻薄了些许,“他害死了小小,难道就这么算了?”
“你应该知道他不想的,他当时已经悔悟了。”顾盛安皱眉,紧接着就反驳道。
季晴桑站起身来,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你的意思是我的小小该死了,她活该被人绑架活该被烧死更活该尸骨无存吗?”
她每说一句话就逼近顾盛安一步,直到站立在他面前,相隔几厘米的距离。
男人的眉目怔楞,不是迫于她的气势,只是见她这般熟稔且毫无表情的说着这些话,没由来的心里微痛。
不太清楚这种心绪,但是顾盛安知道自己此刻该维护的是什么。
“我不会让你伤害我义父的。”
“是吗?”季晴桑漾开唇角,笑的绚烂。
“季小姐,关于你女儿的死我很遗憾,但是……”
“盛安。”柯荣不知道何时推着轮椅从二楼的电梯上下来了,他制止了顾盛安的话,转而看向季晴桑,“季小姐,这件事我很抱歉,你如果要找人算账,那就来找我吧!”
季晴桑面上挂着微笑,轻轻徐徐的摇头,“不止你。”
“你打算怎么办?”柯荣的声音一下子像是苍老了许多,眉角的皱纹也更加显眼,似是吻合着他的心境。
他见到了晴秀,此生应该了无遗憾。
就算是死了,也可能是不足为惧。
可是,他的心里却并不是这样想的,因为季世川。
恨了他那么多年,最终才发现他恨错了人。而关于他这一双腿,又何尝不是自己自找的。如果不是他非要问季世川要一个交代,又怎么会跟他在马路上大打出手,从而被撞断了双腿。
季晴桑低头看着柯荣,又在他身侧来回的跺着步子,声音犹如山泉伶仃作响却又带着嗜血般的气息,“死,太便宜你们了,我想让你们生不如死是不是更有趣?”
顾盛安侧眸,剑眉皱起的太过凛冽。他在季晴桑完全没反应过来时就拉着她径直离开了别墅,不顾她的反抗和挣扎。
“你想干什么?”直到自己被推到某处的墙壁上,季晴桑才尖声问道。
顾盛安的两只手抵在墙壁上,从外面看过去像是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中。
“季晴桑,我不会让你动义父的。”他的表情严肃,声线紧绷,整个人呈现出与之不和的冷硬。
阳光充足,一道道光线洒在季晴桑的脸上,衬得那张白净的脸蛋更加的凉薄。
闻言,她抬眸看着眼前神色像是不太愉悦的男人,继而仍旧低低的笑着,“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你应该找罪魁祸首,相信以你的聪明,不会想不到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操控。”顾盛安放下紧扣在墙壁上的手,漆黑的眸子仍旧注视着她。
“可是崮山是柯荣的人。”像是早就知道了顾盛安会反驳她的话,季晴桑脸上挂着的微笑无懈可击,回答得很快。
“如果他背叛了义父,就不算是我们的人了。”
见季晴桑似是不为所动,顾盛安又缓慢的开腔,“不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只要你不动我义父。”
他从来不是怕季晴桑可以在他手里伤害的了柯荣,只是怕柯荣自己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而已。
如果柯荣一心求死,他就没有办法去阻止。
季晴桑望着他,许久未动。
柯荣一直待在客厅里,神色晦暗,直到顾盛安和季晴桑走来。
“季小姐,你想怎么样都行,动手吧!”
柯荣说着就闭上了眼睛,季晴桑却只是轻笑出声。
柯荣睁开眼看她,一时不解。
“父债子偿,既然顾总愿意替你偿还,我们的事就这么一笔勾销,你只要把崮山交给我就可以了。”
季晴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说话的嗓音也很平淡。
“崮山不在我们这,她被季禾生带走了。”
顾盛安送季晴桑出门后,季禾生正好从车子上下来。
他看着和顾盛安站在一起的女人,有一瞬竟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他没有走动,只是站在车边就这么静静的望着。
季晴桑对着他笑了笑,又转头看向顾盛安,然后她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缓缓说了一句,“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
两人的姿势看起来有几分暧昧,季禾生的面色依旧无澜,只是瞳眸深邃了许多。
季晴桑抬起步子朝着他走来,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我以为你失踪了。”他淡声说道,语气听起来很正常。
“然后呢?”季晴桑不为所动。
“梁七和梁九找了你很久。”
梁九已经拉开了车门,而季晴桑抬脚走了上去。直到她坐在了座位上才抬头看向季禾生,“怎么,不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季禾生抬头,望着仍旧站在别墅门前的顾盛安,很久之后才移开视线上了车。
“把你的人撤掉,我不喜欢有人监视我。”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季晴桑脸上的笑容很官方。
“他们不是来监视你的。”季禾生辩解,声音干净低沉。
“不管怎么样,不要让他们出现在我面前。”季晴桑提起手指,在车窗上敲击着,很像在弹钢琴的键盘。
季禾生注视着她的侧颜,黑眸里凝聚着沉重的一片。
季晴桑很冷静且很平常,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模样,因为显得太过的虚假。即使他将她拥在怀里也完全触碰不到她。
像是空荡荡的,没有灵魂的躯壳。
车厢里沉默着,坐在前面开车的梁九有些不自在,他原本应该很熟悉这样的冷漠,却在这些天里发生了改变。
季晴桑再不见从前的歇斯底里,也没有跟季禾生红脸争吵过,只是很平静很正常的对话。
可是冥冥之中大概也有很多人发现,她不一样了。
顾盛安回了别墅,柯荣仍旧待在客厅里。
“义父,我送你回房间。”顾盛安说着就去推柯荣的轮椅。
“盛安,你跟季小姐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柯荣哀叹了一口气,这才询问着。
“义父,对于我来说没什么的,而且你也知道我对她很有好感,这样还能方便我接近她。”大概是为了让柯荣放心,顾盛安说的很轻描淡写。
“盛安,你不怪义父吗?”
从前他偏执又固执,虽然养育了顾盛安却不见得对他多好,甚至很多时候他都是极其严厉的训斥着他。
“如果不是义父,我恐怕会死在那个冬天。”顾盛安开口说道,语调放的有些慢。
时光凝聚,在他眼前幻化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小小的姑娘与现在的人重叠在一起,他在自己心里加上了一句,还有她。
那个小女孩给予的温暖,他要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