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
仇若狂率先打破了旖旎的氛围,他皱着好看的眉宇:“你究竟为什么会来雷域?而且……我感觉,你这身子好似不太对劲?嗯,就一种,就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来找你啊。”练三生笑嘻嘻地说。
仇若狂轻掐着练三生的脸,不满地说:“我当然知道你会来找我,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但是——”
“好吧,我说我说。”练三生挠了挠脸,将自己的身子摆直了,看样子是别想糊弄过去了,而且都这样那样了,不被发现基本是不可能的,除了她自己,没有人比仇若狂更了解自己原来的身体。
仇若狂也坐直,看着练三生的眼睛,一副认真听讲的态度。
练三生不免觉得好笑,但还是指了指四周的树根毛球,道:“你没有觉得这些树根,很熟悉吗?”
“熟悉?”仇若狂仔细地观察了那些树根一会儿,方才摇头,“我并没有见过它们,然而它们的样子会让我想到一树遮天。”
“对啊!就是一树遮天啊!”
仇若狂懵住:“什么?我记得一树遮天不是这样的?”
练三生也掐了掐仇若狂呆呆的脸,笑道:“它变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曾经象征着死亡、枯竭的一树遮天,如今竟然能够给我们带来希望。”
“为何说它带来希望?”
练三生便为仇若狂展示了树根的霸道之处,仇若狂为之震惊,并且说道:“或许这真的是希望,我在雷域这么久,并不是没有任何发现,只要我们能够摧毁雷心,雷域就不会再扩张。”
“雷心?那是什么!”练三生瞪大眼眸,这一听就不同凡响,一定决定着雷域的存亡。
二人终于开始认真地交换起了情报。
雷心,雷域最中央的所在。或许在最初的时候,它也不过是道墟天中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道风,能够造界,能够毁界;也或许是两个强大的道缘无止尽在道墟天中交手,产生的能量所汇聚凝成;更或许它只是道墟天中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能量小漩涡。
没有人知道“雷心”究竟怎么来的,总之它在某种变化后,变得越来越强大,扩张雷域,毁灭道墟天。
这次的雷域,倘若没有人阻止下来,不知道要经过多久才能够平息下来,道墟天最终也不知道会变成何等狼藉,甚至可能不再有人类存在。
只要能够摧毁雷心,雷域的扩张便会被停止下来,而雷域的能量终究会在失了主心骨后,慢慢溃散。
但据仇若狂所说,他只知道雷心的存在,却没有接触到雷心,因为在雷心的外围有一层雷网,固若金汤地将雷心围绕在内。雷心每时每刻都在产生能量,带动整个雷域的疯狂。
仇若狂在雷域几十万年了,也没能找到穿过雷网的办法。
不过说着说着,仇若狂最终还是绕回了他最关心的事:“你还是就没有说,你为什么来雷域!不要再转移话题了!”
练三生无法,只能将一切都告诉仇若狂,从仇若狂进入分水岭,进入雷域之后的事,都巨细靡遗地告诉他。
仇若狂听到霜主竟然跟踪他们,还企图杀掉练三生,登时扯着那还没好全的“破锣锅”嗓子暴跳如雷。练三生将他按回来,他一听白奉刀竟然牺牲自己,一时也错愕不已,不知该如何去看待这个人,落得几声唏嘘。
然后就讲到变异的一树遮天,讲到了占用白奉刀的身体和葬下了他的身体,讲了她如何说服帝天凌为她打造一具神兵身躯,如何说服所有人将本源乃至道火都交予她。
仇若狂听得哭哭啼啼:“太苦了,太苦了,我的娘子怎么这么苦。”说着说着,他的手却摸上了练三生光滑柔腻的腰,稍微用力地掐了一下。
“嘶——”练三生吃疼,用力拍在仇若狂的手背上,瞪眼道,“干什么呢,疼!”
“啊……”仇若狂讷讷地收回手,心虚道,“我就怕,就怕……刚刚我们这个那个,你是装的……也许,也许,你并不觉得舒服呢?毕竟这不是真的身体……”然后他作势又要去掐练三生。
练三生一顿乱拳就把仇若狂打得离自己远一些:“会疼,会疼!你是猪吗!虽然这身体是神兵,但它每寸构造都是真真正正的血肉,经脉神经都是灭生帝尊精心编织,不是真正的人体,却胜过人体!不然我能到雷域里面来吗,不过也是这该死的身体和人体一样痛感百分百,让我痛得死去活来。”
仇若狂霎那就沉默下来,他敲了敲自己的头,恨道:“都怪我没有用,在雷域中呆了几十万年,却也没能找到进入雷网,摧毁雷心的方法。娘子受苦了。”
练三生冷哼:“那你为什么不出来找我?你又想自己扛?”
“哎呀天呐,想一想,灭生帝尊还是挺厉害的哦!”仇若狂火速打岔,“没想到竟然给你打造出这么一副身体,连这个那个都不影响。”他陡然脸色一变,“难怪我觉得不太一样,岂不是连那里也是他——”
练三生翻着白眼给了仇若狂一个爆栗:“他是医生,大夫!什么世面没见过,不要用你脏脏的思想去污蔑一个好大夫!”
仇若狂捂着头,呜呜地表示知道了,但心里还是将帝天凌来来回回暴揍了一顿。
还好练三生没说临昭和姜赤子,不然仇若狂岂不是更酸更气。
说起来,帝天凌不知道练三生原本的内里样子,那个地方就随便捏捏造造,大概是个精致的女人的样子就好了,所以还是有了不小的差别,倘若仇若狂察觉不出来才是不对劲哩。
“好了,不说这些了。虽然现在时间莫名其妙就多了很多出来,但我们还是要总结一下。”练三生将仇若狂拉到身边来,“你说你在雷域中可能渡过了几十万年,而我在同你分别后,过了一段时间才来雷域,我渡过了百年……”
她以元力在虚空中书写字体,把重点都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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