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铭哥打断了泰隆的话头,笑道,“你以为我找你干吗?就是要商量商量招标的事情!”
泰隆一怔,暗想:这招标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这话虽然没有直说出来,但铭哥却像猜到了似的,反而先一步开口堵住了他:“怎么了,泰隆?是不是林总死了,哥哥在意中成集团就连说话的作用都没有了?”
对方这句话撂出来泰隆便不好再说什么了,本来林智的死在双方心中就留下了芥蒂,现在大局初定,泰隆并不想再掀起什么波澜,进一步考虑,既然铭哥已经说明是要谈招标的事情,就不妨过去看看,不管是好事坏事,至少心里有个准备。
想到这里,泰隆便“嘿”了一声道:“铭哥这是说的哪家话?我马上就过来。”
挂断电话,泰隆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下楼开车,直奔旺海酒楼而去。半个小时后抵达目的地,远远就看见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正站在酒楼门口东张西望的,此人正是铭哥。
泰隆停好车走上前去,冲铭哥打了个招呼。
“这么快就到了,够爽快!”铭哥拍了拍泰隆的肩膀,“走,到三楼,我已经定好包间了。”
泰隆淡淡一笑,随着铭哥进酒店向着楼上走去,到了三楼刚一拐过楼梯口,忽听得犬声大吠,同时一条黑背大狼狗从楼道角落里蹿出来,气势汹汹地直扑向二人。
铭哥吓了一跳,往后连退好几步,泰隆则立刻绷起了身形,做好迎击的准备,眼看那狼狗就要扑到泰隆的身上了,却听得有人大喝了一声:“刀疤,回来!”
那狼狗甚是听话,立刻调转头向着发话人奔去,他的主人上一步抓住了狼狗的项圈,顺势在它的脖颈处揉了两把,大狼狗立刻尾巴乱摇,显得与那人亲热无比。
“哎呀,埃文老板啊,你养的这条大狗,真要把人吓出心脏病来。”铭哥拍拍自己的心口,咋呼呼地说道。
“畜生不懂事,两位不要见怪,来,里面坐吧。”被称为“埃文老板”的人招着手说道,此人大约四十来岁的年纪,中等身材,瘦瘦的脸上立着副鹰勾鼻子,眼睛不大但锐利逼人。
泰隆回头看着铭哥,有些不明所以。
“我说明一下:今天我只负责请客,埃文老板才是做东的主人。”铭哥一边说一边抢上两步,来到了二人中间,又一指泰隆道,“这是我的小兄弟,泰隆。两位都是道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不用我在相互介绍了吧?哈哈!”
泰隆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脸色却渐渐凝重起来。的确,对面这位埃文老板无需介绍,因为他早就听闻过对方的大名。
十年前,当泰隆刚刚来到林蒙身边的时候,林蒙就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如果有一天我被人杀了,你想要给我报仇,第一个要找的人叫做埃文.德森,在整个皮城最有能力对我动手的,非此人莫属!”
从此泰隆便开始关注这个埃文.德森的一举一动,他对此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那副阴森森的弯勾鼻子,他还知道:这个埃文.德森也是省城吃遍黑白两道的厉害角色,他与林蒙之间迟早会有一场惊心动魄的火拼。
不过后来林蒙的势力越来越大,埃文.德森却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他在南城自己的地盘上偏安一隅,似乎不愿再参与省城内部的争斗,最终林蒙形成了一家独大的局面,但他也一直没有主动去招惹埃文.德森,这个人物也就渐渐被泰隆淡忘了。
现在时过境迁,林蒙已死于Nemesis的设计之下,而埃文.德森却在此刻突然出现,这会意味着什么呢?
埃文.德森自然能猜到泰隆心中的顾虑,他又笑着说道:“我本该亲自登门去请泰隆兄弟的,但又怕太唐突了,所以才委托了阿铭,泰隆兄弟不会见怪吧?”
见对方如此淡然,泰隆便也稳稳地回道:“埃文老板言重了,你做东,我吃饭,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只要有缘坐在一起,大家都是兄弟。”
铭哥哈哈一笑:“我就说了吧,泰隆兄弟是个爽快人!来来来,快进屋坐下聊。”说话间他已揽住泰隆的肩头,引着后者往包厢门口走去,俨然像是半个主人一般。
埃文.德森站在不远处笑脸相迎,可他身旁的那条叫做刀疤的大狼狗看起来却不甚友好,那畜生弓起背,两眼闪着冷冷的幽光直盯着泰隆,口中则发出一阵阵短促的恶吠。
“老实点!”埃文.德森轻拍着刀疤的头部,但刀疤却不听话,只是呜呜呜地叫着,不让泰隆靠近。
“这畜生通人性,它感受到了你的威胁。”埃文.德森看着泰隆似笑非笑地说,“——你身上有杀气。”
铭哥也在一旁附和:“埃文老板,你的刀疤只是一条狗,我的泰隆兄弟,那可是一头狼!”
泰隆微微笑了笑,似乎听不懂这两人言词中的寓意。“刀疤只是对我不熟悉吧?”他一边说着,一边侧身从那狼狗身边绕了过去。
“来来来,进屋吧。”埃文.德森再次招呼,“这里是我的地盘,两位请随意。”
铭哥把泰隆让在了最前面,三人依次进了包间,那包间奢华气派自不用说,房间的中心位置摆了张直径足足有四米的大圆桌,但桌面上却只陈着三副餐具。
几个精干的小弟早已在包间内候伺着,见到三人进来,便齐刷刷地鞠躬高呼一声:“大哥好!”
埃文.德森对那些小弟瞧也不瞧,一指餐桌中间的贵宾席位:“泰隆兄弟,请上座。”
泰隆淡淡回了句:“埃文老板客气了。”走上前泰然坐好,埃文.德森又招呼铭哥坐在泰隆右手边,自己则坐在了泰隆左手边的主陪位置。
刀疤也在主人身边坐好,它的体型庞大,即使是坐着的时候也有一人多高。
铭哥看着那狗咂咂舌说:“早就听说埃文老板爱狗,今天才算真正开了眼,这么纯的大黑背,谁看谁不喜欢啊?”
“这狗是我托人从诺克萨斯带回来的,每天光肉就得吃好几斤。”埃文.德森抚摸着刀疤的脑袋,“你们看它的左耳,那里有条刀疤,那是两年前,城南有个混混想暗算我,这狗帮我挡了一刀。”
“好狗啊!”铭哥由衷地赞了句,“怪不得叫刀疤呢。”
刀疤似乎听懂了人们的夸赞,它坐得愈发笔直,抬头挺胸,气宇轩昂。
泰隆默默地坐着,似乎对这俩人一狗之间的事情不感兴趣,埃文.德森不想冷落了他,便搭话似地问了句:“泰隆兄弟对狗不感兴趣吧?”
泰隆“呵”地一笑,道:“我是个粗人,不懂养狗,只知道吃狗肉。”
铭哥似乎被泰隆逗乐了,他一边哈哈地笑着,一边用手拍着泰隆的肩膀,打趣道:“兄弟,这狗肉你可吃不起,像这么一条纯种黑背,身价得十好几万呢。”
埃文.德森也笑了,不过他的视点却集中在泰隆的头半句话上。
“粗人,嘿,粗人好啊。说话办事直来直去,不用拐弯抹角。我就喜欢和粗人打交道。”如此感慨一番之后,埃文.德森又冲小弟们招招手:“把菜单拿来给泰隆兄弟看看。”