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橱窗里玲琅满目的收藏品和墙上挂着的众多画作以外,其他的摆设倒是简洁很多。几人将东西放到了厨房却都没有说话,好像被这所宅院带着一起穿越了时光。
“天呐!”柳慕弦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平静,“这个雕塑难道是真品?”
柳慕弦说着几乎趴在了橱窗上,橱窗内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各类雕塑品,不少柳慕弦都在杂志上见到过。
“不就是个雕塑吗?就是个头挺大的。”千炼不懂这个东西,还是旁边的老式手动照相机更吸引他。
“你懂什么?这可是上世纪全球雕塑鉴赏大会上夺得前三的作品,很多人都说真品可能早就遗失了,曾有人花大价钱在全球各收藏家协会中找寻,却依旧没有找到。三年前的一个拍卖会上,出现了一个跟真品几乎一模一样的仿制品,光那个价格都能吓死你!”
“祖父喜欢收藏,都是以前收集回来的,那时候也不算珍贵。”穆启明对这些并不愿多说,似乎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遗物,任由柳慕弦和千炼大呼小叫的走走看看。
沈家是文化世家,不少东西都是老一辈留下来的,启明的外祖父母都是著名的收藏家,生前以自己的名望和雄厚的财力也收集了不少,其实现在这些东西不过是他们收藏中的少部分。很多东西当年都卖给了朋友去填补穆琛的资金缺口了。
“看来他们是不打算收拾了。”安莯看着两人刚见世面一般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进了厨房帮忙收拾起那堆东西起来。
游翊站在那儿有些尴尬,他并不太懂艺术,这里很多东西都有着很高的艺术价值,包括挂在墙上看起来只不过用作普通装饰的画,可是他一方面看不懂,一方面也没有千炼那旺盛的好奇心。见几人自顾自的忙去了,只有安可坐在一旁烧水沏茶,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
“既然没找到该做什么,不如坐下来品茶。”
游翊看向安可,但他这会儿正神情专注的洗茶,游翊几乎怀疑自己是幻听。
犹豫了片刻,游翊还是选择坐在了阳台茶桌旁,看着安可动作娴熟的完成一系列烹茶的动作。
“卞筱曦的事情,如何了?”
完全没想到安可会问他这个,刚端起茶杯的手差点一抖,还好稳住了,状似无事的喝了一口才说道。
“那个,小莯,额,安莯说,让我再试着问问她的情况,可很惭愧,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自从上次帮派战以后就没看到她上线了。前几天,和她以前要好的果儿也不知去向,这线索似乎又断了。”
“恩,我知道。”
安可淡淡的说道。
游翊心说,既然知道何必要问他,可转念一想,难道是来试试他说不说实话?可真要是这样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必要啊!
“喝茶。”安可又给游翊斟了一杯,压下心中的疑惑,游翊只能端起茶杯来佯装镇定。
“恩?莯莯,你哥在和游翊喝茶诶!”艾沫仿佛看到什么稀罕事儿似的,跑回厨房跟安莯说道。
“谁知道我哥想干嘛,自从我跟游翊去了月老祠以后,我哥对他的态度就怪怪的,周末头脑风暴的时候也是,游翊还问我是怎么了。”安莯耸耸肩,“你感觉到我哥哪儿不对了吗?”
艾沫摇摇头。
“我只能感觉到游翊这会儿很紧张,而且很茫然。你知道些什么吗?”艾沫看向穆启明。
穆启明稍稍一顿,却还是摇了摇头。
“看来这位的想法更难猜,如果不是公事多年多少有些默契,指不定影响工作进度呢!”安莯隐隐觉得穆启明肯定知道些什么,可穆启明的心思就是艾沫拥有特殊能力都感应不到,更何况只能看到他这副常年不变的表情的安莯了。
“还是游翊最简单,什么都写在脸上。”
“恩?这点我和你的想法相当的一致。”安莯笑了笑,见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似乎也没什么她可以帮忙的了,干脆当了甩手掌柜,将厨房交给了穆启明和艾沫。
“哥,可有我的茶吃?”
安莯的声音让一直有些惴惴不安的游翊如蒙大赦。
“怎么会少了你的。”随着安莯的到来,安可的表情柔和了许多,淡笑着给安莯递了杯茶。
“果儿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
“恩?”安莯一愣,本打算吃完饭再跟游翊说的,免得影响他的心情,没想到安可会这会儿提起,狐疑地看了看安可淡然的表情只得说道:“我本想一会儿再说,果儿的行踪,已经找到了。”
“她在哪儿?”游翊问道,安可的眼神也扫了过来。
“她,”安莯似乎有些为难,“她现在已经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什么意思?”游翊不解的低下头,忽然抬起头来瞪圆了眼睛道:“你的意思,难道是?”
“对。”
“因为病重?”虽然跟这个果儿只有一面之缘,但毕竟也算是认识的人,忽然听闻噩耗,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安莯摇摇头。
“驱车冲入海中,初步判定自杀,尸体尚未找到,警方判断可能被水冲走,还在搜寻,暂且无果。”安可忽然的接口,让安莯都不由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道安可怎么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了,以往就算关心安莯这边的调查也只不过是跟进一下而已,从来不会多言的。很显然因为果儿和卞筱曦的关系,她的死一定会引起游翊的触动,可安可却全然没有顾及,这可不像他的风格。
“怎么会?”游翊显然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果儿的病很重了,很有可能会因病而死,寿命不会很长,这是他做好准备的结果。可现在的情况,让人有些无法接受,甚至根本不敢相信那个说起话来肆无忌惮,根本没有让人感觉到丝毫求死之心的人会在几天过后选择自杀,还是以这么残忍的方式。
安可观察着游翊此刻的表情,直到他逐渐从惊愕到惋惜,从惋惜到疑惑,安莯自然注意到了这探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