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沉默情绪还未来得及蔓延开去,窒息的疼痛就扑面而来。
或许白奉刀不觉得身体上的疼痛多可怕,但此时此刻心里的疼痛却犹如针扎一样。他将目光从小木花上收回,望向云端上的众人。大部分的武者,都在承受着风的压迫。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又怎能像白奉刀一样,去体会锥心之痛?
白奉刀默默地将小木花收起,负手而立,闭上眼眸,似乎在默哀,久久都没有再睁开眼睛。
练三生将这一切都收在眼里,她和仇若狂对视了一眼,都明白彼此在想着什么:白奉刀终究是变了,因为“一朵花”,只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下,在不明朗的未来下,他的改变还有意义吗?
希望有吧。
练三生嗟叹。
在不知道第几次空间跳跃后,帝天凌表示不能再进行下一次跳跃了,否则在场的武者定将有一半死在风中。
众人觳觫,此时身体已经濒临崩溃,他们自然也知道再行跳跃的后果。
风声飒飒,如刀割据。
帝天凌让大家就在这附近观察雷域,莫要离筋斗云太远,即便是离开筋斗云也一定要结伴而行,至少有个照应。
于是,现在武者就分成无数个小团体。
有的人实在难忍疼痛,只好在筋斗云上呆着,寻求突破。而且即便是呆在云上不动,因为雷域的扩张,风力也是越来越大的,他们肉体上所承受的痛苦,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在一点一点地增加。但这又如何,即便是末日临头,也要提升自己。只有提升自己,才有可能在末日寻找到那一缕光芒。
有的人已经结伴在黑暗中前行,即便前面有巨大的危险在觊觎他们,即便是燃烧生命,他们也要英骨葬沙场。他们这一次前来,并不是为了要吃风割之苦的,而是背负着任务,背负着整个道墟天生灵的性命,他们要找到雷域的破绽,找到躲避这场天灾的方法。这不仅是为了他人,也是为了自己。
没有人愿意等死,如果等待死亡,那就真的只有死亡在等着自己。
云上的人该散的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就连东池漓和帝天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不见了踪影,道缘无止尽也见不着一个。
“我们也走吧。”练三生向仇若狂伸出了手,“你不是一直想探探这雷域吗?现在我陪你来了,也陪你去。”
仇若狂盯着练三生的眼睛,盯了好一会儿没说话,等张口想要说话的那瞬间,练三生还以为仇若狂要说出什么感人的话来,岂料仇若狂拉住她的手,蓦地将她圈入怀中,笑嘻嘻地说:“我娘子最好了!我娘子是天下最棒的娘子!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说着,仇若狂还往练三生的脸上“啾”了好大一口。
“你正经一点!”练三生忍不住将仇若狂推开,瞪了他一眼,不过仇若狂依旧是笑嘻嘻的样子。
练三生噘嘴,怎么仇若狂和邪上君差这么多呢,一个顽皮,一个稳重。不过,仇若狂要是和邪上君一个性子,练三生根本就不会喜欢上他,更不可能跟他成亲,她就喜欢仇若狂这没脸没皮的样子。
“走吧走吧。”练三生牵住仇若狂的手,正要往筋斗云外走去,却顿了顿足回头看向白奉刀,问他,“一起吗?”大家此行的目的都是为了探索雷域,包括白奉刀。
白奉刀看了一眼仇若狂,自觉道:“我习惯一个人走。”
“一个人危险。”
“那也与你无关。”
“行吧,你自己小心。”练三生也不生气,拉着仇若狂的手,就离开了筋斗云,当然后面还跟着一个雷神。
元气形成护罩,御在体外。
这数不清的一路跳跃过来,练三生觉得自己外御的能力明显增强,此时倒不觉得风压有多痛。
仇若狂忽然道:“跟雷交流的那两位,跟雷说,他们亦是生于雷电,并且一生都在司掌雷电,一开始并不觉得雷域有多稀奇。岂料一路走来,再到此处,他们才知道雷域并非一般雷电可比,戒告我们要小心行走,不要胡来。”
练三生自然知道仇若狂说的是雷公电母,遂点头:“知道了。那他们二位呢?”
仇若狂:“往雷域方向去了,此时所探的位置已经深我们许多。”
“啊。”练三生回头看着雷神,笑道,“雷,那我们也要快点了,不能输给他们哦。而且说什么这一趟也不能白来,我们必须拿点什么发现回去。”
雷神“嗷嗷”叫了两声,捶了捶胸,一副自信的模样。
黑暗张牙舞爪,似是藏在深处的猛兽。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拖入万劫不复之地,撕碎、吞噬。
练三生和仇若狂已经远离了筋斗云,四周除了她和仇若狂的交谈声,就只有风声。
“我们走了这么远,除了风力越来越强,实在找不到什么东西。”练三生握紧拳头,恨恨地说,“而且我们现在还只是在离雷域很远的地方,并非真正地到达了雷域的范围。大魔王,你说我们只在这附近晃荡,真的能找到什么办法吗?”
“总该试试。”仇若狂轻轻捏了捏练三生的手,“不过,再往前走一段,就会到达一个分水岭,你的身体承受不住,你在这附近转转就好,我过去看看?”
“真的假的?凭什么你能去,我不能去?”
“哎呀,你知道的嘛!我对雷电的造诣……”
“我不听!”练三生冷哼。
“娘子,如果我不去,我们真的找不到任何方法了,怎么办?”仇若狂叹气,将练三生的双手包在手中,“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不会让自己出事,如果出现什么问题,我就马上回来。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你说是吧?”
练三生白了仇若狂一眼,她知道仇若狂肯定舍不得自己,但如果在危及到她的事上,仇若狂离开得比谁都快。比如当初仇若狂自己一个人前往了狱魔道。
只不过,这次仇若狂已经有了非去不可的理由,只看练三生答不答应罢了。。
“分水岭?让我先试试。”练三生突然就想在危险边缘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